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和你說什么了，怎么看上去不大開心？”

    自御書房出來后，舒明遠臉上就沒什么表情，一路行至承恩池，舒明遠臉上神情也是淡淡。

    “明遠?！迸嵝摭R拉住舒明遠，將人轉過來面對著自己，“你理理我?！?/br>
    “修齊，你不必時時掛念我?！笔婷鬟h終于開口說話，卻還不如繼續沉默?！安槐嘏阒伊耍乙粋€人進去就好。”

    不是沒有來過承恩池。

    當年娶了藺恒，便想什么好的都給他用，生怕委屈了人。

    舒明遠靠坐在池邊，池中熱氣蒸騰，長發被盤了起來用簪子固定，淡綠色的池水漫過肩膀，他合著雙眸，腦中胡亂思慮了半晌，而后抬手覆在自己左乳上，極慢地揉搓著。

    他很漲，很難受。

    原不會這樣難受的。

    是因為藺恒，是藺恒。

    “唔……”舒明遠口中溢出一絲呻吟，緊接著，就被人吞吃進去，空氣中彌漫著熱意。

    “……藺恒?！?/br>
    “是我?！?/br>
    舒明遠睜眼，熱水香風熏人醉，他看見半跪在池邊的人，卻還沒認出是誰，兀自喃喃，“抱抱我……藺恒，我好難受……”

    那道人影沉默下來，卻順從地滑進池子里，順著舒明遠牽著他的力道，覆在那片柔軟的胸脯上。

    “好漲，你揉揉他?！?/br>
    于是那只手就動作起來，攏起軟rou，慢慢地揉著，舒明遠吃痛哼了一聲，裴修齊便安撫般地吻上那張薄唇，又慢慢向下，將那軟rou含在嘴里吸吮。

    “唔……”只一下，就好似有一道電流從脊椎深處竄起，讓舒明遠軟了身子，要往池水中滑去，只是在半途被裴修齊攔腰抱住，緊緊貼在一起?！疤A恒……”

    裴修齊再也忍不住，一手揉搓著舒明遠的耳垂，直將那處揉的紅欲滴血，一邊有些氣急敗壞地糾正，“叫夫君。”

    就是這兩個字，讓舒明遠混沌的腦袋清醒過來。

    藺恒如何會說這樣的話。

    “好痛，你放開我……”

    裴修齊深吸一口氣，克制著手底下的動作，將人扶著坐回了原處。

    舒明遠晃了晃腦袋，一手支在池邊撐著腦袋，一手在身前撩著水。裴修齊將自己身上的衣物脫了，在舒明遠一臂遠的地方停下。

    “在等人？”

    這話一出，舒明遠就暗暗嘆了口氣，想來裴修齊是見著人了，不然也不會有這一問。“想睡我嗎？”

    “明遠，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不想嗎？”舒明遠的手指劃過裴修齊的喉結，在上面留了一道水痕。

    那喉結極為明顯地上下動了一下。

    “你這樣說，是不想要我了。”

    舒明遠眸光微顫，低眸盯著水面的一處看。

    “我們對彼此太過熟悉，你將我的心思有意說的低劣，想讓我自己放棄，是嗎？”

    “為什么？”裴修齊抬起舒明遠的臉，“明遠，我問你為什么？”

    “若是你想要魚水之歡，我給你便是。”

    “我想要的，又何止于此！”

    這話舒明遠只做未聞，一手順著人緊實的肌rou向下滑，將那半昂起頭的性器握在掌心，下一秒他被推倒在池邊，脊背在池沿上磕了一下，還沒回過神來，一根手指就刺進了后xue，驟然被異物侵入的刺痛讓他忍不住痛哼了聲，雙腿打著顫，雙臂卻是環抱著身前的人。

    “明遠，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身周池水蕩開漣漪，耳畔喘息粗重，這分明是舒明遠想要的結果，此時此刻卻突然后悔了起來。

    可那看似激烈的掙扎在裴修齊眼中不過如小兒玩鬧一般。

    “修齊……不……”

    “明遠，是你誘我意亂情迷，怎么還要我做個圣人。”

    “你明知道……”

    “我合該如此么？明遠……”

    舒明遠頓一下，喊了聲疼。

    能有多疼呢，裴修齊縱然沒吃過豬rou，但總見過豬跑，方才不過是在人xue口附近試探，連一個指尖都沒進去。

    但裴修齊仍是慌了神，急急忙忙就要去看，被舒明遠抬手摁著肩膀制止，“泡一會兒就好?！?/br>
    裴修齊如夢初醒，恍然大悟，站在舒明遠面前，準備給自己討些好處，“你是不是該賠償我點什么？”

    舒明遠眼神飄忽，“什么？”

    “我的明遠，你怎么只管點火呢?！?/br>
    “我不是有意?！?/br>
    “就這樣？”

    “自己弄?！?/br>
    “我自己？”

    笑話，人沒吃到就算了，還要自食其力那豈不是更慘了些。

    “裴修齊！”

    舒明遠又羞又怒，偏生掌下那物還跳動了兩下，一張臉泛上紅意，狠狠瞪了裴修齊一眼，卻不料他這一眼沒嚇退人，反倒是引得裴修齊呼吸一重，掌心那物更是燙的灼人。

    “我也幫幫你。”

    ……

    那日的最后兩人也沒真刀實槍的來上一回，只是舒明遠點起來的火，還需他去滅了就是。于是乎舒明遠不僅手腕酸疼，胸口也被人嘬地紅腫，柔軟的綢制衣料穿上去都磨人的疼。

    這件事好像是鴻鳥偶然留在雪上的爪印，再次被大雪覆蓋，看不見痕跡。

    那之后兩人相處也是如常，裴修齊不知怎么跟家里說的，這些日子天天跟在舒明遠身邊。

    舒明遠在京郊的別院暫住，在裴修齊和崔厚的仔細照看下也是難得的好氣色。

    快到上元節的時候，裴修齊帶著人將別院都掛上了花燈，各式各樣的都有，又在上元節那天拉著人出門。

    遠離皇城的小街小巷，雖然不及京中熱鬧，卻另有一番樸素的歡喜。

    “小溪村有一家賣元宵的老夫妻，我從前在京的時候都會過去吃一碗元宵再回去，往年你不跟我出來，今年正好可以帶你一起去?！?/br>
    舒明遠雙手縮在手籠里，里面還放了個小小的手爐，任由裴修齊替他系好披風的帶子，裹得跟只熊似的。

    “不去猜燈謎了嗎？”

    “先過主街，從臨一街出去就是那對老夫妻的小攤兒了?！?/br>
    “唔，我有東西給你?！笔婷鬟h活動了一下肩膀，帶著人往外走。

    崔厚牽了一匹馬。

    “去年夏天的時候，草原上進貢來的，本想給你，卻接連耽擱了?！?/br>
    裴修齊摸著寶馬被養的油光水亮的鬃毛，喜愛之情溢于言表，從崔厚手里接過韁繩，翻身上馬，在小院中小跑了一圈兒，停在舒明遠面前，遞了手過去。

    “可能一起騎馬出去？”

    當然可以，他又不是不精騎射的貴公子。舒明遠伸手借力上去坐到裴修齊身前，坐穩后裴修齊又給人戴上了兜帽，確認好等會兒跑起來不會被風吹著，才帶著人一起出了門。

    只是兩人同乘一馬停在街口的時候，舒明遠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看著街上人頭攢動的模樣嘆氣，“這下是逛不了了?！?/br>
    “這是主街，人自然多些，我帶你去偏街上看看?！?/br>
    裴修齊倒不是很在意，駕著馬在街上慢悠悠地走著，不時看一眼燈籠下懸掛著的謎面，然后示意舒明遠一起看過去，順便問個答案。

    若是落在旁人眼里，倒也像是恩愛情濃的一對。

    一路行來，兩人手上多了兩盞燈。

    “都說了不要，你非得拿著?！笔婷鬟h懷里抱著燈，語帶嫌棄，跟在裴修齊身后。

    “老板盛情，怎么好意思推拒。”裴修齊一手牽著馬一手拉著舒明遠，馬背上是裴修齊的那只燈籠。“老板，要兩碗元宵。”

    “好嘞，您先坐著，馬上就好。”

    老板頭也沒抬地應了聲，等到端著元宵上桌才看到眼前這位是光顧了他這小攤兒好幾年的熟人。

    “裴公子可是許久沒來了，乍一見著，小老兒差點沒敢認。”

    “也不過兩年未來，我這一回來可就惦記著這一口了。安伯，這就是我同你說過的明遠?！?/br>
    安伯聞言笑的見眉不見眼，一邊說著真好，一面夸著兩人登對，“裴公子在小老兒這兒可念叨好多年了，今兒終于是見了真容?！?/br>
    舒明遠聞言微笑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安伯也就不打擾兩個人，轉頭繼續忙活。過了一會兒從小屋跑出一個小孩兒，蹬蹬蹬跑到裴修齊跟前，“裴哥哥！”

    舒明遠正吃著元宵，聞聲看了過去，一面將元宵咽下去，一面看裴修齊逗小孩兒。

    “誒，春寶！”裴修齊將小孩兒抱起來放在腿上，捏了捏扎起來的小發揪，“長高了。”

    “自然?！贝簩毎褐^，一臉得意，然后看了看對面端坐著的舒明遠，悄悄貼在裴修齊耳邊說了些什么，只見得裴修齊大笑起來，一臉喜色，還從懷里摸出個紅包來塞給人，“你去給那位大哥哥說幾句吉祥話，我就央他也給你紅包，可好？”

    “好耶！”

    春寶又轉到舒明遠面前，先是眼巴巴地盯著人看，將稚子可愛一面悉數展現出來，看的舒明遠心軟成一汪春水，拍了拍身側的凳子，讓人坐過來。

    “大哥哥，你長的真好看?！?/br>
    “你也很可愛?！?/br>
    “大哥哥，我有悄悄話要和你說?！?/br>
    舒明遠頷首，俯身低耳湊過去聽，眼神在裴修齊身上落了一會兒，片刻后直起身子，揉了揉小孩兒的腦袋。

    “春寶希望大哥哥能開心哦。”

    “我很開心。”

    “是要和裴哥哥一樣的開心?！?/br>
    舒明遠失笑，輕輕敲了敲桌子，問裴修齊要封好的紅包，一邊不甚在意的反問，“有什么不同？”

    “裴哥哥的笑讓人看了想跟著笑，大哥哥的笑雖然很好看，但是我看了卻不想跟著一起笑哦?！?/br>
    裴修齊悄悄給人塞紅包的手一頓，下意識去看舒明遠的神情，卻也只見他若無其事的裝作從袖子里取出紅包遞給春寶，“那我多向裴哥哥學習學習，好不好呀？”

    “好誒！”春寶笑嘻嘻地接過紅包，還向裴修齊揮了揮。

    “去玩吧?！笔婷鬟h看著春寶一蹦一跳的走遠，然后低頭又咬了一口元宵，包滿了果仁的元宵香甜，他還挺喜歡。

    “春寶稚子之言，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舒明遠勾了笑，吃完最后一顆元宵，站起來整好衣袍，又將桌子上的花燈提起來，對裴修齊道，“走吧?！?/br>
    “回家？”

    “嗯……回家?！?/br>
    裴修齊放了銀兩在桌上，站起來貼了貼舒明遠的手背，“別提著了，手都涼成這樣?！?/br>
    “這可是你要拿著的?！笔婷鬟h看著裴修齊不容置疑地接過花燈，又將自個兒的手攏在掌心捂熱，挑了挑眉。

    “我替你拿著，成不成？”

    “不成?！?/br>
    裴修齊一噎，失笑，“那可沒別的選擇了?！?/br>
    “放馬上吧，你陪我走上一會兒，權當消食?！笔婷鬟h手重新放在手籠里，慢慢地往回走，裴修齊牽著馬跟在人身側，兩人一片熱鬧的吆喝和歡快的笑語。

    “明遠，剛剛春寶和你說了什么？”裴修齊到底是好奇，畢竟舒明遠那時似笑非笑的一眼看的他心里直打鼓。

    “他說我比你長的好看?！笔婷鬟h偏頭看了裴修齊一眼，“我也這么覺得?！?/br>
    “是是是，誰能比得過我們的攝政王殿下俊美呢？”裴修齊弓腰作揖表示認同，“還有呢？”

    “春寶和你說了什么？”

    “明遠，這話可是我先問你的。”

    “回答不得？”

    “自然可以，可是分明是我先問明遠的，怎么又問起了我?！?/br>
    “我已經回答了呀?！?/br>
    “明遠！怎么還同我耍賴皮？”

    舒明遠鳳眸微瞇，裴修齊立馬閉了嘴，然后小心翼翼地開口，“就是，春寶說，你很好看，是我新娶回來的小夫郎?！?/br>
    舒明遠臉上神情未變，只是開口說的話讓裴修齊半天沒回過神來。

    “既如此，你便去求旨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