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頃星河,皆贈予你(正文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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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飯,薛志秋帶著周霄參觀自己的房間,這是周霄第一次來到薛志秋小時候住的地方。 整體是藍白色調的,干凈又整潔。 一大墻面的展示柜,里面放了不少精致的模型和手辦,有超級英雄,動漫、游戲里的角色,各種變形金剛,汽車模型,還有各種獎狀、獎杯和薛志秋小時候的照片。 周霄對著照片看了許久,都是薛志秋到了A市以后的照片,小學畢業的,中學軍訓的,高中演講的,大學入學的和穿白大褂在實驗室的。 從少年到青年再到成年,從稚嫩青澀到青春洋溢再到意氣風發。 最后變成了一顆成熟飽滿又誘人的果實,被他摘走了。 矮柜上還有和父母的全家福,和朋友們游玩的照片,和同學的畢業大合照。 突然周霄感覺這些照片里缺了什么,對,缺了他,他和薛志秋還沒有一起合過影呢。 回頭看去,薛志秋正在沙發上拆禮物。 往年他生日前后會在繁花辦一個小party,請一些要好的朋友一起聚一聚玩一玩,今年雖然沒有辦,他也有大半年沒有出去找人社交過了,但是一些相熟的人還是給他寄來了禮物。 還有他經常購買的各種高端品牌也都寄來了慶生禮。 這些東西有一些送到了他公司,有的寄到了他的公寓,最后都被統一送來了這里。 薛志秋哼著歌,拆著那些花花綠綠的包裝,心情不錯。 時不時的摸過手指上的戒指,心里美滋滋的。 “志秋。” 周霄突然叫他,薛志秋扭頭看過去,就看見周霄一彎腰,臉突然靠了過來。 “咔嚓!”一聲周霄舉著手機,拍了個雙人大頭照。 “哎呀,我看看。” 薛志秋拿過手機看到自己一張愣愣的大臉出現在屏幕上,倒吸一口涼氣,這也太丑了。 “你拍的什么啊!好丑,快刪了。” 薛志秋說著就要刪掉這張照片。 “這很好看,別刪。” 周霄捏著薛志秋的手腕不讓他亂刪。 天哪,這是什么直男審美... 薛志秋一把勾住周霄的脖子,拉著他坐在沙發上,湊在他耳邊說:“老公…我來教你應該怎么拍照。” 說著,他舉起手機,攝像頭對著兩個人,紅唇輕輕的貼在周霄的臉頰上,手指一動。 一張親吻臉頰的情侶照出現在手機上。 這回輪到周霄愣住了,薛志秋以前只在床上被弄的受不住了才半推半就的叫他一聲老公來討饒。 把手機放在周霄面前晃了晃,還抬了一下下巴,薛志秋十分得意。 屏幕上的周霄顯然是沒想到會有如此好的待遇,微微張著嘴,有點驚訝的樣子顯得他傻呆呆的,而側著臉的薛志秋一臉愉悅,勾著唇角,看向攝像頭的眼睛里都是笑意。 就在薛志秋為自己成功的逗弄了周霄而洋洋得意的時候,周霄從他手里拿過手機,輕輕的笑了笑,眼神變得深邃又微妙。 他靠近薛志秋的耳朵,故意壓低了聲音,讓嘴唇在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的觸碰到薛志秋那白的透明的耳垂。 “呵呵,拍的不錯,寶貝再多教教我。” 性感低沉又深幽的聲音帶著酥麻的感覺從薛志秋耳朵里一路溜進了腦子里。 伴隨著不停的“咔嚓”聲,沙發上的禮品盒子被擠到了地上。 沙發上傳來一陣陣唇舌相互摩擦和吸吮的聲音。 “唔唔~嗯哼...啊~你咬我干嘛?” 薛志秋躺在沙發上,伸出粉紅的舌尖,那里被周霄不輕不重的咬了一下。 “寶貝,乖...要叫老公...” 周霄用嘴唇含住微微露出頭的小巧舌尖,輕輕嘬著,舔著。 你咬著我舌頭,我怎么叫啊? 薛志秋挑挑眉看著上面的周霄,想要把舌尖抽回來卻被對方用牙齒咬叼住了,他感到似乎有一絲微麻從舌尖傳到了指尖。 哼,就會欺負人! 瞇了瞇眼,薛志秋一把摟上了周霄的脖子,把對方身體拽的和自己貼在了一起,然后微微抬起頭把舌頭送進了對方的口腔,開始在周霄嘴中逗弄起來。 這下手機也掉到了地上。 從溫熱的嘴唇到堅硬的牙齒,從敏感的牙床到軟嫩的舌面,一個都不放過。 還和周霄的舌尖不停碰撞,你來我往,你追我趕,似乎是一個十分調皮的闖入者,在主人家里這摸摸哪兒翻翻極其不老實。 膝蓋微微屈起,去蹭周霄的大腿根,時不時的碰一碰那根蟄伏在對方跨下的巨物。 一手摟著周霄的脖子,另一只手往下摸到對方的喉結上輕撫,暗示的意味很強烈,他在無聲的邀請。 果然,周霄的呼吸粗重了起來,他們之間的吻也越來越激烈,來不及吞咽的津液順著唇角溢出,滑落,打濕了下巴。 “志秋...” 周霄撐起身子,用手指抹去下巴上的液體,眼神里帶著欲望看著薛志秋,對方發絲微亂,也是一臉的渴望。 薛志秋摸上了周霄的臉,指根的戒指輕輕碰著對方的皮膚。 他眼里映出了周霄英俊又帥氣的臉,親的水潤嫣紅的嘴唇輕啟。 “老公,我...想...要...你...抱...我。” 薛志秋說的很輕,但是周霄覺得每個字都帶著熱烈的氣息和情愫撞進了他的身體里,空氣里都薛志秋身上蠱惑而醉人的味道,讓他目眩神迷,讓他產生了原始的、不可抑制的沖動。 如果對方是來引誘他犯罪的,那么他自甘墮落。 撐在薛志秋頭邊的手攥緊了,指骨捏的發疼,他一把拉住了薛志秋去扯他衣服的手。 “志秋,你的身體還不能承受...而且,伯父伯母還在樓下...”話語中帶著隱忍。 薛志秋咬著嘴唇眼睛潮潤的看著周霄,額頭因為忍耐而爆出的青筋,燙熱的掌心,不斷滑動的喉結,微微汗濕的發根,還有胯下已經腫脹的性器,都表明了周霄是有多么的想要他。 但是,周霄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只要沖動起來就不管不顧了,他開始照顧薛志秋的感受,站在對方的角度設身處地的去考慮。 現在,他很想要擁抱薛志秋,但是他也不想讓薛志秋難堪和尷尬,忍耐和克制也是一種愛。 其實薛志秋他也明白,現在是在父母這里,的確不如在他們自己家里方便。可是他真的好像要,今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們訂婚的日子啊。 “今晚,你不要走...我想你抱著我睡...不然我會做噩夢的。” 薛志秋不再刺激周霄,他伸手抱住他,把臉埋在對方胸口,沉浸在對方的氣息和溫度里。 周霄扶著薛志秋坐了起來,把他抱在自己腿上,親著他的額頭,呼吸漸漸平穩。 沒過多久敲門聲響起。 “志秋,小周,下來吃點水果吧。”唐菲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薛志秋和周霄互相看了看對方,薛志秋轉轉眼珠心里有點后怕,還好他們剛才沒沖動,否則豈不是要被唐菲撞個正著。 兩個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洗了把臉下了樓。 “天都黑了,要不小周也別走了,晚上開車也危險,我讓傭人把志秋房間旁邊的客房收拾出來。” 唐菲看著黏黏糊糊的兩個人,順水推舟,開口把周霄留了下來。 周霄也不推辭,“謝謝伯母,那今晚就叨擾了。” 薛志秋張張嘴本來想說不用收拾了,讓周霄和自己住一屋就行,后來想想,還是別刺激他們了,大不了晚上讓周霄偷偷溜進來。 “小周,你跟我來一下書房吧。” 薛炎對周霄點了點頭,薛志秋嘴里嚼著葡萄有點好奇的看過去,周霄拍拍他的手讓他別擔心,就起身跟薛炎上樓了。 薛炎看著手里的一份厚厚的文件,眉頭緊皺,即使他之前已經看過了,再次拿在手里心情也非常沉重和難以承受。 這些資料都是周霄他們調查出來的薛崇山的犯罪證據,還有當年薛志秋被綁架的調查結果。 那個老管家被秘密帶回A市,在一些手段下的確“想”起來一些事情,現在已經丟進了瘋人院,估計上庭不太可能了,只能在里面坐一輩子牢來贖罪。 薛炎拿著紙張的手在微微顫抖,盡管知道自己的父親過于看重名利和權勢也做過以權謀私的事情,但是他不知道原來對方的一切竟然是這樣獲得的。 父親的手上竟然沾了無數的人命,連他兒時優越富足的生活都是用這些骯臟和污穢換來的。 他的父親,早就迷失在那座白色巨塔里,德高望重的華麗外表下藏著的是滅絕人性的殘暴野獸。 “你要怎么做?”薛炎額頭的皺紋里都透露著哀傷。 “這些證據我已經交給上面成立的特案組了,讓法律來制裁他,但是薛崇山畢竟是您的父親,所以我想您要有知情權。我保證,這件事不會牽扯到您,伯母和志秋安穩的生活。” 周霄語氣沉穩,并沒有什么可商量的余地,他也不是來和薛炎商量的。 他知道,薛炎是不會和薛崇山通風報信的,薛炎是一個公平又正義的人,這點薛志秋和他很像。 薛崇山那種人竟然會教出薛炎這樣一個兒子其實也讓周霄很是意外。 “志秋知道了嗎?”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嘆了出來,薛炎開口問道。 “暫時不知道,但是等他身體好一些我會告訴他的。” 相比于薛炎,可能薛志秋對薛崇山的感情會更加深一點,畢竟從一出生就在薛崇山身邊,那個人對他兒時的影響太大了。 薛炎放下手中的資料,閉上了眼,過了一會兒又睜開了,眼神帶著滄桑的看向周霄。 “當年買兇殺人的真的是她?” 薛炎的眉頭幾乎揪成了一個疙瘩。 “雖然還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通過當年管家敘述和那個殺手的交易記錄看,就是她。” 她值得是C城前市長的女兒,薛崇山一開始給薛炎安排的妻子——陳馨怡。 當年薛炎當眾拒婚,給陳馨怡造成了不小的心里傷害。 陳馨怡是真的愛著薛炎,但是薛炎對她不屑一顧,只喜歡唐菲,兩個人還暗結珠胎,最后憑著孩子唐菲嫁給了薛炎。 陳馨怡自認自己的家庭,樣貌,能力處處不輸給唐菲,他薛炎為什么看不上自己。 拒婚的事情之后她就由愛生恨,報復一樣的嫁給了薛崇山的私生子,并且很快懷了孕,和唐菲同一年生了孩子,就是薛謹言,第二年又懷了薛慎行。 但是因為薛志秋才是薛崇山承認的長孫,她的兒子不能住在老宅里,也并不受重視,她心里更恨了。 薛炎看不上自己,現在連薛崇山都看不上自己生的兒子,憑什么!她的兒子哪里比唐菲的兒子差了。 所以從小她就逼著兒子處處和薛志秋比,稍有差距便非打即罵,還總是給兩個孩子灌輸是薛志秋搶了他們東西的思想。 鬧得大兒子性格陰沉不愛說話,二兒子則是十分叛逆不服管教,處處生事。 薛志秋出事前,陳馨怡的兩個兒子被薛崇山接到老宅里住了半年,結果又被送了回去,就跟退貨一樣。 陳馨怡本以為自己的兒子終于有出頭的希望了,但是希望瞬間就破滅了。 那個時候她的恨意爆發,打算毀掉薛志秋,如果薛志秋消失了,那么她的兒子就是薛家的長孫了,她要看到薛炎和唐菲痛苦不已的樣子。 管家也回憶起來,當年薛志秋的英語老師因為身體原因請了長假,剛好陳馨怡夫婦來看望薛崇山的時候知道了,便把她兒子的英語家教推薦了過來。 而老方也查到了真正的張利的確給那對兄弟當過一段時間英語家教,之后就出國并且定居了,再也沒有回來過,所以等到了薛志秋這邊就已經換了人。 如果只是推薦個老師并不一定就是真兇,但是老方找到了殺手當年用的郵箱和海外賬戶,有一封委托的郵件上面附帶了薛志秋的信息和照片,那個發信的IP地址來自當時的一家貿易公司,而那個公司的法人就是陳馨怡。 殺手的賬戶上還有一筆來自C市的匯款,匯款人曾經是陳馨怡家里的保姆,那個保姆也在不久后出意外死了。 這些內容都指向了陳馨怡。 雖然當年薛志秋僥幸沒有死,但是也消失了一段時間,之后更是離開了C城。陳馨怡知道那個孩子一定是廢了,果然沒多久他的兒子就被薛崇山又接回了老宅,她也就沒有再起害人的念頭。 這件事薛崇山到底知不知情,沒人知道。 就算他知道是陳馨怡干的,那又如何,他不會因為一個瘋掉的孩子就和市長這個盟友翻臉,反正他還有那么多個孫子,總有人可以替代薛志秋的。 薛炎聽著周霄的敘述,脊背越來越彎,仿若老了好幾歲,沒想到兒子和妻子的苦難竟然是因自己當年的沖動和莽撞埋下的禍根。 “你又是怎么知道這么多的細節?” 等到周霄說完,薛炎疲憊的問道,這里面很多東西都不是外人能查出來的。 “薛謹言來找我了,這些內容都是他透露給我的,他讓我放過陳馨怡。” 周霄微微皺起眉頭,眼神微沉,想到了幾天前薛謹言的到訪。 薛謹言上來就表面了自己的來意,他已經知道了周霄在查薛崇山,他也掌握了一部分薛崇山犯罪的證據。 他可以幫著周霄把那個“賬本”從薛家老宅拿出來,前提是讓周霄可以放過他們兄弟和他母親。 薛謹言雖然是薛崇山重新選定的繼承人,但是他和這個便宜爺爺并不親近,他做事很小心,也很低調,從來不去觸碰法律的邊緣,也早就想好了自己的退路。 周霄記得當時薛謹言說,“我小時候去老宅住的時候就明白了,我們在薛崇山眼里就是商品,他只是在對比,想要選擇那個最好的帶在身邊,也就薛志秋那個傻子以為薛崇山真的拿他當親孫子看。” 所以現在薛謹言要借助周霄的手舍掉薛崇山。 薛家已經腐朽了,就算他繼承過來也只能按照薛崇山的想法繼續去做那些草菅人命的事,無法擺脫。 薛謹言有野心,但是有野心的前提是要有命在,所以那些事情他不能沾手,一沾手就是萬劫不復。 到不如把腐爛的大樹連根拔起再一把火燒了,只把上面僅存的幾根還鮮活的綠苗挑出來單獨栽種,再把燒完的灰燼作為肥料,這樣,這些樹苗才有活路。 周霄看出來了,薛謹言這個人看起來不不茍言笑又陰沉,其實很會審時度勢,夠聰明也夠狠。 他說舍棄一個薛崇山,其實薛家親眷人數不少,沒幾個手里干凈,拔出蘿卜帶出泥,他這一下可夠大義滅親的,連自己的父親也不打算保了。 不過這些都是薛謹言自己家的事兒,只要不牽扯到薛志秋周霄懶得理會。 周霄的確需要那個能釘死薛崇山的“賬本”,但是放過陳馨怡,他不同意。 薛謹言又說陳馨怡現在已經病入膏肓了,她得了肝癌已經擴散,撐不了幾個月了,他也是看在對方畢竟生養了自己才來和周霄談判的,只是想讓陳馨怡走的體面一些。 反正死在監獄里和死在醫院里都是死,對周霄來說并沒有什么損失,反而能得到一份至關重要的證據,很劃算。 周霄讓老方查了一下,陳馨怡的情況的確如薛謹言說的一樣。 “你答應他了?”薛炎撐著額頭,嗓音沙啞的問著周霄。 “沒有,薛謹言說這件事沒人有資格代替志秋做決定,我也想問一問志秋的意見。” 盡管周霄知道以薛志秋的性子,多半是要放過陳馨怡的,但是不管如何,他選擇尊重對方的決定。 “不要今天告訴他,今天是他生日,再過幾天吧。” 薛炎按著抽痛的額頭,疲累不堪的揮揮手,“去陪致秋吧,今天辛苦你了,早點休息。” 周霄知道這些信息對薛炎來說沖擊不小,他需要慢慢消化,于是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周霄,謝謝!” 就在周霄準備離開書房的時候,身后傳來薛炎凝重而懇切的話語。 短短兩個字,卻包含了萬語千言。 周霄從里面聽出了一個父親的沉重的囑托和發自心底的感激。 他轉過頭對著薛炎彎了彎腰,關門出去了。 薛志秋已經回房間休息了,還給他發了信息讓他完事兒悄悄去找他。 周霄看著短信笑了笑,先回客房清洗一番才去了薛志秋房間。 薛志秋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手里還拿著沈玉書送他的游戲機,屏幕還亮著。 看來是玩兒游戲等他的時候玩兒困了,就直接睡著了。 輕輕拿走薛志秋手里的游戲機,關上放在了床頭,周霄爬上床把薛志秋摟進了懷里。 “唔嗯…周哥…抱…” 薛志秋感受到了周霄的體溫,眼都沒睜開就縮進了他懷里,夢囈了幾句又睡過去了。 懷里的人散發著橙子的香氣,清新又香甜,周霄的手放在薛志秋的后背,一下一下輕撫,看著那卷翹的睫毛,紅潤的臉頰,乖巧的睡顏,嘴角不由自主的翹起。 他覺得薛謹言說錯了,薛志秋不是傻。 他的志秋純粹又善良,永遠不會懷著惡意去揣測別人,永遠都相信愛。 我愛的人溫柔善良,我又怎么能一身戾氣。 周霄抱著懷里的人慢慢閉上了眼,心中安寧,滿足又幸福。 何為幸福,不就是可以擁著自己愛的人安然入睡嗎?今晚我的夢中一定有你。 窗外月光入水,繁星似錦。 我想用每日干凈的太陽和皎潔的月亮,換取一束光,最后將它化作星河,萬傾皆贈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