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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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漠內(nèi)亂,北戎重振,單漠王帶一眾姬妾倉皇逃竄。 單漠最不受寵的王子完顏允發(fā)起的致命反撲成為時下京都最津津樂道的話題,所有人都在等他們王上的反應。 要知道,那單漠王子可是以質(zhì)子的身份被囚禁在王宮中,竟然能在守備森嚴的皇城脫逃,還偏偏挑了大邑最重要的祭天大典當天,這無異于甩了大邑一個響亮的巴掌。 如今單漠北戎剛剛經(jīng)歷一場廝殺,正是元氣大傷之時,也是大邑施以懲戒的最好時機。 可凌瑄非但沒有清算單漠的賬,反而先拿自己的親弟弟開刀。 凌霄殿外,凌琛跪在烈日下,臉上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遲遲沒等來皇帝的命令。 祭天大典上,他非但沒有按時出席,還守備不力,導致皇帝身陷險情,重罪壓身,這位桀驁大膽的晉王第一次頹敗的垂下頭。 掌事公公李立看著外面酷暑烈陽,幾番欲言又止,終是開了口:“皇上,晉王已經(jīng)跪了十個時辰了。” 凌瑄批著折子,頭也不抬:“那你替他?”顯然還生氣。 李立在他身邊多年,深知他的個性,若真去替凌琛受過,恐怕只會更讓皇帝生氣,到時再安個結(jié)黨營私的罪名,他們是徹底不用活了。 伴君如伴虎,李立能到今天的位置,自然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能替王爺受過是天大的恩賜,只是……”他小心翼翼看著凌瑄的臉色,“賞罰分明固然好,恩威并施也不可缺啊。” 凌瑄抬頭看他,隨手合上一份奏折,擱筆:“派轎攆送晉王回府。” 凌琛跪了十多個時辰,站都站不穩(wěn),看著眼前等候的轎攆,再看看扶著自己的李立,輕聲道:“多謝。” 縱使他背地里如何殺害忠良,明面上卻格外周到,無論是身居高位的官員還是身份卑微的宮人,他都平易相待。 而這也是凌琛野心昭昭卻依舊安然無恙的重要原因之一。 李立受之惶恐,更俯下身子,道:“哪是老奴的功勞,是皇上舍不得。” “哦?”凌琛卻不以為然,眼底閃過一抹狠厲,他幾乎是咬著牙根冒出幾個字,“如此甚好。” 長跪謝罪之后,凌瑄又下令晉王罰俸一年,禁足六月。 這兩兄弟勉強維持的岌岌可危的和諧終究被打破,更別說凌琛本就是個不安分的主,如今受了這樣的屈辱,怎么肯善罷甘休? 朝堂上的氣氛因為凌琛的禁足變得更加緊張,那人分明不在,卻比在更具危險性。 相較之下,皇帝就顯得輕松許多,朝堂上徑自揭過祭天大典不談,論起了對單漠的舉措。 其實早在事情剛發(fā)生時,就有不少大臣上奏折,主戰(zhàn)派和主和派爭論不休,后來看到凌瑄先罰了凌琛,這才消停下來。 如今凌瑄主動在上朝時提起,那些大臣也知道皇上的意思,再次就主戰(zhàn)主和的問題爭論不休。 可堂上不提,不代表私下不想,不少人都暗中窺探著凌琛的動靜,想著這人指不定在什么時候反咬一口呢。 等了一個多月,凌琛也沒什么異常,天天在王府里喝喝茶下下棋,與世無爭的樣子讓人驚掉下巴。 就連躲在暗處的宋禹都小聲的跟晨陽念叨:“主上這優(yōu)哉游哉的樣子比平日里陰險詭譎的面貌還要驚悚,老大這一走把主上的魂兒也勾走了。”說到這兒,宋禹抽抽鼻子,“晨陽,我想老大了。” 晨陽沒有說話,但毫無疑問,他也想起了那天看到的一切。 王府走水,青天白日他們不能出現(xiàn)在人前,可著火的地方是綏毅的房間,晨陽稍作偽裝便混跡在救火的人群中,當時橫梁倒下的時候,他就站在不遠處,目睹了整個過程。 一道身影快得像是閃電沖進了火場里,無數(shù)人驚慌地叫出了聲,等晨陽反應過來,凌琛已經(jīng)消失在熊熊大火中。 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救出了凌琛,以及一具燒焦的尸體。 蜂影不配擁有名姓,即使死去也不能有屬于自己的牌位,當晚,他們所有人聚集在城郊樹林后的小溪旁,為綏毅舉行了一個小型的葬禮。 蠟燭紙錢燒過,變成灰燼,一陣風吹過,不留一絲痕跡。 可晨陽知道,綏毅并沒有隨風消逝,他仍舊活在這些人的記憶里,尤其是那位看起來冷酷無情的主上。 是夜,青山拿著酒壺來找晨陽,兄弟之間不消多說都在酒里。 “主上又去了那間屋子。”他說的正是被燒毀的綏毅的房子。 禁足期間,凌琛派人找了工匠前來修繕燒毀的地方,卻獨獨避開綏毅的那間,每每到深夜,他便會獨自去那里。 他們幾個輪流值夜,對此,晨陽也是知道的。 正因知道,才無話可說。 “阿流呢?”酒喝半壺,晨陽問。 “自請任務監(jiān)視官員。”青山灌了一大口,默契的轉(zhuǎn)了話題,“咱們幾個走到今天不容易,少了誰都不是個滋味兒,你別看他不會說話,心思重著呢。” 青山和晨陽都屬于沉穩(wěn)派,不過青山的話比之晨陽稍多些,看人也更準,說起阿流時有種旁人難比的親昵。 “對老大而言,這是解脫。”晨陽舉起酒壺,和他碰了碰,一口氣喝完,沉默的看向遠方。 “其實老大叫我們進去說話的那天,我就料想到會有變故,只是沒想到……”青山搖搖頭,像是自嘲遲鈍,“我早該想到,我們這種人的真心最好得也最易得,為了在乎的人豁出命去也在所不惜。” “你有阿流。”晨陽揚起下巴沖他身后點點。 青山回頭,只見瘦瘦小小的阿流正背著鐵劍看著他們,他從來都是安靜的,乖乖巧巧的不擾人。 看到他,青山利落的將未喝完的酒塞到晨陽手里:“走了。” 晨陽舉舉酒壺,靜靜地看他倆走遠。 月光下,小小的阿流指了指青山的嘴,小眉頭不滿的蹙成川字,夏風徐徐,送來青山溫柔的話語:“聽你的,下不為例。” 是啊,有個在乎的人,真好。 喝完酒,晨陽起身回房,路過西南別苑時,他聽到了凌琛的聲音。 走水那天,是晨陽第一次看到凌琛失態(tài),而今對著虛空落寞言語的凌琛一如那時,陌生得很。 他說:“你果然不是他,你背叛了我。”這話是對綏毅說的,字里行間是痛恨,說話的語氣卻有種天涯淪落人的同歸,“多可笑啊,背叛了我的你,也同樣被他舍棄了。” 他大笑著:“綏毅,他完顏允功成名就,你除了一堆枯骨還有什么?” 如同撕裂的笑聲落在晨陽的耳朵里,他聽若惘聞,悄無聲息的離開。 晨陽沒有回房,而是飛身前往城郊山腳的一處小木屋。 夜半時分,木屋里還有微弱的燭光,那是房中人為他留的燈火。 晨陽放輕手腳走進去,就著燭光做針線的女子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計迎上來,她長得很是清秀,鵝蛋臉五官小巧精致,纖細單薄的嬌軀仿佛一用力就會碎。 “這么晚還不睡?”晨陽上前拂開她額際的碎發(fā),從懷里拿出一支發(fā)簪,鑲著很小的翡翠。 “等你。”白嫣兒歡喜的戴上發(fā)簪,在他眼前晃晃,“好看嗎?” 晨陽對男女情事并不熟練,即使兩人在一起大半年,還是會因她炙熱的眼神而臉熱,躲閃著笨拙的回應:“好看。” 白嫣兒試戴了一下就拿下來用帕子包住,小心的收進妝匣,趁著晨陽臉紅飛速上前在他嘴角淺啄一下,房間的溫度陡然升高。 不過旖旎的氣氛并沒有持續(xù)下去,白嫣兒素來知道自家男人的純情木訥,她自己再主動也終究是個女子,小小的親吻后便拉著人的袖子去了床前。 “今天已經(jīng)好些了,不出意外,這幾日就該醒了。” 晨陽順勢坐在床前,看著呼吸平穩(wěn)的綏毅,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大半。 窗子沒有關好,一陣風吹進來,微弱的燭火晃了晃,白嫣兒趕忙去關窗,晨陽則為昏迷的綏毅把脈。 他是在北苑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綏毅的,那里有棵四人合抱的大樹,完美的遮擋了視線,晨陽一般都是從那里越墻來這里的。 那時綏毅已經(jīng)人事不省,呼吸脈搏都很微弱,而房間里抬出的焦尸已經(jīng)被認定為綏毅,幾乎沒有多想,晨陽就將他帶來了這里。 沒人知道當時發(fā)生了什么,也沒人知道那具尸體到底姓甚名誰,但可以肯定的是,留在王府對綏毅百害而無一利。 青山說的對,像他們這樣的人為了自己在意的人,失去生命也在所不辭;可綏毅于完顏允又是否如凌琛所說,不過是真心真意錯付被人利用舍棄的笑話。 晨陽見過完顏允為綏毅做出的努力,他一開始是不信的,可如今單漠北戎已定,完顏允卻沒了消息。 若真是深情之人,怎舍得意中人失落痛苦? 他看向沉睡的綏毅,不由冒出個無奈又可笑的想法。 在完顏允有回應之前,昏睡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