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
顧辰大學畢業就離開家了,一個人在外面租房子住。 雖然沒有什么戲拍,沒什么收入,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但是從沒向家里伸手要過一分錢。 打電話回去也只是報喜不報憂,只字不提自己現在艱難的處境。 他的父母都是高知人才,一開始并不同意他做演員,怕娛樂圈太亂,他會吃虧。 他打小就是個乖巧聽話的小孩兒,從幼兒園開始,走的每條路都是父母替他安排好的。 唯獨叛逆了一次,那就是為了時修,沒去顧爸爸替他打通關系安排好的公司職位,而是選擇進入娛樂圈摸爬滾打。 這一折騰就是兩年的時間。 他雖然性子軟,但也有點骨氣,自己選的路,咬咬牙也得堅持下去。 娛樂圈魚龍混雜,欺負新人是常態,尤其是他這種籍籍無名的小透明,誰都能拿他開刀。 縱使這樣,他也從不向家里示弱。 顧爸爸顧mama又常年跑到深山工作,一年半載聯系不上人,不知道他的真實情況,聽了他的片面之詞,索性也就隨他去了。 俗話說得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他選擇自己撲騰的下場就是十幾度的天氣,穿著單薄的衣服,拖著巨大的行李箱,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租房合同到期了,他被房東趕了出來。 現實就是這么殘酷。 他孤身出來闖蕩,在這里無依無靠的,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去投靠誰。 漫無目的地沿著馬路走,放學的小孩們蹦蹦跳跳地從他身邊經過,歡聲笑語襯得他更加可憐了。 興許是高興過頭了,沒注意到他,有個小孩撞了他一下,他的手機從口袋里掉了出來。 小朋友很有禮貌,立馬撿起來還給他。 他接過來看了看,心里慶幸還好沒有摔壞,不然也沒錢換新的。 “對不起,哥哥,”小朋友向他道歉,“你看看手機摔壞沒有,如果摔壞了,我可以賠一個新的給你。” 他心里更郁悶了,自己還不如一個小孩,一個小朋友都這么財大氣粗的。 恍惚間,他覺得小朋友胸前的紅領巾更加鮮艷了,閃爍著人民幣的光澤。 不過他還不至于去碰瓷一個小孩。 “手機沒事,”他沖小朋友笑笑,彎腰摸了摸他的西瓜頭,“快回家吧,注意安全。” “哥哥再見。”紅領巾恭恭敬敬地沖他鞠了一躬,然后繼續蹦蹦跳跳著走了。 “唉……”他嘆了口氣,正要起身離開,忽然看見地上有張紙條,應該是剛剛和手機一起從他口袋里掉出來的。 他撿起來看了看,是時修的地址和聯系方式,上次拍攝結束,離開的時候時修留給他的。 這件事說起來還有些不好意思。 他沒和別人做過愛,第一次就那么激烈,還是和自己暗戀了那么多年的人,又羞又爽,受不住才哭的。 時修以為是他把自己弄哭的,心里過意不去,便承諾了他一個要求,還把地址和聯系方式給他了,讓他什么時候想提了就直接去找他。 他本來就不會生時修的氣,也沒想要對他提什么要求。 可時修的聯系方式他實在太想要了,所以舍不得拒絕,一邊哭著一邊把紙條裝進了口袋里,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似的。 現在想想簡直太丟人了,難怪時修一直在笑。 天無絕人之路,他不太敢單獨去見時修。 但眼下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被時修前輩調戲一下總好過在大馬路上凍死。 反正他在時修面前也不是第一次丟人了。 雖然冒昧打擾有些不太好,但前輩人那么好,應該不會介意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打了打氣,拖著大行李箱往紙條上寫的地址走去。 時修最近沒接新的劇,手上除了那個玩票性質的GV本子,其他的都給推了。 一來那些本子的質量他看不上眼,二來他也想好好休整一頓時間,成天連軸轉地待在劇組拍戲,晝夜顛倒的,他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太好了。 不過作為娛樂圈的公眾人物,曝光度肯定是不能少的。 這個圈子很殘酷,競爭激烈,優勝劣汰,更新換代得非常快,一旦消失太長時間不出現,就會逐漸被觀眾們淡忘,然后被資本推出的新人給取代。 雖然時修并不在乎這些,他拍戲本來就是為了好玩,但是經紀人在乎。 還有他的工作室,不敢得罪這位給他們提供飯碗的大爺,但是學會了迂回戰略,天天語重心長地在時修耳邊念叨,分析利弊,像唐僧一樣。 時修被她們念得煩了,只好答應了接幾個廣告代言維持熱度。 于是乎這幾天粉絲眼中看到的時修都是被迫營業的狀態。 好不容易完成一天的拍攝,時修面對鏡頭笑得臉都僵硬了,回去的路上,他坐在車里一臉的不爽。 坐在前排的工作人員也不敢招惹他,這個時候誰說話都有可能撞到時大爺的槍口上,大家都非常默契地選擇了保持沉默。 車子里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些詭異,除了空調運作的風聲,就只有很輕的呼吸聲。 副駕駛的助理七七悄悄從后視鏡看了一眼,正好和時修凌厲的眼神對上了,倒吸一口涼氣。 她做賊心虛一般飛快地移開了目光,嘴里還默念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哼。”時修冷哼了一聲,煩躁地扯了扯襯衫的領口,轉頭看向窗外。 他現在火氣很大,急需要泄火。 前幾天一起拍戲的那個男孩挺不錯的,好像是叫顧辰,長得漂亮,脫了衣服全身上下都白,腿長、腰細、小屁股捏起來還挺軟。 在床上反應還青澀,明明羞得不行,還是讓干嘛就干嘛,聽話得不得了,叫他回味了好幾天。 他舔了舔唇,一陣口干舌燥,不僅心頭煩躁,小腹也騰起一股無名之火。 看來得盡快跟導演聯系安排接下來的拍攝,下次可不是用腿就能解決的事兒了。 一天沒把人吃到嘴里,他這心里就始終惦記著。 窗外車水馬龍,他的目光跟著飛速后退的樹木移動,腦海里浮現出顧辰沾滿情欲的小臉。 還有那小貓兒一般軟軟糯糯的甜膩呻吟,簡直讓人無法抵抗,只想弄得他哭出來才好。 他也那么做了。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對床伴最是溫柔,從來不會玩一些亂七八糟的花樣折騰人,沒必要也不喜歡。 上一次是個意外,本來沒舍得欺負那個乖巧聽話的小孩兒,誰曾想顧辰的反應那么可愛,他一時沒忍住,弄得狠了些,結果還把人弄哭了。 “呵……”哭了也挺可愛的,他想著想著,笑出了聲。 “時哥,怎么了?”七七聽見他的笑聲,詫異地回過頭問了一句。 “沒……”他剛要開口,忽然看見了一個眼熟的人影站在他家門口。 穿的不多,站在寒風中抱著胳膊瑟瑟發抖,腳邊堆著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像是被人拋棄的小貓一樣,可憐兮兮的。 他的臉色一沉,冷聲喊道,“停車。” 司機猛地一腳踩下剎車。 副駕駛上的七七驚呼一聲,慣性得往前出溜了一下,緊緊抓住了門把手,等車子停穩了以后才回過頭,咽了咽口水,心有余悸地問道,“時修哥,發生什么事了?” 時修瞇了瞇眼,沒理她,而是拿了外套,開門下車。 “應該是這里了吧……” 顧辰看了看眼前緊閉的大門,對了下紙條上的地址,小聲嘟囔了一句,搓了搓胳膊。 天氣實在太冷了,他站在原地跺了跺腳,鼓起勇氣打算去按門鈴,沒有注意到身后的車子。 也許是冷到感官都有些麻木了,他沒有察覺到時修走到了他的身后,直到一件暖呼呼的帶著體溫外套披到了他身上。 “時修前輩!”他轉過身看見時修,喜出望外地喊道,聲音都冷得哆嗦了,眼神亮晶晶的,毫不掩飾的雀躍,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可愛又漂亮。 時修失笑,冷著的臉一秒破功,屈指在他額頭輕彈了一下,“說了讓你別叫我前輩,都把我叫老了,我也沒比你大幾歲。” “哦。”他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轉頭就忘了,笑瞇瞇地問道,“前輩您這是收工了嗎?” 時修點了點頭,幫他攏了攏衣服,摘下自己的圍巾給他戴上,擋住了他的小半張臉。 “你怎么在這?來找我的?”他看了看地上的行李箱,疑惑道。 脖子上的圍巾剛摘下來的,暖呼呼的,還帶著時修的體溫。 顧辰偷偷聞了一下,鼻翼間瞬間盈滿了淡淡的冷香,和時修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好像彼此靠得很近。 他凍得雪白的小臉一下子就紅了,甚至連耳尖都染上了羞澀的緋紅色,還好藏在圍巾里面,沒有被時修看到。 “我……”他把臉埋在圍巾里面,聲音悶悶的,還有些支支吾吾的。 “嗯?”時修挑了挑眉。 顧辰聲音不大,他以為是自己沒有聽清便俯身更靠近了一些,“你說什么?” 時修做演員這個職業是上天賞飯吃,皮膚很好,像羊脂玉一樣,幾乎沒有瑕疵,就算離得很近也看不見毛孔,只有一些細小的絨毛,讓他變得柔軟了許多。 也許是時修刻意放低的姿態和細致的關心給了顧辰勇氣,他本來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一股腦兒地都說出來了,“我……我的房子到期了,被房東趕出來了,暫時沒有地方去,前輩能不能……能不能收留我一段時間?” 他越說聲音越小,越到后面越沒有底氣。 “被趕出來?”時修聽著聽著就皺起了眉,抬眼看向他,“什么時候的事,這么冷,你一直站在這里等我?” “也沒有等很久……”顧辰頂著時修的凌厲的目光中小聲辯解了一句,說出來的話沒什么底氣,因為他的確站了很長時間了。 “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我記得給過你我的聯系方式。”時修問。 他心疼小孩兒受了委屈,所以語氣兇了點,但又怕自己的臉色嚇到他,刻意放軟了聲音。 “因為怕打擾到您,所以不敢隨便給您打電話。”顧辰垂眸,捏著自己的手指,小聲解釋道。 時修握住他的手,果然冷冰冰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雙手包住他的手,放到唇邊哈了幾口熱氣。 顧辰心里暖洋洋的,眼睛也有些濕濕的,被人關心的感覺實在太過美好。 他努力地眨了眨眼,沒讓眼淚掉下來,小心翼翼地又問了一句,“可以嗎,前輩?” 時修沒說話,一直在幫他暖手。 顧辰心里有些發虛,已經做好了最壞的被時修拒絕的打算。 可他又實在無處可去,住酒店又太奢侈,以他如今一貧如洗的經濟狀況不太支撐得住,于是繼續爭取道,“我可以付房租的,前輩,不過需要等過一段時間,我現在……手頭有點緊,如果您不放心,可以直接從我的片酬里面扣,要多少都可以。” 他厚著臉皮推薦自己,“前輩放心,我的生活習慣很好的,沒有不良嗜好,不拍戲的時候作息都是很規律的,當然,拍戲的話需要遷就劇組的時間,我也沒辦法,不過我會盡量保持安靜,不會打擾到您,也不會隨便在您眼皮底下亂跑的,您有什么規矩也可以告訴我,我肯定會好好遵守的……” “好了。”時修被他逗笑了,出聲打斷他,“我什么時候要你付房租了?我又不缺錢,你想住就住,不過如果住進來就得守我的規矩。” “我會的。”顧辰驚喜地睜大眼睛,忙不迭地點頭。 “呵……”時修失笑,“你知道我的規矩是什么嗎?你就點頭,我脾氣可是很壞的。” “不管前輩有什么要求我都會做到的。”顧辰一本正經地說道,“而且……” “而且什么?” 顧辰咬了咬唇,不好意思地說道,“而且前輩人很好,脾氣一點也不壞。” “不壞?”時修挑眉,上下打量了顧辰一眼,不懷好意地邪笑道,“那上次是誰被我欺負哭了?” 顧辰臉又紅了,囁嚅了半天,固執道,“那是為了教我演戲,反正就是不壞。” “哈哈哈……”時修心情大好,不再繼續調戲他了,“我的規矩很簡單,一切都是我說了算,住進了我家就不能隨便離開,我沒讓你走,你就不許走。” “啊?”顧辰愣住了,他頭一次聽到這么奇怪的要求,不過能和男神住在同一屋檐下他求之不得,自然也不會拒絕。 時修趁他愣神之際一把將他打橫抱起,大步朝車子走過去。 顧辰驚呼一聲,緊緊抱著他的脖子,羞的臉色通紅,不好意思地說道,“前輩,我可以自己走的,您放我下來吧。” “怎么,剛說完全聽我的,轉頭就忘了?”時修輕斥道。 “不是……”顧辰把臉埋在他的頸窩不說話了。 助理七七在時修下車后也跟著下車了,不過沒有走過去聽他倆說話,只是站在車子旁邊觀望。 過了一會兒,她見時修抱了個人回來,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了,好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時哥,你這是?” 時修彎腰把顧辰放在車后座,一手撐在車門上,眼神示意了七七一下,囑咐道,“那邊的行李箱,你幫忙處理下,讓李叔送回我房間。” “啊?好的,Boss。”七七果斷收起自己的好奇心,轉身朝行李走去,同時掏出手機給管家李叔打電話。 時修也坐到后座,顧辰旁邊,關上車門對前面的司機說了句,“走吧。” 司機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地把車開進了門。 車里暖氣開的足,顧辰脫了外套,摘了圍巾,坐的很端正,小學生的坐姿暴露了他的局促不安。 他攥著手里的時修的外套,輕聲對時修說道,“前輩,謝謝您。” “你要怎么謝我?”時修靠近顧辰,埋在他的頸間輕嗅,一股淡淡的奶香讓他有些頭暈目眩,像喝醉了酒一樣,鼻尖輕輕貼著他細膩的肌膚上下劃動。 這個動作色氣而又曖昧,顧辰不自覺吞了吞口水,因為怕癢,縮了縮脖子,眼睛因為心慌而一直眨呀眨的。 “前輩想要怎么樣都可以……”他輕聲說道。 “呵……”時修低聲笑了起來,一只手搭在他大腿上,隔著褲子輕輕摩挲,曖昧十足,然后又不老實地滑到他的大腿內側,按住他腿間沉睡的分身輕輕揉捏。 他一上車就原形畢露,暴露了他是個大尾巴狼的本質,而顧辰就是那個任人宰割的,單純無知的小白兔。 “唔……”顧辰臉色通紅,緊緊并住腿,夾住了時修的手掌,偷偷看了眼前面的司機,司機仍舊像個透明人,眼觀鼻,鼻觀心。 顧辰眼淚汪汪地看向時修,用氣音小聲求饒道,“前輩,別……” 時修滿意地彎了彎唇角,把人抱到了懷里,坐在大腿上,溫熱的手掌順著柔軟的腰肢伸進了衣服里面撫摸,“你剛才自薦了一堆,說的不錯,宜室宜家,適合娶回去做媳婦兒,既然你要謝我,總要拿出些誠意來,不如,以身相許,愿不愿意?” “唔……”顧辰被摸得渾身發軟,輕輕呻吟了一聲,眼尾有些發紅,眼眶也紅紅的,直直地盯著時修,咬了咬唇問道,“那,你喜歡我嗎?還是,你只是想睡我?” 時修溫柔地回視,目光深情而又寵溺,修長的手指在衣服里面揉了揉顧辰的乳首,促狹道,“自然是因為喜歡你才想睡你啊。” 顧辰克制不住地溢出聲聲甜膩的呻吟,一股電流從被時修揉弄的部位往上竄,又酥又麻,令他渾身發抖。 腦子里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能力,索性也就懶得再去思考,軟軟地抱著時修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撒嬌般地在他肩窩蹭了蹭。 “愿意。”他說。 能被自己喜歡的人包養,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還要啥自行車啊? 時修笑笑,偏頭吻住了顧辰柔軟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