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服從我反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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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蟲跪在樓梯口的模樣明明看起來乖順又馴服,在翁晨看來卻不過又是一只被帝國教育調(diào)教出來的附庸奴隸。 他并不貪圖這只蟲子的財富或地位,畢竟翁家能給他的東西早已不可估量。他接受蟲皇的指派只是因為自己身上恰巧還缺少一份讓王族安心的承諾,如果讓一只罕見的高等級蟲子作為他的伴侶能讓蟲皇阿達爾把黏在翁家身上的視線移開的話,翁晨對這份指派欣然接受。 他不想稱其為婚姻,畢竟從目前來看兩只蟲子都沒對對方產(chǎn)生過任何結(jié)合的沖動,他們的相聚只是形式上的,一份契約、兩只蟲子的親筆簽名和一枚國家標(biāo)準(zhǔn)的公章就能打造出一份關(guān)系。實際上呢? 他的爺爺一生被六只雌蟲侍奉,卻只生了他父親一只蟲子作為血脈的延續(xù),至于心中的真愛…… 裘博恩默默端走了翁晨吃剩下的午餐,把空間交給了年輕的蟲子們。翁晨卻覺得自己更累了,他現(xiàn)在很想想找一個能讓自己縮起來的狹小空間,好好睡一覺,和有智族的交流帶給他的損傷可能遠遠超出了他的預(yù)料。 “過來,走過來。”翁晨抓起裘博恩特意留給他的茶,“讓我好好看看你。” 奧修維德走了過來,但是當(dāng)他面對翁晨的時候依舊選擇了跪資。這是規(guī)矩,如果不被特許,雌蟲在自己雄主面前沒有坐下的權(quán)利,哪怕他們還沒有正式締結(jié)歸屬。 翁晨確實捧起奧修維德的臉認真看著這只蟲子,看他淺金色的頭發(fā)和瞳孔,他小麥色的肌膚,他硬朗而深邃的五官,他堅毅純澈的眼神。有一瞬間,翁晨沒能控制住自己,用他的精神力看到了這只雌蟲的心靈,看到了他的純凈。翁晨幾乎就要以為他愛上了,但那一瞬間逝過,他開始迷茫,不知道自己剛剛產(chǎn)生的情愫究竟是他的精神在做他的向?qū)В蛘呤且驗榇藭r此刻他太過疲憊。 “……啊,將軍。”雄蟲痛苦地揉了揉自己發(fā)干發(fā)澀的眼睛,“我不該這時候見你的,現(xiàn)在簡直糟得不行。” “如果是我的錯。”奧修維德的聲音很小心、很輕緩、很沙啞,“那么請您懲罰我。” 翁晨笑了,一種發(fā)泄式的笑聲:“這下好了,你現(xiàn)在讓我覺得惡心。”他喝了一口茶,感覺到它更濃了,于是把杯子遞給了奧修維德,“替我喝了它,清清你那磨耳朵的嗓子。” 奧修維德立刻捧過翁晨的杯子把里面剩下的茶喝了。 “你覺得怎么樣?”翁晨問。 “很好喝。”他的雌蟲立刻回答他。 翁晨深深吸了一口口氣,重新問了一遍:“我要聽的是實話:你覺得怎么樣?” 這次奧修維德沉默了兩秒,重復(fù)了他的答案:“我覺得很好喝。” 翁晨癱了癱手,無奈地說:“那么,我們簽歸屬協(xié)議吧,把你的協(xié)議發(fā)給我。” “是。”奧修維德下樓的時候似乎過于匆忙,忘記了帶他自己的光端,于是只好上樓去拿。 這次翁晨沒有制止他的跪行,雄蟲癱在沙發(fā)里看了下帝國官方給出的標(biāo)準(zhǔn)合同,他刷到最下面,看到最后有一小行批注寫的是:雄蟲有權(quán)根據(jù)特殊情況對本協(xié)議進行修改。 他立刻在“是否修改本協(xié)議”欄里填了“是”并且簽名,然后從頭開始一條條地刪、一條條地改。 當(dāng)奧修維德拿著自己的光端重新爬回到翁晨腳邊的時候,他得到了一份翁晨修改后的協(xié)議,里面拒絕了一切奧修維德能夠提供給他的財產(chǎn)和生活服務(wù),而在雄蟲必填的修改理由上,翁晨寫的只有一個詞:惡心。 翁晨并不在意對方瞬間失去血色的臉,他知道雌蟲是無權(quán)過問他的想法的,所以他不用花費更多的心思來向這只雌蟲解釋他完全不想擁有他的這份心情,他對帝國這種硬塞給他本身就不需要的東西的做法,已經(jīng)痛恨到凡是有可能就一定會反抗的地步了。 翁晨只是想盡快把這件事敲定下來,因為簽協(xié)議只是第一步,接下來他們還要上床、發(fā)情、生小蟲子最后渡過漫長的五百多年…… 他的教父可能活不過五百個星期,可他還有五百年的漫長時光等著他去消磨,這讓他覺得連他自己都該遭受唾棄。 奧修維德看了很久的協(xié)議,就在翁晨幾乎想要把“你可以不簽字”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他用電子筆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下了手紋,當(dāng)文件重新傳回到翁晨的光端后,猶豫的蟲子變成了翁晨自己。 真的要簽嗎?如果寫下去就沒有回頭路了。我完全可以和蟲皇申請迎娶一只王族。翁晨抬頭看了眼跪在他身邊的奧修維德,放棄了他上一秒那個愚蠢的想法。這只看起來最起碼對胃口些,他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染上的看到王蟲就想吐的怪病了。 翁晨仍舊沒有簽字,他就像是心血來潮一樣地問起了奧修維德的身世:“你是哪兒的蟲子?” “主星。” “我問的不是這個‘哪兒’。”翁晨說,“主星的蟲子們可沒有你這么漂亮的眼睛。” 奧修維德下垂的眼簾微微抖了抖,“……Cj-2星際,破碎星群。” “……你是從垃圾星來的?”翁晨沒等奧修維德回答,突然大笑了一聲,他幾乎是立刻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后諷刺道:“據(jù)說那里出過六個貴族,可不是一般的高貴,不是嗎?” 翁晨說的是兩千年前的事情,蟲族的前朝貴族里有六家來自Cj星系第二區(qū)的星球,后來他們先后死于內(nèi)戰(zhàn)。戰(zhàn)爭也把Cj-2變成了一片殘破不堪的混亂地帶,如今那里的盛產(chǎn)除了罪犯就只有星際海盜。 但這正是翁晨想要的,他一直以為奧修維德只是一只平民出身的蟲子,卻沒想到他居然有這樣的身世。翁晨突然就改變了主意,他要這只蟲子,這個國家里也只有奧修維德才能做他的雌蟲。 “奴的血統(tǒng)奴自己并不清楚。”翁晨簽完字以后奧修維德就立刻改了自稱,無疑這也是他必須要遵守的規(guī)矩,“奴的雄父和雌父在奴很小的時候就死了。” 翁晨沒有用他的精神力,但是只用看的就已經(jīng)能感覺到奧修維德并不想談這個,他起初以為是因為奧修維德不愿意回想痛失親人的傷痛,仔細觀察雌蟲的微表情才發(fā)現(xiàn)奧修維德回避的是他賤民出身的血統(tǒng)。 有些蟲子毫不在意的東西,在另一些蟲子的眼里卻視為珍寶。 “……知道嗎,奧修維德。到目前為止,我覺得我們可能不是一路上的。”翁晨坐正了身子,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接納一只雌蟲也是件這么累的事,他需要教給他的東西太多了,翁晨也希望奧修維德能夠改變,但在眼下,這個多事之秋里他真的會覺得分身乏術(shù),“——我們慢慢來,好嗎?我們先按你的那一套來。” “是,奴會聽從您的一切命令。” 翁晨不得不用光端快速瀏覽了一些比較常識性的雌蟲守則,然后看著跪在他面前的這條軍武出身的壯漢,只恨不得自己沒能再晚點回家,“首先,你要明白你是誰的雌君。” “奴是翁晨殿下的雌君。” “不,奧修維德,你是我的雌君。”翁晨突然伸手薅住了雌蟲的頭發(fā),逼迫他抬頭看著自己,“你是我的雌君,你是我的,沒有陛下,沒翁晨,都沒有,你是我的。你能聽明白嗎?” 翁晨知道奧修維德其實聽不明白,這只雌蟲從沒接觸過有智族,他不知道在一種文化里是沒有“稱位”這個概念的,所有的語言邏輯都只是建立在“你”、“我”、“TA”的基礎(chǔ)上,因為這文化是和蟲族的文化截然相反的一種,它叫做“完全平等”。 奧修維德必須把他腦子里的那副枷鎖打開,他不能是一個忠于帝國、忠于家族、忠于血統(tǒng)的將軍、雌蟲、奴隸,他必須要明白他只能忠于翁晨,因為翁晨既不是帝國、家族、血脈,也不是一只普通的雄蟲。他是翁晨,但遠遠不是因為他叫做翁晨。 奧修維德看著翁晨的眼神逐漸變得茫然,他緩慢地開口、道歉:“對不起,奴不明白。” “但最起碼你不會對我撒謊。”翁晨松開了手,輕輕捋平自己剛剛被他揪起來的地方,“你現(xiàn)在還不需要懂,但是記住它。” “是,奴明白。” 翁晨揉了揉腦袋,開始回憶還在翁家的時候,雄父是怎么對待他的雌君的,可惜他那時候還太小,翁崎澤根本沒來得及教給他什么,“聽好我給你立的規(guī)矩,以后只要違背,我保證我會讓你記一輩子。”他沒在恫嚇,因為翁晨也不能確定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他會不會留這只雌蟲活著,“第一,我沒說‘跪下’的時候,你永遠都不可以跪著,無論何時何地。” 奧修維德立刻站了起來,于是翁晨只能仰頭看他。 “……坐。坐那兒。”雄蟲麻木地點了點他對面的沙發(fā),“第二,除了我給你定的規(guī)矩,不許你遵從任何雌蟲行為準(zhǔn)則——我知道這個違法,所以——第三,你只能聽我的命令;第四,你只能反抗我。” 奧修維德此時的表情看起來為難極了,翁晨知道這種規(guī)定往往會徹底打破一只雌蟲的基本認知,這和他沒法接受這只軍雌乖順地跪在他腳邊的模樣是一個道理。他如果想要安靜聽話的娃娃,那么只要動動念頭,就能有成千上萬只雌蟲匍匐在他腳邊。翁晨要的是能夠獨立思考的個體,他需要有只蟲子能陪著他走一段路,尤其是在裘博恩離世之后。 奧修維德是目前為止他最佳的那個選擇,因為他是從破碎星群里走出來的蟲子,而那里的雌蟲骨子里其實都有點不受帝國約束的叛逆,即使奧修維德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大將,但翁晨相信他遲早能把奧修維德調(diào)教成他想要的樣子。 況且翁晨也已經(jīng)來不及再做更多的挑選和考量了,他現(xiàn)在還不會要求他們以后能像他的雄父和雌父一樣和睦,但最起碼他得能夠堅定地把裘博恩的遺體送進翁家的墓園。 奧修維德還不知道翁晨的特殊性,而不巧的是,因為他們之間的陌生,翁晨還沒辦法和他的雌君解釋這一切。 “我不知道……我應(yīng)不應(yīng)該這樣遵守。”奧修維德說得很猶豫,“這很有可能在將來給您帶來麻煩。” “根據(jù)總綱第三條規(guī)定,‘雄蟲有權(quán)約束歸宿自己的雌蟲的行為’;第七部分,第55號補充,‘如果雄蟲對雌蟲的規(guī)范要求違反了,形成的一切法律責(zé)任完全由該雄蟲承擔(dān)’;根據(jù)第6條,‘凡是在3年內(nèi)對帝國做出特殊貢獻的伯爵及以上階級貴族,除叛國、通敵、謀逆、弒親外,一律不予懲治。’”翁晨背的法律條規(guī)其實并不準(zhǔn)確,但足夠解釋奧修維德的顧慮,“更何況你已經(jīng)開始聽我的規(guī)矩了。” 翁晨依舊不看好這份歸屬,但是從他的雌蟲目前的反應(yīng)來看,他也不必過早地絕望。 “你今天還要去工作嗎?”翁晨站起身的時候并沒有掩飾他心情的沉重,“早點回來,晚上洗干凈了到主臥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