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龍子成胎,世子入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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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王爺在正守初年為自己無力與皇兄們并肩而感到羞愧,后來隨著年歲稍長,他似乎迫不得已而漸漸接受了老天給的身份。 越是如此,他越懷念起記憶里的六王爺來。因為皇上也在不同的意義上懷念六王爺,清心殿中常常存在著一種莫可名狀的氣氛。 先前被削了爵位、遣去為六王爺守陵的十五皇子,據稱常常郁郁寡歡,打罵奴才出氣,在正守七年無端染了一場急病,暴病而亡。 有一些老奴才暗地里認為這是六王爺在天有靈、看不下去十五弟囂張跋扈的結果,持這種念頭的人不多,因為大多數奴才當初懼怕六王爺的程度并不比懼怕皇上更輕。 總之,料理完十五皇子的后事,六王爺的陵寢又要派人去守。十九王爺滿面蒼白?;噬显诠珓諘r偶然看到他,他正不自覺地咬著嘴唇,精神顯然未曾注意當下。 “怎么,想去守陵?”皇上問道。 十九王爺回過神來,趕忙低下頭。說慣了的那句“臣弟不敢”,卻是出不了口。 “那不是件好差事,莫說逾制,陵地風冷荒涼,你的身子骨是受不了的。”皇上這樣說,將王爺的希望掐死在腦海里。 就像將這個意思再強調一遍那般,當晚皇上寵幸十九王爺。 不論王爺的心思多么哀婉難測,身子那里的敏感總是決定了他的本質。又不論王爺平日想要偽裝出怎樣的姿態,龍陽入體時他的反應就讓一切偽裝都變得稀碎。 他抱著皇上,為了抵抗快樂而呻吟。行房越少,十九王爺越難熬,因為這意味著他將在下一次行房時過度激烈地釋放;太多也不行,王爺的身體經不起那種消耗,靜皇貴妃的毛病雖然沒有出現在他的身上,到底沒能讓他變成一個耐風吹雨打的人。 他睡得極多,無法陪著皇上熬到三更。他睡時皇上還在閱折,醒時皇上還未下朝。就算皇上的妃子和皇子,也沒有能夠像他這樣任性懶睡的。 這種任性實屬不得已:有段時間王爺隨皇上的作息起居,不過一旬便生生站著暈了過去。 常太醫道王爺的身體歷來無大礙,不經催折的主要緣故是精神。一種與生俱來、難以察覺的愁苦深深地流淌在王爺的血脈中,限制了他的活動。那種愁苦的根源自然不必言明。就算遠離人世也無法根治,還不如做皇上的寵臣讓他的心里好過些。 實際王爺的心里并不好過:除非他能誕下龍嗣,否則他依然覺得自己是那個無用之人。過去他從六王爺那兒討要的事物,如今從皇上三哥這里討要,一切都沒改變。 兩個兄長用他們高高在上、施舍萬民的權威豢養幼弟羸弱的精神,使王爺并沒有全然失去同他人的關聯,這種幻覺自然是脆弱的:他做不成主子也做不成奴才,現在連愛情的幻想亦沒有了。 搬到朗春園讓皇上神清氣爽,精力煥發,因皇上終于擺脫了皇宮中那些凄冷的嗚咽,睡得也安穩得多。這事對于龍精的活力起了一些好的作用。 在朗春園辦公的第二年,過了冬日,春暖花開,十九王爺畏寒的身子回了暖。他例行回王府去陪伴兒子,路上卻頭暈眼花,竟至不能行走。 不得已折回到園中將養,請常太醫來看,原是有了孕。 皇上甚是欣慰,下了朝后來看他。 十九王爺躺在榻上,恍然察覺比起登基那時,老謀深算的皇上憔悴了許多。衰老從來不是一蹴而就,王爺時至今日才發現這樣的真相,實是因為過去將皇上當作皇上,現在將皇上當作腹中不成形的孩兒的爹爹的緣故。 王爺撐著身子起來,道: “皇上昨夜只睡了不到兩個時辰,不要再為臣弟心煩了。臣弟不是第一回,心里有數,反倒皇上應該多多休息才是……” “你有了龍子,竟敢支使起朕來。”皇上握起他的手,笑道,“朕要去前邊見一見使臣和外國畫師,晚上再來看你?!?/br> 夜里皇上輾轉反側,起身后忍不住要他。十九王爺迷迷糊糊地睡著,暗自想著孩兒月份不足,怕不該行此事,但并無醒過來的力氣。這樣囫圇被要了一會兒,高潮后他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恍然分不清情事是夢是真。 倒也奇怪,不出幾日,王爺的身體變好了。飲食進得多,氣色柔潤,身子也不似過去瘦得讓人擔心。仿佛他不僅能夠負擔一個正在暗自生長的龍子,還同時負擔起了自己的身體。 皇上奇道:“難道朕的孩兒比你還要健壯,讓你打起精神了不成?” 王爺回答:“或許正是如此?!?/br> 常太醫不禁說,若是孕育能夠使王爺的心緒有所著落,多生幾個亦是無妨,皇上忙于政務,冷落后宮已久,膝下皇子不多,為朝廷大統之慮,這亦是一件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 皇上輕哼了一聲,望著王爺,并不接話。 這時世子前來叩首。世子聽聞父王因懷了龍胎而耽擱在朗春園中,特遞了折子問安,想要進園探望父王?;噬献匀欢鳒?。 皇上說:“世子剛剛開蒙,已寫得這樣一手好字,雖比你還差一些,卻是頗有古韻,小十九,你的福氣好啊?!?/br> “臣弟不敢怠慢他的教育。承蒙皇上恩典,派了好的先生教他?!?/br> 半個時辰后,父子二人在僻靜的寧豐居見面。對著父親,世子客客氣氣地叩頭請安。 十九王爺望著兒子眉眼間與六王爺相似的冷峻,心里難過極了,他飽嘗的孤單滋味終究以另一種方式留給了世子:皇上總把王爺留在身邊,兒子又使王爺觸景傷情,父子二人雖不至于像先帝爺和兒子們那般疏遠,卻仍是聚少離多,并不能夠親密無間。 宮里的奴才把皇上賞賜的墨寶、古籍與幾桌吃食端上來,十九王爺父子叩首謝恩。 禮畢,世子趕忙將父親扶起,過分客氣地說: “父親,皇上他老人家已免了您的跪,請您不要跪了,于身體不好?!?/br> 待公公走后,王爺回答: “皇上的兒子是皇上的,你是我的兒子,往后不要多心了?!?/br> 世子愣住了。世子的年紀太小,還不知若戳破了場面上描摹的禮節,應該怎樣面對父親的話。 王爺指指桌上的菜: “吃吧。” 世子規規矩矩地坐在長桌的另一端,捧起碗碟,忍不住望向父親的面容:父親往日清冷哀傷,如今卻異樣地容光煥發,世子仍以為那是自己身負的罪孽。 世子心想:使父親燦然美麗的,是即將出世、身份高貴的弟弟,而不是自己。比起凄涼的王府,父親終究更愿意留在皇上的身邊,那美麗的容顏就是實實在在的證據。 普天之下,又有誰能夠爭奪過皇上呢?但凡是皇上要的人,縱是他的父母、兄弟、妻兒,也不能抵抗分毫。 王爺午歇了,世子怔怔地坐在榻邊。他的手指細細描摹著父親長長垂落的、漆黑如鏡的青絲。后來他攀到榻上,并不清醒的王爺下意識將他摟了過來。 父親的體香使世子微感眩暈,乃至于迷蒙了幼小的神智。 幸或不幸,他的手正靠著父親柔軟的小腹,仿佛一伸手就能夠擊碎里面尚未成型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