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你知道有多好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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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你知道有多好笑嗎? 【他受傷了。】 【我聞到了。】 【快去救他。】 審判官對自己下達了命令。它忠實地前去執行。 邁出了第一步,數據屏上立即刷新出了第二條指令。 【處決違抗任務者。】 審判官拖著巨石劍,停住了腳步,目光牢牢鎖定了那個人類。思維程序重新運算,試圖得到新方案的結果,于是數據在程序間流淌、重組,聽從新指令的調動。 【自查程序巡邏中:無異常。】 【正在覆寫指令:100%——覆寫成功。】 思維程序計算出了幾種完成目標的方式。審判抓緊巨石劍,正要緩緩舉至身前。 就在此時,彷佛有人親手提筆用墨跡涂掉那一條指令,而后一筆一畫,寫下了新的文字: 【保護他。】 這一行誕生在數據屏上的指令,不屬于任何思維程序的運算結果,連自查程序無法檢測到它。 像是被異常能量驅使,給了這個AI新的力量,它執劍的手卸去了力道。審判官搖搖晃晃地,又朝那個人類踏出了一步。 許多來自另一模組的指令借此扎根,開花結果,散開枝葉: 【觸摸】、【擁抱】、【親吻】、【交換】、【試探】、【熱情】…… 散亂得不成邏輯的指令在數據屏上跳動。 自查程序沒有觸發警報,它頑強地發布了新的指令,用強硬的方式抹掉這些不屬于審判官人格模塊的cao作。 【正在覆寫指令。】 【覆寫成功。】 【處決人類。】 消失的指令更加頑強地冒了出來,拒絕消失: 【保護他。】 【處決人類。】 【保護他。】 【處決人類。】 【保護他。】 …… 程序不會覺得累,亦無法感受到失去時間和盡頭的遺憾。于是,脫離了思維程序管控的這兩行指令,在數據屏上飛快地彼此覆蓋刷新著,成了一場無止境的漫無硝煙的爭斗。 而這相互矛盾的兩條指令彼此之間竟然沒有在運算上產生邏輯沖突,只是沒有智能地,不斷地重復覆寫這一過程。審判官在這樣分裂的cao作下,一步一步,走到了目標面前,而后陷入了停滯的狀態。 “……” 賽維在看到審判官現身到第一眼,就以最快速度撐在岸上跳了出來。來不及感慨,出自本能地,搶過衣物和自己的匕首就要馬上跑路。但審判官的舉動讓他動作一頓。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用詭異的方式移動的審判官,一邊套上衣服,一邊無意識地吐槽:“它怎么好像一卡一卡的……” “冷靜,賽維。”君刻同樣被審判官的奇怪動作震住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擅自推斷可能性。“也許是因為……它不能拿我們怎么樣。我們現在是在規則允許內合法停留在此。” “它只能看著我。”他仰頭,故作鎮靜地迎著審判官的“視線”。 而審判官獨自陷入了一種微妙的,一動不動的狀態。藍色火焰在山羊頭骨中沸騰,卻只發出非常輕微的聲響。它用這種奇妙的方式注視人類。生銹的金屬鎧甲上閃爍著寒光,本應是殺戮機器的角色,眼下就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終止的這個瞬間開始持續,它在發呆。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面板上,審判官的思維程序正在竭盡全力應對這個局面。它思索著,覺得這個人類在挑釁自己。即使他還什么也沒做。它想要處決掉這個蟲子,但是它的程序上空有這樣一條執行命令,卻缺乏合理的動機。沒有基礎邏輯,程序就無法運轉。 只有被異常能量推動的無數亂碼,看起來有充足的動機。 不,是確實有無數的動機。 這異常能量究竟是什么呢?自那個命名為的文件夾中泄漏的東西,等級甚至高過了自查程序,無法被清除,也不受控制。 審判官關閉了自查程序,開始手動解析這些亂碼一樣的指令。 【再靠他近一點。】 超出它理解范圍的指令,比比皆是。 它的本能,明明是掃除敢反抗總局的任務者。 審判官最終選擇遵從。它親手把巨石劍放下了,面對人類,用沒有五官的臉作出無人能懂的柔和神情。 “……” 君刻感到相當的驚訝和疑惑不解。 原本他想著,這一次面對怪物,他不會退縮,也不會逃離。即使佇立在面前的怪物帶來的壓迫感足夠強力,他這次也不會被嚇到縮進墻角瑟瑟發抖了。這里的場地足夠大,他們可以盡情進行這種令人著迷的貓鼠游戲。 但是現在好像出了點額外狀況。 他皺起眉頭。如果不是胸前漆著的數字32,他幾乎懷疑這怪物是不是最初在牢房遭遇的那一只。 它太安靜,太“乖”了。他的感覺就像是直面一個程序的本真,只有堆砌的數據,沒有邏輯,別無其它。這就是一臺沒有任何感情的機器,甚至沒有智能。不似昨天狠狠給了他一記殺威棒的那個,不是對自己懷揣不軌想法和凜然殺意便肆意去做的上位者。 他曾深刻地感受到它想殺死自己。 而現在,什么都沒有了。為什么呢? 不是想殺死自己嗎,不是想玷污自己嗎?為什么到了規則腳下又乖乖停下,任它束縛了呢? 君刻沒有說話,頗為膽大地,踏出步子,繞著山羊頭骨石像兵轉了起來。對方猶如守護神一般的靜止行為,彷佛是在默許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賽維看到這一幕背上直冒冷汗,尤其是他看到君刻把手放到那把巨石劍上,嘗試性地摸了一摸的時候。“喂!你夠了!就算它現在壞了,我勸你最好不要挑釁它。” 君刻笑了一下,作為不置可否的回應。他仍是很認真地在觀察審判官。 說不清楚,這個時候,是想看到審判官的反應多一點,還是繼續之前的計劃的想法多一點。 他看著沒有任何觸動的審判官,笑著問:“賽維,你知道我第一次,是怎么學會游泳的嗎?” 手摸上冰涼的劍身。心中感嘆著,這樣巨大的劍下死過多少人,會不會一個都沒有呢?它卻擁有沉淀了歲月風霜的破舊感。上面還殘留著血rou殘渣的氣味。這是能夠嚇退任何人的,死亡的氣味。 一切都做得那么“逼真”。真有意思,程序也要搶著追求真實。 賽維被他的舉動嚇到無法呼吸。他竟然真的岔開腳,下沉底盤,雙手合握,顫巍巍地掂了掂那把巨石劍。 毫無疑問,非常重,遠非一個正常人的力氣可以舉起的。而一旁的審判官,就像……就像是一只貓咪,正面無表情看著在自己面前玩毛線團的人類,顫動的胡子露出了些傲然輕蔑的意味。 可是,從另一個視角來說,審判官可不是什么和藹可親小貓咪啊?只有更龐大的怪物,才會如此縱容在面前放肆的爬蟲,像是一種逗弄。 賽維不想再參與后面的游戲。君刻還在自顧自地假裝跟他聊天,借此轉移這怪物的注意力: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次任務。那時候我還很膽小,任務要求必須潛入水下進行cao作,而我根本不會游泳,甚至有點恐水。任務失敗,溺死的幾率高達99.99%。雖然我是炮灰,但是我是人,人就會害怕死掉啊。” 他笑著講述這一段往事,臉上的懷念恰到好處。“在我最害怕的時候,我的系統和我說:‘如果到了你的極限,你還沒有浮出水面的話,我就會代替你的氧氣,變成你的呼吸。’它還信心滿滿地說……” 君刻停頓了一下,突然之間他又不想繼續說下去了。他改變了主意,只講了一個開頭,就此結束了這個故事:“然后我就……什么都不怕了。賽維,你肯定無法想象,那天我回到岸上的樣子有多好笑。” 這個懷念的笑在此處收尾。或許,他就不該懷念。他已經變成了截然不同的人了,在經過那么多次任務和訓練之后。 多么專業,冷靜,又臨危不懼的一個完美任務者啊,精密無情地堪比沒有感情不會出錯的程序。 賽維無語了一下:哪里好笑?隨即,驚懼爬上了他的雙腿,令他動彈不得。他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看見了審判官頭頂升騰而起的藍火。能量光流壓制不住地自頭骨中溢出,狂舞的數據之光構成了這美麗的藍色龍卷。 還有“砰砰”,“砰砰”,“砰砰”……的聲音。 賽維更加絕望地看見,一無所知的君刻握緊那把巨石劍,在審判官似乎也沉浸在故事里的時候,他“喝呀”一聲,使出全身力氣,將巨石劍強行拖動了,搬了過去,一把甩進了水里。 幾乎是立刻,巨石劍砸出水花,一下子沉進了潭中,連影子都消失了。水面上只剩一陣不見波紋的平靜。 君刻呼出一口氣,在審判官面前,做作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他揚起一張笑臉,頗有點自得討歡的味道。 “請你自己下去撈吧,32號審判官。” 非常惡劣地,補了一句:“對了,還不知道你會不會游泳呢?” 賽維遠遠站著,現在只想給自己來一個大嘴巴子:“哦,天吶,我本來打算和你結盟的,現在我可以后悔嗎……” 他絕望地退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你就是一個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