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輸液大廳里，形形色色的人走來走去，有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的老人，也有大聲吵嚷的小孩。我陪周弘找了個角落坐下，掏出手機開始打發時間。

    就在幾個小時前，我們幾個玩得好的哥們兒一塊約出來打球，大家打了一下午，玩得都很盡興。就在大家打完球準備一塊去吃個飯的時候，周弘突然感到肚子痛，本來大家都以為只是剛運動完岔氣，結果一路上周弘痛得愈發厲害，最后沒有辦法，決定讓我先陪他來醫院看看。到了醫院，醫生一檢查，才發現是犯了胃炎。醫生直接開了兩瓶吊水，我這才陪著周弘來到了輸液大廳等待輸液。

    沒一會兒，護士就帶著吊瓶來了，蹲下來認認真真幫他扎針，最后還不忘輕聲細語交代注意事項。我清楚地記得剛剛她給前面那個熊孩子扎針的樣子——得，看來人都是視覺動物，給帥哥打吊瓶都變得那么溫柔。周弘側頭看了我一眼，奇怪地問：“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不屑地嗤了一聲，“我看剛剛那個小護士，眼睛都快貼你身上去了。”周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邊說“你別瞎講，人家是專業的”，一邊扭過頭去盯著剛剛那個護士的背影。我看著他這副模樣，不得不承認，周弘確實是我們幾個兄弟中長得最帥的，尤其是剛打完籃球的球衣還沒來得及換，這一路簡直就是行走的荷爾蒙。

    我掃了眼四周，大廳里幾乎全是老人小孩，電視機里放著小豬佩奇，也不知道待會這兩瓶水的時間要怎么度過。我低頭開始扣手機，周弘也靠在椅子上瞇起了眼睛。

    興許是剛打完球太累了的緣故，我沒過多久就困了，開始低頭打起瞌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人在輕輕推自己，一睜眼，周弘正在旁邊望著我。“怎么了？”我打了個哈欠，揉了把臉，想要清醒一下。周弘把頭湊得近了些，低聲說：“我現在有點想去廁所……”我看了眼吊瓶，還剩不少在里面，于是站起身替他拿起吊瓶。“行，走吧。”

    “等等，”周弘湊過來，繼續低聲說：“我想要大的……你有帶紙嗎？”我頓了下，“那我先去買包紙吧，你等我一下。”我走到前臺，正好剛剛的小護士在那，于是我直接問她要了點紙，回來接過周弘的吊瓶，陪他往廁所走去。

    幸運的是，盡管大廳那么熱鬧，廁所倒沒什么人。我們隨便找了個隔間，等到把門關上后，空間一下變得狹小起來。我第一次跟人呆在這樣的空間里，有些尷尬，周弘也有點不自在，不過這時候也沒辦法，他快速脫下褲子蹲了下去，我舉著吊瓶站在他面前，兩個人的距離挨得很近。我抬頭望向別處，整個隔間頓時十分安靜。

    雖然跟周弘一塊打了這么多年球，大家都是無話不談的哥們兒，但是當下這樣的情形，多少還是讓我們有些尷尬。正當我拼命放空的時候，我聽到了大便落入水坑里的聲音，隨即是周弘呼了一口氣，像是終于排下了一坨。有了這個開始，尷尬的氣氛稍微緩解了一些。我掏出手機轉移視線，耳邊不停傳來屎條砸入水坑的聲音，還有周弘蹲在下面的哼唧聲。小小的隔間逐漸彌漫開一股臭味，我想周弘自己應該也聞到了。夾雜在其中的，還有一點汗味，那是剛打完球的男生在狹小的隔間里又出了一層汗散發出來的味道。

    這次安靜的時間久了一些，我能感覺周弘似乎在醞釀。這是我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旁觀一個人拉屎，這個人居然還是我最好的兄弟。突然，一個短暫的屁聲打破了片刻的寧靜，空氣中又有了一絲尷尬，周弘似乎是想要先憋住這個屁，不過一陣響亮的屁聲很快就又在隔間里爆發出來，這次持續了好幾秒，我感覺周弘放完這個屁輕松了很多。緊接著，一連串屎條砸在水坑里，我在上面又聞到一股臭味。

    在安靜了一段時間后，周弘終于拉完了，抬頭跟我要紙。我抽出一張紙遞給他，周弘拿著紙伸到屁股后面，認認真真擦了幾下，隨后丟進了廢紙簍里。他站起身想要提褲子，我低著頭，正好看到他的小兄弟在眼前晃了兩下，緊接著褲子就提了上來。從廁所回去后，我倆沒有再多說話，各自在位子上扣手機等待吊瓶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