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凌終于如愿以償跟竹禮出了門。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約會！

    他保持著凝思的表情，心里已經樂開了了花。

    等到兩人雙雙走出房屋，關上門后，牧凌迫不及待地撲進竹禮懷中。

    竹禮：“……”

    門外是看不見的一片虛空，總讓人覺得一不留神就會踩空，墮入黑暗。

    牧凌賴在竹禮懷中，幾乎是讓人抱著走到長廊處的。

    刷新后的場地就在距離屋子幾十米遠處，出門就能看到方向。上次是游樂場，而這次是一條長廊。

    兩人來到廊道上，發現兩邊墻壁上都掛著幾扇門，101、102、103……

    牧凌終于松開環抱著竹禮的手，認真了起來。

    他有些好奇地問：“如果開了第三間以外的門會怎么樣？”

    以前還沒碰上過這樣的情況，都是給定一個唯一的地點。

    竹禮想了想，答：“錯誤房間里的怪物應該很樂意讓我們試一試。”

    牧凌提出另一種假設：“也有可能這些門只是畫上去的裝飾品？就像屋子里的窗一樣。”

    說的是那扇背后是墻畫的窗。

    等等。

    牧凌當即摸上身邊的某扇門，平的。

    除了突出的門把手以外，其它都是平面的畫。

    他擰了下門把手。

    門的畫面驟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中心處隱隱約約透著光，模糊映照出一個黑影，十分高挑，似乎是坐在床邊。

    黑影若有所感，轉過頭來，緩緩地向門口靠近。

    它的移動速度很快，幾乎是頃刻間，就來到了門口。

    二人也看清了那張臉。

    由于前進的慣性帶起了一些劉海，露出里面發青的眼眶和微微突出的眼球；往下則是被針線縫起的一張嘴；脖頸和手臂上都有明顯縫合過的痕跡。

    是給他們送飯的那個人。

    她沒有出來，站在門口盯了兩人好一會，默默把門關上了。

    牧凌抬頭看了眼門牌號，105。

    正準備離開去嘗試別的門，眼前的門把轉動了一下，送餐女又出現在面前。

    她遞過來一個籃子，籃子上邊蓋著一塊餐布，顯然底下是一些面包水果之類的食物。

    牧凌愣了下，推拒道：“我們不是來要飯的。”

    送餐女還是很堅持，把餐籃往前送了送。

    從她身上看不出惡意，牧凌還是收了下來。

    送餐女關上門后，牧凌有了些猜測。

    “這里可能是這個世界居民的住處。”

    除了送餐女以外，他們也遇到過其它類人生物，比如上個副本游樂場里的小丑。

    牧凌長舒了一口氣，“總之，先打開103看看吧。”

    他擰開103號房的門把手。

    里面是空蕩蕩的房間，正中央放著一把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具一動不動的人偶，一般來說，人偶所在的位置代表他們未來要做的事。

    人偶的臉是用記號筆涂上的，嘴巴是一個鮮紅的弧形。

    牧凌觸摸了一下墻壁，試著推了推。

    下一秒，場景轉換，他進入了房間內部。里面還是除了把椅子以外什么都沒有，人偶也消失了。

    他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不過門就在手邊。

    再次擰了下門，牧凌回到了走廊上，見到皺著眉看自己的竹禮。

    準確來說是在看自己身后的門。

    “怎么樣，我進去后你能看到我嗎？”他問。

    竹禮點了點頭，“椅子上坐著的人變成了你……下次行動前給我個信號。”

    看來是被牧凌突然消失給嚇著了。

    “我輕輕推了下墻壁，沒想到就進去了。”牧凌若有所思，“這次的探索目標應該跟那把椅子有關。”

    兩人沒多作死去看別的房間，回到了屋里。

    竹禮放下他提了一路的餐籃，松了口氣。

    牧凌才想起來還有這么個玩意，里面是一些常規的面包跟小盒果醬。

    他順手抓起一個面包，發現中間有斷裂處，一張紙條從里面掉出。

    紙條背面是以前某個副本的要求，正面的字則很新，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

    “不要久待”

    牧凌捏住紙條，神情嚴肅了些。

    “這是她給我們傳遞的信息？”他猜測道，“繼續再這里待下去會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嗎……”

    同化。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想到這個詞。

    這要從他們大學時期說起。

    當時是牧凌加入了校內的靈異研究社，然后拉從小相識又是同校的竹禮陪自己一塊進社團。

    竹禮對這方面不感興趣，以打工為由拒絕了牧凌的邀請。

    之后牧凌說是探索靈異事件太危險，需要雇傭一名助理陪自己，用打工的地方同樣的工資，收買了竹禮。更多細節暫且不提。

    靈異研究社里有一位整天扛著攝影機的前輩，正是他某天無意中拍到了奇怪的現象，才會進這個社團，據說他本人還是攝影部的社員。

    后來別的老人都離開了，只剩下他來當靈研社社長。

    經過幾人的研究，終于發現了當初社長拍下靈異照片的原理，如法炮制做出了可以觀測靈異生物的儀器。

    后來發現這不像是所謂的幽靈之類，更像是跟世界重疊起來的另一個世界。

    牧凌對那邊的世界越來越感興趣，日夜不停的進行觀測，據后來的竹禮所說，那段時間他的語言開始顛倒，很多時候大家都聽不明白他的意思。

    后來的某天，他觀測著觀測著，一頭栽進了這個世界的這個房間，并且里面居住著一些其他人，大家都自稱探索者。

    經歷過幾次探索后，牧凌也在探索者中有了威信，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樣，開始有不少人喊他老大，直到現在所有人都真心實意的這樣喊他。

    牧凌進這個世界不久后，竹禮也跟著進來了。

    很有意思的一點是，雖然房屋中的人自稱探索者，但只有牧凌和竹禮二人是從不斷觀測這邊世界進來的。其余人都是突然間眼睛一閉一睜，就到這里來了，像是被這個世界抓來的試驗品。

    而牧凌和竹禮的狀態，更像是被這個世界同化。

    尤其是牧凌想起竹禮所說的，在他進來前那段時間，說話顛三倒四，行為也有些無厘頭與怪異，就一陣不寒而栗。

    而每天給他們送餐的女人，上個副本中瘋瘋癲癲的小丑……他們可以跟人溝通的那一面，都讓牧凌隱約有種猜測。

    如果繼續被這個世界同化下去，是不是就會變成那樣？

    當務之急就是找到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這是所有人的共同認知，不談別的，他們也實在是不想留在這個危險又怪異的地方。

    問題就在于怎么出去。

    對于目前的他們來說似乎只有不斷的探索這個世界，但這樣會不會使同化加重，誰也不知道。

    如今送餐女給的紙條似乎是一條明確的肯定——繼續探索下去，同化現象會一天比一天嚴重。

    就怕未來哪怕有了離開的路，也沒法在正常的社會上繼續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