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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風吹又生在線閱讀 - 53終有一別

53終有一別

    陳今越在過完二十一歲生日之后不久,在朋友圈里看到了一條消息。當年高中的班主任魏老師罹患了急性白血病,至今未尋找到適配的造血干細胞,之前經治療后病情趨于穩定,近期又突然惡化,生命已經垂危。

    魏老師從教二十余年,桃李滿天下,因為上課風趣幽默,為人親切和善,又十分關愛學生,在學生之中口碑極好。因此這個消息一經傳出,便在各個校友群里炸了鍋。有人踴躍地自發組織捐款、號召去做骨髓配型,校友們響應熱烈,都愿意為了恩師治病盡一點綿薄之力。

    普通校友尚且如此熱情,曾經由魏老師親自帶班的學生們自是更不必說,尤其是像陳今越這樣成績優秀又開朗活潑的學生,向來是最得老師喜愛的,當年他沒少受到魏老師的關照,因此這回見到魏老師病危,不假思索就把整個月的零花錢都捐了。

    捐完錢,他還跟幾個留在本地上學的老同學作為全班代表去醫院探望了魏老師,買了鮮花和水果,帶上大家的捐款,一并交到了魏老師家人的手中。

    彼時魏老師虛弱地躺在病床上,面色青灰,瘦骨嶙峋,并不是時時清醒。陳今越想起當年她站在講臺上容光煥發的模樣,心里一陣難過,決定也去做個骨髓配型。

    他向來膽小又惜命,不過這回在群里被科普了做配型的流程,只需要抽一點點血就行,這倒是沒什么可怕的。出了住院部,他跟幾個同學都去門診部抽了血,第二天拿到配型結果,無一人配型成功。

    其實也在意料之中。

    到了六月份,魏老師終究是沒有熬過去,在一次搶救無效后離世了。

    因為魏老師深得人心,大家都曾蒙受她的關照,消息傳到高中班級群里之后,有些同學甚至特意從外地趕回來,就為了參加魏老師的追悼會。那天陳今越也跟著一同去了。

    這是陳今越第一次直面死亡,雖然那黑白相片上的并不是他的親人或朋友,但站在一片肅穆的靈堂上,聽著親屬的低泣聲,隨著悼詞想起魏老師當年的音容笑貌,他還是覺得異常難過。

    追悼會結束后,他跟同學們告了別,心情郁郁地回去了。進了家,他嘆一聲氣,耷拉著臉朝柯野走去:“你抱抱我。”

    柯野知道他今天是去參加老師的追悼會了,心情自然不會好,連忙過去把人摟到了懷里,一起坐到沙發上,安慰地親了親他的額頭:“今天還好吧?”

    “唉。”陳今越依偎在他懷里,“我們班主任上課特別好,人又開明,跟大家處得像朋友一樣,班里沒有人不喜歡她。當初她對我也很好,有一次我在學校里帶手機被年級主任抓到了,還是她去幫我說的情,最后才沒有被沒收手機。前兩年教師節我還跟同學回去看過她呢,那時候她說話中氣十足的,精神不知道多好,怎么人說沒就沒了,才四十多歲,她女兒比我還小呢。”

    柯野輕輕拍他的后背:“雖然人不在了,不過她帶了那么多學生,你們都還記得她。”

    陳今越用臉貼著柯野溫熱的脖子,又被他的雙臂環繞,得到了不少安慰,感覺心里好受了些,又說:“本來在去之前還不是太難受的,結果在那里聽哀樂一響,眼淚都差點掉下來了,連思思那么不正經的人也差點沒憋住。我第一次參加追悼會,有點害怕那種場合。”

    那種只有黑與白的、哀痛的、需要直面死亡的場合。

    柯野問:“你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親人過世嗎?”

    陳今越搖搖頭:“沒有。”

    柯野又親了親他的額頭:“那你很幸運。”

    “不知道以前有沒有跟你講過,我爸其實是外地來的上門女婿,跟老家一直都沒什么往來的,我也沒見過那邊的親戚,可能小時候見過,但也沒印象了。”陳今越說,“爺爺在我出生前就過世了,我奶奶——就是我媽的媽,我叫奶奶,快八十歲了還精神得很,我們都說她能活到一百歲。”

    柯野感嘆:“那多好,希望我姥姥也是。”

    陳今越問他:“那你姥爺是什么時候走的?”

    “在我剛上高中那年。本來他身體也挺硬朗的,有天早晨出門時不小心摔了一跤,摔斷了幾根骨頭,再也沒下得來床,后來精神越來越差,身體也扛不住了,都沒熬過那年冬天。”

    陳今越唏噓道:“那時候你肯定傷心死了。”

    “嗯,不光是我,姥姥也是,幾十年的伴兒沒有了。”柯野回想著那年格外寒冷的冬天,“不過……其實我一直都有心理準備,從小就有。”

    “從小?”陳今越驚訝道。

    柯野笑了笑:“你們這些跟著父母長大的孩子肯定挺不能理解的吧?”

    “為什么呢?”陳今越問。

    “我三歲之后一直跟著姥姥姥爺生活,我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是老人了。后來長大了些,我才知道每個人都是會變老的,越衰老的時候就和死亡離得越近。我每長大一點,最親的親人就又衰老了一點,也就離分別那天更近了一點。我從小就是在這種——這種分別的倒計時里長大的。”

    “怪不得你一有假期就回家。”陳今越恍然明白了柯野會成為一個“姥寶男”的理由,“是想盡量多陪陪你姥姥吧。”

    “嗯,趁她老人家健在的時候還有機會盡點孝,不想等將來后悔了。”

    陳今越此前從未細想過這些,作為家里年紀最小的孩子,他向來理所當然地受盡寵愛,也理所當然地覺得現在的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家人們一如既往地陪伴他、疼愛他。至于什么成長衰老、生離死別,從不是他會思考到的事。

    此時他卻不得不想象起了那樣的畫面,奶奶老得邁不動步子了,爸媽躺在床上氣息奄奄,哥哥滿臉皺紋、白發蒼蒼,又思及今天在追悼會上的所見所感,他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又再墜入谷底,難過地抓住了柯野的衣服:“你別說這些了,我不想聽。我的親人最愛我了,他們不會丟下我離開的。”

    “好,不說這些了。”柯野像哄小孩兒一樣拍著陳今越的后背,覺得懷里的人確實就像個天真任性的孩子,以為不去說、不去想就可以不必面對那些注定的離別。

    人終有一別,這是他從小就明白的道理,無論是和誰,無論愛或恨,深或淺。

    “你也不許離開我,要一直陪著我,像現在這樣。”陳今越伸出手摟住柯野的脖子,收緊了雙臂。

    柯野親吻他的臉頰,認真地承諾道:“我會陪著你的。”

    直到你覺得厭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