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帶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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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完顏允從睡夢中醒來,嘴角忍不住的上翹,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一遍遍回味夢里的滋味,以致于都沒有察覺到宋翎的到來。 他倆打招呼從來不走尋常路,一粒石子直擊面門而來,完顏允完全是靠著本能躲閃,一不留神擦過脖子,留下一條細小的傷痕。 他暗罵一聲,昨天兩次有驚無險,偏今天陰溝里翻了船。 好在今日的宋翎懂得口下留情,沒像以前那樣臊他:“你這是想什么呢?” 完顏允可沒有將閨房之事宣之于人的習慣,不答反問:“怎么這個時候來?”問完神情一凝,挑眉看向宋翎,得到對方一個頷首。 “所有人馬已經準備就緒,隨時接應你。”宋翎語氣中盡是揚眉吐氣的快意“經此一役,你就能翻天覆地,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完顏允卻難得的沉默了,從外公死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開始籌備一切,憑借著外公和舅舅留給他的兵力,籌備屬于自己的部隊,等了這么些年,為的就是這致命一擊。 可是現在…… “能不能再加一個人?” “什么?”宋翎剛開始沒明白他什么意思,再看到那人眼中的柔情時才瞬間明白,聲音瞬間拔高許多:“完顏暮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過多個人,難道我的軍隊如此無能?”話說的硬氣,可心里早就虛了。 宋翎毫不留情的戳穿:“他是普通人嗎?”她一字一句道:“他是蜂影!” 完顏允斂下眉眼,連日來的親密讓他忘記兩人只見不可跨越的鴻溝,他們有著不同的使命,注定要走完全不一樣的路。 他要成為耀眼的太陽,那人卻只能在永夜中度過一生。 宋翎將他的沉默當成放棄,卻也真切感受到他的落寞,好兄弟似的拍拍他的肩:“一切按計劃行事,別犯傻。” 她說完便走,兩人自幼相識,她親眼見證了完顏允一路走來的艱難,也知道他心里堅定不移的復仇之心,于他而言,這天下應該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與報仇相比。 然而,走到門口,身后傳來那人擲地有聲的話語: “我要帶他走!” “你……” 完顏允抬頭看向她,第一次,宋翎從他眼中看出了祈求:“我要帶他走。” “……”終是敗下陣來,“阿允,我只有一句話,你別后悔。” “不這樣,我才會后悔。” 直到離開行宮,宋翎才想明白他最后的這句話。 他們一早和凌琛聯合,借由祭天大典讓凌瑄盡失民心,代價是凌琛幫他重回單漠,可如今他們動用北戎暗兵接應一走了之,然后突襲單漠建立政權,這分明是擺了凌琛一道。 以凌琛的城府,自然會懷疑綏毅身上,畢竟他是蜂影之首,又是夜夜監視完顏允的人,不可能對他的行動毫無察覺。 更別說從蜂影的規矩就能看出這位王爺是完全秉承“寧殺錯不放過”的原則,如果完顏允真的在同時坑了這兩兄弟的情況下全身而退,綏毅必定兇多吉少。 那今次一別,便是永恒。 當天晚上,完顏允焦灼的等著綏毅,迫不及待想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他,但綏毅卻沒有出現。 完顏允等來了兩個完全不認識的人,他們和綏毅穿著一樣的裝束,帶著黑色的面具,手持利劍看著他。 “綏毅呢?”對外人,完顏允從來沒有耐心。 “你竟然……”他們應該是驚訝他知道綏毅的名字,但很快又壓下驚愕,“這是主上的信。” 一封小小的信箋從指尖飛到完顏允面前,他看都沒看就撕掉了。 “能當面說還寫什么信,你們主上向來這么多此一舉嗎?” 完顏允雖這么說,卻也明白了凌琛并不知道他的琉璃眼的秘密,還以為他不能發現夜色中的蜂影,所以才用信箋。 “主上已經安排好一切,回宮途中可以按計劃送你離開。” “這么點小事,也用特地跑一趟?”完顏允語氣中滿是嘲諷,“他把綏毅怎樣了?” 這輕蔑放肆的態度讓對面兩人心生不滿,說話間也不客氣:“你若真心待他,就不該招惹他。” “你懂什么!”對方對綏毅的維護姿態讓完顏允嫉妒,那是多年積累下來的本能的對自己人的維護。 他們是一類人,也是一家人。 “我不信王子不知道蜂影的規矩。”說話的叫晨陽,平時沉默寡言,如今卻句句錐心,“你所謂的對他好,不過是害了他。” 完顏允沒了話,對方說的是事實,可他看到綏毅的第一眼,便覺得那人不該長久的待在黑暗中。 但這些話沒有必要在他們跟前說,如今看他們的態度,綏毅應當還活著,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我會帶他走。” 在那兩人準備離去時,完顏允突然開口,“我要帶他離開。” 說罷,他手起刀落割下一片衣角,指尖擦過匕首,用鮮血在布料上寫下幾個字,折好扔給他們:“替我帶給他。” 一直沒說話的蜂影成員看向晨陽,他個子小小的,約莫十四歲,面具下露出來的眼睛亮晶晶的,還帶著孩童的稚氣。 完顏允猛然想起來他就是上次交手時,突然出現帶走綏毅的人,好像叫……宋禹。 眼看他們還在猶豫,完顏允什么都不顧上了:“宋禹。” 那孩子登時驚訝的看向他,單純無害的眼睛里藏著幾分害怕,畢竟誰都知道泄露身份的蜂影幾乎和死人無異了。 完顏允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反應,沒有半分心軟:“你叫宋禹對吧,若是這份囑托你沒幫我帶到,那我也不介意親自找你主上一趟,跟他聊聊你的生平。” 小孩兒幾乎要被嚇哭了,扁著嘴,分明在說“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 最后還是晨陽點頭答應,將那薄薄的布料放入前襟:“好。” 兩人不再多言,飛身離去,完顏允看著他們瞬間消失在黑暗中,心中沒來由的慌亂。 晨陽和宋禹離開行宮后心照不宣的停在了城郊的樹林中,宋禹耷拉著小腦袋,一臉懊惱的回想著自己可能在什么時候漏了餡兒。 “我明明很小心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晨陽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好歹是單漠的王子,從小在陰謀詭詐中長大,又蟄伏多年,想知道什么定然有自己的辦法。”他頓了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處理這封信。” 宋禹到底是孩子,一下子就被轉移了注意力:“是啊,我看他對老大挺情深意重的,可老大現在那個樣子,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 晨陽沉默了,昨晚綏毅剛回王府就被主上叫走了,一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他們才被叫過去處理殘局。 打開門的時候,綏逸整個變成了血人,肩胛深深嵌著兩個嬰兒手腕粗的鐵鉤,四肢也被帶著鐵刺的鐐銬束著,身上的大小傷口更是數也數不清,地上扔著被血染紅了的匕首。 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主上這次是真的動了怒,這般情狀之下,想要離開簡直難如登天。 晨陽沉思半晌,看著一臉愁容加委屈的宋禹,淡淡道:“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 “啊?交給你?”宋禹瞪圓了眼睛,看救命恩人似的看著他,小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你打算怎么做呀?我跟你說這件事情可不得了,萬一沒辦好,不光咱倆,老大也得搭進去,不如你告訴我,我們一起行動,別看我長得小,正事兒上可是從不掉鏈子的……” 晨陽面無表情看了看著猴兒似的蹦跶的小孩兒,淡淡的吐出一句: “我看,你就是因為話多才會暴露吧。” 話少的人都有這么個通性,寥寥幾字就能堵得人無話可說,直接把身邊這只歡快的小猴子懟老實了。 宋禹低下腦袋,開始乖乖反思自己的過錯了。 晨陽好笑的看著他露出來的雪白的頸子,像是在看自己的弟弟,一把將人勾過來,攬著肩飛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