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譚麒鳴事后很過意不去。他本來就沒有經驗，又被陸宸撩得失去了理智，剛剛做起來就有點不管不顧的架勢，明明陸宸還是第一次，他的尺寸又異于常人，想來會很不好受。他掰開陸宸的菊xue認真檢查了一下，所幸沒有出血，只是有些紅腫。

    陸宸因著他的動作發出了一聲悶哼，譚麒鳴輕輕在他臀部打了一下：“別哼了，明天還想不想下床了。”說完又嚴肅地問，“有沒有哪里難受？”

    陸宸被他緊張的表情逗樂，他確實是痛的，并不為交合而構造的器官強行被填滿，第一次哪里那么容易得趣，他的快感基本都來自心理的滿足，來自譚麒鳴啞著嗓子一聲聲喊他的名字。

    “沒事，我緩緩就好。”陸宸蜷起身子往譚麒鳴的臂彎里縮了縮，“學長舒服嗎？”

    譚麒鳴點點頭，又心疼地吻了吻他的眼角：“你要是不覺得舒服的話，我們以后不做也行。用手也可以的。”

    陸宸聽他語氣居然是認真的，心一下子軟得一塌糊涂。他捧住學長那張他永遠看不夠的臉，撐起身子吻了上去：

    “學長，我喜歡你。你對我做什么都可以。”

    7

    譚麒鳴手機響起的時候陸宸根本沒想到他會接起來，那根硬挺的yinjing還在自己屁股里聳動，主人說話的聲線卻四平八穩：“喂，老謝？”

    和謝老板睡是一回事，被譚麒鳴上的時候給謝駿聽是另一回事，陸宸的后xue因為緊張很快縮緊了，譚麒鳴的呼吸也隨之粗了一粗，但好在電話那邊并聽不分明。令陸宸目瞪口呆的是譚麒鳴居然把通話中的手機放在了他的面前，然后按下了免提鍵。

    陸宸趕緊咬住了枕頭，生怕自己漏出一絲聲音。謝駿的聲音倒很是清爽地從聽筒傳了出來：“老譚，璨星的轉移手續我差不多都辦好了啊。”

    “嗯，我回去就簽字。”譚麒鳴停下了動作，但也沒拔出去，就插在軟熱的xue道內暖槍。這么冷淡的音調誰能想到這人在做這種事！陸宸忿忿不平地把頭埋得更深，他忍得可太辛苦了。

    “你還在島上呢？這是打算夜夜笙歌樂不思蜀啊。小陸他經紀人還跟我打聽來著，說他把下周工作都推了，嘖嘖嘖。”

    “最近沒什么非要出席的現場會議，我在這里一樣能辦公。”

    “你是你，那小陸是小陸嘛，人家演員還是很忙的，你也體恤體恤。”

    譚麒鳴聽得有點無端惱火，陸宸不管哪方面的老板都換人了，你瞎cao心個什么勁。也不管謝駿大概率純屬好心，下身突然發狠撞了一下，陸宸堵著的嘴還是因這一下猝不及防滾出個音節：“唔……”

    “靠，在辦事吧你？你們忙你們忙。”陸宸聽得簡直羞憤欲死。

    謝駿是個久戰歡場的，對陸宸的聲音又很熟悉，只聽這一聲便猜到了那邊是個什么光景，忙不迭地掛了電話。而電話掛上他又覺得不對味，譚麒鳴什么時候有跟別人分享床事的惡趣味了？再回想起剛才的對話，不禁對這位朋友的小心眼感到十分無言。

    他這哪是分享啊，分明是明晃晃的示威。

    8

    他們在夜晚的上空穿行。私人飛機上并沒有什么雜聲，譚麒鳴翻閱著手中的報表，卻難得有些心不在焉。陸宸吃了褪黑素，在他身邊很安靜地睡著了。

    譚麒鳴看了看他溫馴的睡臉，想起他齜牙咧嘴的樣子，有點好笑又有點生氣。誰能真的當他是條不會咬人的家犬呢，如果不是野生動物本性里的勇猛和堅執…他怎么能堅強地度過這么多年。

    而他對陸宸確實是有恨的。哪怕是此刻這么平靜地注視著他，依舊會萌生出想要扼住他脖子的施暴欲。他無法自抑地想傷害他，又怕他再受到任何傷害；明明比任何人都想保護他，卻又克制不住把他徹底摧毀的欲望。

    但我不后悔來見你，他想，我來得已經太遲了。

    他終于還是把手伸向了陸宸的脖子，卻只是溫柔地摸了摸上面脆弱的血管，似是感覺到他的觸碰，陸宸的頭朝他拱了拱，很是信賴的模樣。他聽見自己輕輕嘆了口氣。

    我該拿你怎么辦呢。

    9

    很多年后被問起陸宸才終于告訴譚麒鳴，他那天根本沒有失戀，好朋友離開他確實有點傷心，但還不至于那么失魂落魄。

    他那段時間情緒低落是因為父親和繼母開始吵架，他去找譚麒鳴正是他們離婚那天。他對繼母倒沒什么感情，但他們婚姻出現裂痕后爸爸又重新開始天天打牌了，打完回來會喝很多酒。他知道爸爸傷心，卻對大人的事無能為力，這種難過的時候他格外想念譚麒鳴。

    譚麒鳴想了想問，你小時候拉我陪你那段時間是不是也很寂寞啊，虧我還一直以為你是個沒心沒肺的死小孩。

    陸宸笑著默認了，于是得到一個安慰的吻。但他沒說他最頻繁地想念譚麒鳴還是在那九年里，難過的時候總忍不住想，想起了又總是更難過。

    10

    陸宸知道學校里有很多人看不慣譚麒鳴，他性子不太合群又過于引人注目，自然會招來嫉恨。但親耳又聽到是另一回事。

    那天他值日放學得晚，洗抹布的時候聽見兩個人正在議論譚麒鳴：

    〝…總是一臉裝模作樣眼高于頂的樣子，也不知道那些花癡女喜歡他什么。〞

    〝還天天往籃球隊跑，你說他那是喜歡籃球嗎？別不是去看男人的吧，看他那樣子沒準真是gay，他們這種人就喜歡運動型的男生。〞

    〝草，這么惡心？〞

    〝哎不過也不一定，聽說他對高一那個挺清秀的李承言也…〞

    陸宸聽不下去了，摔了抹布沖出去直接把說話那人摜到門上。他個子高，此時的氣勢又兇狠，兩人很快被他震住了。

    〝嘴里少不干不凈地放些屁話，”陸宸拎著人衣領盯著他眼睛一字一句地警告，“再聽到我保證對你們不客氣。〞

    兩個人皆臉色一變。陸宸學校里沒幾個不認識的，雖然才高一，據說也不是什么惹是生非的主，但顯然并不好惹，和譚麒鳴關系好尚不必說，一整個籃球隊都跟他稱兄道弟，連向來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周星昂對他也是有說有笑的。況且譚麒鳴這種人他倆也只敢背后嘴嘴，還真不敢讓本人知道。

    陸宸看著他倆惶恐的眼神，心里更是看不起，把人撂下去扔了一個滾字便走了。

    陸宸知道自己不該去介意這兩個人蓄意中傷的話，學長優秀得無可指摘，嫉妒他的人自然只能編排些瞎話。可他還是因為這些不堪入耳的污蔑感到憤怒，他們居然說學長是——

    陸宸突然傻了，一個問題電光火石地閃過腦海：學長他………是嗎？

    12

    譚麒鳴想和男朋友滾個床單總是不那么容易，他倆忙且不提了，他的管家實在不好敷衍。以他的性格提出去朋友家過夜總是很奇怪的，每次只能絞盡腦汁找些理由，有時候自己都覺得編的站不住腳，而管家居然每次都沒怎么追問便同意了。

    一進酒店陸宸總顯得特別急色，上手就要扯他襯衫，譚麒鳴哭笑不得地問能不能先洗個澡，陸宸一口咬住他喉結含糊不清地說學長我來之前已經洗過了……

    譚麒鳴深吸一口氣，這要能忍他就不是男人了。

    他們開房一般都是周末，卻也沒什么睡懶覺的機會，譚麒鳴周末白天總有課，陸宸也說要訓練（后來小譚才知道他是在打工），有時候陸宸會賴在他懷里帶著事后nongnong的鼻音說沒做夠，學長你以后賺錢買個島吧我們天天躲在上面誰也管不到我們…

    譚麒鳴便寵溺地親親他的鼻尖，笑得很溫柔：好，以后我送你個島，我們在上面天天zuoai。

    聽到zuoai這種字眼從學長嘴里說出來陸宸還是會害羞，他紅著臉把自己拱進譚麒鳴懷里，裝作睡著了。

    陸宸那天和蘇小琴見面其實什么也沒有，就隨便吃了個飯敘敘舊。蘇小琴依舊魅力驚人，他們坐在一起是很吸睛的一對，引得很多路人視線都忍不住往這邊瞟。

    蘇小琴是從小美而自知的，周邊的視線并不困擾她，她歪著頭對陸宸笑：“你還記不記得小學的時候總有人起哄咱倆？”

    陸宸也懷念地笑了：“記得，還把你氣得哭鼻子，我幫你打架結果越抹越黑。”

    “其實初中的時候我還挺希望你能跟我表白的，”蘇小琴很坦然地說，陳年舊事她沒什么好扭捏的，“不過你其實沒喜歡過我吧。”

    陸宸看著她誠懇地說：“我那會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蘇小琴挑了挑眉：“哦？她一定很漂亮吧。我記得你可外協了。”

    陸宸咬著叉子笑得很開心：“嗯，他特別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