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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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張醫生打完電話,白鈺那晚蠱惑人心的聲音浮現耳邊。 “就像狗一樣,得不到信息素就會狂躁亂吠,這時候,共妻只要泄出一點信息素,勾一勾手指頭,他們就會像狗一樣搖尾晃腦地過去……” 陳回舟心中升起隱秘又壓抑的快感,他像一條被兇殘鯊魚圍攻的獵物,被迫沉于深海幾經溺亡,茍且偷生之時,一束光亮卻穿過千米深淵精準地落在他的眼前,仿佛是上天獨給的饋贈。 他卻躊躇不前,把將他困圈于此的深淵海崖視作暖洋港灣。 好不容易安穩下來,陳回舟沒有勇氣去反抗了。 從前他之身一人,還能無所謂,現在他有了陳芊羽,還有白望秋、白競思和白慈,他不敢冒這個險,白卓君的冷漠和對血緣關系的蔑視,陳回舟早已領略過。 他只祈求現在能安安穩穩。 * 兩個月馬上過去,白慈的生日要到了。 陳回舟和白望秋打算帶著白慈一起去隔壁的云鈐市旅游,那里風景秀麗,青山繞綠水,流云浮青州,涼爽清列,剛好這幾個月正值暑熱,可以去云鈐避避暑。 白望秋說過他們不怎么過生日,也只是在白慈生日的時候,買個蛋糕送個禮物,在家里簡單慶祝一下。 但畢竟是18歲生日,白競思和白望秋已經錯過了,陳回舟覺得不能再讓白慈的18歲生日也這么草草了過。 “白慈這周五生日,今天周一,我們明天就出發,禮物我已經買好了,蛋糕就在當地訂吧。” 白望秋當然全力支持,他不如陳回舟點子多,任憑陳回舟安排,當個安靜的工具人。 “我們可以坐船,等船到中間的時候,把蛋糕拿出來,給他個驚喜!怎么樣?” 白望秋已經準備打電話訂票和民宿了,“可以,都聽你的?!?/br> “那就這么定了?!?/br> * 出發那天,白慈對他們的安排一無所知,陳回舟只告訴他:“這邊太熱了,云鈐那邊涼快,一起去避避暑,過幾天再回來?!?/br> 白慈對此毫無疑義,陳回舟去哪兒,他就跟著去哪兒,即使陳回舟已經刻意和白慈保持距離,但都被白慈的“不要臉”給打敗了,不過陳回舟還是堅持晚上不讓白慈再和自己一起睡了。 白慈當然不肯同意,但見陳回舟如此堅決,他便假裝妥協,然后再軟磨硬泡,等陳回舟心軟。 結果故技重施沒有效,陳回舟說什么也不同意。 白慈面上失落,卻勉強掩飾著,故意做出這幅樣子給陳回舟看,他知道,陳回舟最受不了他這個樣子,他的回舟,總是心軟。 可他再次失算,陳回舟對他的“表演”視而不見,不僅不再像從前一樣和他親密,反而刻意和他拉開距離。 陳回舟以為自己不動聲色,可對白慈來說他的刻意疏離無異于刮骨割rou。 他冷眼旁觀,看著陳回舟慢慢離開自己,卻沒有立場去責問和制止,只能以“弟弟”的身份去裝弱做小,以換取陳回舟的同情和一丁點愛撫。 從什么時候開始遠離呢?白慈慢慢回憶,好像是從自己的腺體“恢復”開始。 但他可不后悔,弱小會讓他永遠無法得到陳回舟,只有強大起來,他才能永遠陪在陳回舟身邊,哪怕是做一條任他娛樂消遣、打罵泄憤的狗也好。 他想,他的回舟只是還不習慣,等他習慣,就又能回到從前了。 他貪戀陳回舟溫暖的懷抱,習慣在靜謐的黑夜被他簇擁在懷里,像嬰兒回到母親溫熱包裹的zigong里一樣安全眷戀。 在徹底得到回舟之前,他需要忍耐。 老管家給他打的藥劑目無法檢測出來,只是副作用發作的厲害,白慈時常感到胸悶氣短,喘不上來氣,心情暴躁無常,最嚴重的一次,信息素爆溢,尖牙刺出,控制不住地要尋找omega柔軟的后頸。 還好那天大哥和回舟都不在家,他靠著僅存的理智把自己打暈過去才挺過來。 他壓抑著副作用,盡力表現出以前那副天真無邪的樣子來,只是壓抑的久了,層層暴虐按捺不住,竟要沖出控制,來個魚死網破。 又想起陳回舟近日疏離的態度,他眼眸蒙上陰霾,舔了舔冒出尖頭的犬牙,藏在身后的手背青筋浮現。 他深呼一口氣,乖巧地對眼前的人說“那我馬上收拾行李。” 上樓后,不可控制地將房間砸了稀碎,粉色的墻壁被黑色的油漆潑灑,干涸在那里,透出沉默反光,將屋子壓黑幾度。 白慈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呼吸平穩。 不多久,他站起來若無其事地收拾行李。 * 張醫生說白慈的腺體已經發育正常,這幾天就會徹底成熟,讓他們做好準備,隨時備著抑制劑。 白慈腺體發育遲緩,以至于腺體發育后,激素和信息素成倍催生,白慈身體和樣貌幾乎是飛速成長和變化。 白望秋對這種情況喜聞樂見,陳回舟當然也開心,但更多的是不適應和不習慣,又想起白慈陰差陽錯對自己產生了愛慕的情緒,陳回舟這幾日和白望秋寸步不離,絕不單獨和白慈在一起。 但總這樣也不是辦法,陳回舟和白望秋商量:“我覺得是白慈太缺愛了,又沒怎么和omega接觸過,所以才對我有依賴,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我們也把林瓊請過來吧?!?/br> 林瓊是民宿老板的兒子,是個剛剛分化的omega,長得清秀白凈,性格開朗,陳回舟很喜歡他,想撮合一下他倆。 撮合成了更好,黃了也沒關系,白望秋沒什么意見,只是提醒陳回舟:“白慈心思細膩,你不要表現的太明顯,讓他們先交朋友,慢慢相處。” 陳回舟嘆了口氣,說:“我知道,我也不想這行,白慈這幾日看起來心情都不太好,晚上還是雷打不動地來找我,拿著枕頭問我可不可以一起睡,哪怕打地鋪也行?!?/br> “但我真的只把他看做弟弟,也只能把他當做弟弟,我沒法回應他的感情,只希望……他還沒開竅?!?/br> 白望秋伸手去搓陳回舟的臉,“好了,那就這樣吧,走一步是一步?!?/br> 陳回舟回握住白望秋的手,氣氛旖旎起來,情不自禁,唇齒相貼。 “mama!” 嚇的陳回舟趕緊別開臉,一扭頭,是陳芊羽醒了,正扯著嗓門喊他“ma!ma!” 陳芊羽已經能說些簡單的話了,只是口齒不清,像糊著口水一樣黏糊不清,唯有“mama”二字剛勁有力。 看著臉上紅暈還未褪去的陳回舟急忙抱著陳芊羽哄她喝奶,白望秋搖了搖頭,突然覺得陳芊羽不怎么可愛了,甚至是累贅,真想把丟出去。 動不動就粘著陳回舟不說,現在長大了還開始獨裁霸占,晚上獨房專寵,只要他和陳回舟一起睡覺,陳芊羽就算是在嬰兒床上,也要吭哧吭哧爬上來,蹬著小腿開著大嗓子喊著“mama!mama!” 攪得他只好妥協,把陳芊羽放到中間,陳芊羽被陳回舟摟在懷里,他再摟著陳回舟。 只是早上醒來,陳芊羽裹著尿不濕的屁股總是剛剛好懟到他的臉上,而她恬美安靜的臉蛋則緊緊的和陳回舟貼在一起,一副無辜天真的樣子,很難讓白望秋相信陳芊羽不是故意的。 無數次早上被奇異的味道熏醒的白望秋對白文元的怨恨加上幾分。 不愧是父女倆,惡劣基因一脈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