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寡夫(大誤)門前是非多
業國的太平元年,一點也不太平。 國君姜灃暴病駕崩,把即將接受禪位的寧王姜祁打了個措手不及。朝堂上爭吵不休數日,直到皇后捧出遺詔才讓一切都塵埃落定。姜灃不過六歲的庶子姜楨繼承大統,改元太平,至于寧王姜祁,則加封攝政,一人之下,萬人之下,到底也不算吃虧。 活人的事算計完了,死人也就沒有必要再占著金殿,姜灃的喪儀簡單得不像一國之君,謚號明帝更是諷刺至極。他登基三年,一直是寧王一脈的傀儡,死后也沒能保全尊嚴。 金棺送出王城的當晚,姜祁就請了幾位文官到府上議事,他穿著一身素服,平靜地把這些朝廷棟梁看了一遍,最后卻把目光落在角落里的容迦身上。 容迦官位不高,亦無顯眼功績,唯一的特殊之處便是他在明帝做皇子的時候當過幾年伴讀,曾是明帝的親信。只是明帝登基后,他便被派去地方,直到去歲臘月才回太常寺領了少卿的官位。 明帝的身后事不是好差,辦好辦不好都是錯,這才落到容迦身上,讓他一個少卿總理了一國之君的喪事。 姜祁盯著容迦看了好一會兒,等從頭到腳都看遍了,確保沒有哪里被自己漏掉,才移開眼睛,開始語氣沉痛地追思先帝,贊頌新帝。 文官們干坐了半晌,心內焦躁不安,只是無人敢問。此刻聽姜祁終于開了尊口,個個如蒙大赦,也不計較他說的都是什么無用的屁話。 容迦坐在角落,冷冷看著姜祁做戲,薄而紅的眼皮底下,是一雙濕潤的眸子。他年紀輕,相貌佳,就連半隱在帷幔陰影里的輪廓也是美男子的模樣。 茶半晌才奉上,容迦漫不經心地接過,隨手放在一邊。姜祁用余光瞥見,立刻道:“容少卿是喝不慣本王的茶么?” 容迦無法,只得先施禮,再畢恭畢敬把茶碗端到手中,他揭開碗蓋,修長的手指立刻僵住,但他面上一點顏色不露,仍是斯文地將碗中之物飲下。 他一雙眼睛生得極好,像是寫意的山水畫,天然一段多情風韻,將所有的情緒都掩蓋在這表象下面,叫人什么也瞧不透 碗里哪是什么茶?根本一片茶葉也無,深色熱湯上浮著枚紅棗,赫然是一碗紅糖煮的棗湯。湯煮得又甜又濃,容迦剛咽下就覺得四肢百骸都暖了起來,在這數九寒天里沾上的滿身寒氣一掃而空。 之后姜祁又說了些什么,容迦并沒有聽進去,他對這次名為議事實為下馬威的會面毫無興趣,冷著面孔暗自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 雪飄下來的時候,姜祁終于讓眾人各自散去,容迦第一個起身行動,可還沒等他跨出堂屋就被姜祁的親隨江奉攔住,說是王爺邀他進內宅一敘。 請江奉避到屋外廊下說話,容迦不顧雪花落了滿肩,客氣道:“小女近日身體不適,還請回了王爺,有事改日再說。” 江奉早有準備,回道:“少卿多慮了,王爺掛念小姐,已將小姐接來了。” 再推辭就是給臉不要了,容迦沉默著頷首應下,算是勉強答應。 江奉送容迦到暖閣旁便不再往前,容迦見他如此,便知姜祁不在里面,唇角略一彎,自行推門進去。 暖閣里地龍燒得旺,同門外是冰火兩重天,有雪花趁門簾掀開的一剎鉆進來,即刻就化作幾點晶瑩水珠。 容迦只一眼就瞧見了自家女兒,粉雕玉琢的小丫頭坐在軟墊上,正被幾個侍女哄著喝藥。小丫頭是容迦的獨女,剛滿三歲,單名一個徵字,眼睛鼻子是跟容迦從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活脫脫一個美人坯子。 抿緊嘴巴,容徵一歪腦袋,對著容迦伸出手臂,聲音軟糯喚道:“爹爹。” 容迦脫下被雪浸得半濕的素服,伸出手臂卻沒有抱起容徵,他只是側身取過手爐,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柔聲道:“徵兒,先吃藥。” “不要。”容徵揚起小臉,仍舊倔強地伸著手臂,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 “你怎么跟孩子也這般倔?” 說話的人語氣平淡,略透著幾分不滿,是姜祁從主屋換好衣服過來了。 懶得繼續做樣子,姜祁換了身顏色鮮艷的家常袍子,他今年廿九,最愛鮮亮熱鬧,性子同深沉的老寧王一點不像,是寧王一脈的異類。 他笑著把容徵抱到懷里,又從侍女手里接過藥碗,一勺勺哄著容徵喝下去,儼然是個慈父模樣。容徵同他親近,被哄高興了就不再鬧脾氣,喝完藥便乖乖被乳母抱下去睡覺,暖閣里只剩下容迦跟姜祁對坐。 眉頭擰成川字,容迦道:“殿下,你要慣壞徵兒了。” “本王的女兒,就是任性些也沒什么,倒是你,對徵兒一點也不上心,整個人撲在新帝身上,是把太后的位置拱手讓人心有不甘么?”姜祁一直不滿容迦偏心,連日瑣事更是令他煩躁不堪,攢到今日一并爆發,不惜拿秘辛戳容迦痛處。 容迦反唇相譏:“陛下姓姜,徵兒姓容。王爺找下官過來,就是要說這個么?” 都說唇薄的人薄情,容迦的唇是異乎尋常的薄,翻臉不認人的本事更是爐火純青,現在已經不是他走投無路抓著姜祁衣袖垂淚的時候了。 “當然不為這個。”姜祁站到容迦面前,把容迦整個罩在自己影子里,他伸手去摸容迦的臉,道:“這段時間,你過得還好么?” 容迦被他掌上繭蹭得難受,不動聲色地偏頭避開他,答道:“甚好。” 抽回手,姜祁嘲諷地笑了笑,一把將容迦抱起帶到榻邊。他自小在馬背上長大,臂力過人,卻在床沿邊做出一副抱不住,就要把人丟出去的樣子。容迦果然上當,下意識抓住他衣襟,身子也往他身上靠。 一臉得逞后的快意,姜祁把容迦放下,立刻就去解容迦腰帶。這兩年,他見容迦的次數不多,相思之苦唯有在床笫間才能略解幾分。 花瓣尖一樣鮮嫩漂亮的指腹搭到姜祁腕上,容迦阻攔道:“正值國喪,還請王爺自重。” 生下容徵之后,容迦很少再拒絕姜祁,無論是在山林獵場還是官署內堂,只要姜祁要他,他就解開衣服承受。他們一直平靜地相處,仿佛曾經的強迫跟掠奪都不存在,可現在明帝駕崩,平靜水面下的暗流也該翻上來了。 捉住容迦的手,姜祁細細把玩,他從細長的指節摸到因為冷而泛紅的指尖,然后毫無征兆地將這只手用力撥到一邊。他粗暴地扯開容迦腰間的麻布帶,道:“國喪還是新寡,你自己心里清楚。” 容迦不辯駁,任自己的衣裳一件件被丟到床下,他知道姜祁看這一身縞素不順眼,所以不往火上澆油。赤裸著躺在姜祁身下,容迦一動不動,他看起來很嬌貴,白嫩的身體仿佛是牛乳凝成的。 拉過被子把自己跟容迦罩在一起,姜祁吻上容迦微涼的胸膛,用牙齒在上面留下一串印子。容迦怕熱又怕冷,一到冬天就怎么捂也不暖,姜祁最喜歡這時候狠狠弄他,把人cao干得神志不清,被cao熱的身子在自己懷里顫抖甚至抽搐。 不拒絕卻也不回應,容迦被托著后頸抬起頭,眉心貼上姜祁的唇。火熱的唇在他臉上游走,滑過鼻尖落到嘴角,姜祁慢慢撬開他的唇齒,獨角戲一般舔弄幾下后很快失去了耐心。 掰開容迦大腿,姜祁懶得去拿脂膏,他用手指撐開xue眼,就不講章法地擴張起來。雖然已經生過兩個孩子,容迦的下體卻依然緊致,只是探進兩根手指就被軟rou咬住。他是被密醫變成如今這副模樣的,外表看仍是男子模樣,身體內部卻有許多見不得人的隱秘變化,而姜祁對那些變化是再清楚不過的。 緊緊縮在一起的褶皺剛被撐開就迫不及待地貼著姜祁手指,腸壁內細嫩的軟rou則挑逗幾下就濕潤起來,是容迦的xue眼熱情地想要更大更粗的東西來填滿。姜祁的陽具很快替代手指抵到了容迦肛口,guitou緩慢卻一刻也不停頓地攻入更深處。 容迦偏過頭咬住一縷頭發,鼻尖沁出汗來,他清楚地感受著體內堅硬如鐵的陽具是如何打開肛口,擠開腸rou去侵犯自己身體的。這樣的事,無論同姜祁做過多少次,他都無法習慣,只會身體僵硬的躺著,除了痛苦什么也得不到。 姜祁托住容迦臀部,揉搓幾下后,手掌順勢往腰上滑去,他摸著微涼的細白皮膚,把容迦擺成高舉雙腿的模樣。容迦無處著力,腳踝便搭到姜祁肩上,張開的兩腿間,姜祁已經開始挺動陽具。 紫紅的roubang在容迦快速進出,頂得容迦臀間白rou紅xue不住發顫,每一下都像要頂穿容迦肚腹一樣狠。姜祁對容迦有氣,只是勉強隱忍著,現在全都發泄在了性事中,摟著容迦的手臂都在容迦身上印下一片青紫。 從鼻子里鼻端嗚嗚出聲,容迦身上果然熱起來,只是痛楚半點不減,他雙手胡亂抓住帷幔,眼角忽然落下淚來。姜祁輕吻容迦眼角,忍住下身膨脹的欲望,道:“既然這么怕疼,怎么敢喝下那碗牛膝湯。” 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容迦仰起頭,冷笑了一聲。他喝下那碗湯的時候,就明白姜祁遲早會知道,與其讓姜祁憋在心里變成個大麻煩,不如讓他今日發泄干凈,免得來日同自己翻舊賬。 他直視著姜祁的眼睛,嫣紅的唇慢慢張開,道:“因為我不知道孩子是誰的,可能是你的,也可能是明帝的。你讓我怎么辦?” 容迦造再次回京后,絕口不提往事,仍舊履行當初給明帝做伴讀的職責,不在姜祁眼皮底下的時候,他都是在宮里過的。因此三個月前的那天,容迦一發現自己有孕,便沒有半點猶豫地用一碗牛膝湯送腹中的胎兒上了路。 “我就知道你不會安分。”姜祁沒有暴怒,也沒有像最初知曉容迦背叛時那樣平靜地起殺心,他只是繼續在容迦體內動作,陽具比之前更用力地頂弄,囊袋不住拍在容迦臀rou上。 閉上眼睛,容迦神情中仍舊帶著些許傲氣,這么些年過去,他仍舊是當初姜祁在容府廊下瞧見的白鶴,仰著脆弱的頎長頸子,拿最無用的矜持來面對被擺布的命運。 再沒人說話,床榻上rou體交纏的聲音不斷,容迦咬著唇一聲不吭,只姜祁抱著他間或粗喘幾聲。等姜祁盡性cao完,陽精一滴不漏泄在容迦腹中的時候,容迦已經快散架了,他攥著帷幔的手早已力竭松開,軟軟垂在床邊。 姜祁下頜伏在容迦肩頭,發泄過后心情略好了些,道:“左右他已經是個死人了,我不同他計較,你以后也莫提他便是了。尚書臺遞上去的單子我已看過,上面有你的名字。” 容迦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睫毛輕顫幾下,剛好落在姜祁眼里。容迦滿心滿眼里都是什么,姜祁再清楚不過,當即一側身從他身上下來,躺到里邊等他示好。偏生容迦今日轉了性,撐著胳膊坐起來,只留一個消瘦的脊背給姜祁,他一言不發撿起衣服,腳尖剛沾到地,股間就是一陣疼,可他卻像察覺不到一般,濁液順著大腿蜿蜒而下也只是繼續穿衣服。 “雪夜難行,請王爺容下官回府。”容迦聲音沙啞,掛在唇珠上的一點血隨著唇齒開合向下滾動,短短一句話的功夫,就在尖削下巴上染出一串紅玉。 姜祁已坐起身來,正盤著腿看容迦,他見容迦當真不愿留宿,道:“徵兒已經睡下,就不必同你一起了。” “有王爺照看小女,下官感激不盡。”說完這句,容迦便轉身走了,他走得緩慢而堅決,似乎一刻也不想再多呆。 獨坐了約莫半柱香,姜祁才披衣起來給自己倒了杯茶。容迦來時沏上的茶,放到現在已是半冷不熱,入口苦澀,令人難以下咽。姜祁連杯帶壺掃到地上,沖著外面喝罵:“人呢?都跟著那狼心狗肺的東西走了不成?” 等在閣外的江奉立刻進來,先叫人來收拾走一地狼藉,又說了已派人將容少卿好生送回的事,這才讓姜祁的氣消下大半,免了暖閣里的物件繼續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