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冷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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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話輕飄飄地落到了蕭祈月的耳中,握住司瀾的那只手像是被帶刺的針扎了一下,泛起細細密密無法言說的感覺,讓人很是無力。 他不敢看司瀾,就是怕從司瀾的眼中看到任何厭惡,怨恨之類的情緒;以前他面對天下人指責或者懼怕的情緒時都沒有放在心上過,唯獨在司瀾面前,方才被章斌拆穿身份的那一刻,他竟然無法忍受司瀾任何一個異樣的情緒; 然而視線可以錯開,司瀾的話卻避不開。 【我把我的命還給你...從今往后...絕不糾纏...】 把命還給我?我要他的命干嘛? 絕不糾纏又是什么意思?這是后悔了嗎?蕭祈月即使有過心理準備,他知道司瀾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定不會平靜,可他這樣算什么? 主動湊上來的人是他!說絕不糾纏的人是他!喂自己吃同心的人也是他! 他就像個任性的小孩子一樣,利用自己對他的心軟得寸進尺的一步步攻陷他!而今得手了!提起褲子就想反悔呢? 若不是現(xiàn)下場合不對,蕭祈月真想把他按在地上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又把他當什么!以為他是那些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青樓妓子?司瀾要真敢這么想,蕭祈月不管他是誰,絕對會廢了他! “兒臣見過父皇!” "微臣見過陛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濟慈看著眼下兩人陷入了某種僵持之中,立刻上前跪在蕭祈月跟前, “陛下,微臣以人格擔保,世子絕對沒有要謀權(quán)的意思,這其中一定有隱情 ,請陛下明察 。” 濟慈和燁樂過來的時候只聽到了司瀾說的前半句話,后半句只有蕭祈月聽見了,所以他們以為是為君之人在為難司瀾,卻不知實際卻是司瀾在為難蕭祈月。 他何嘗不知其中有隱情!蕭祈月想要跟他好好談,可司瀾直接頂了盜帝璽的罪名,若這不是氣蕭祈月騙了他,若不是介意他倆而今的關(guān)系,蕭祈月絕對不信!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讓他下不來臺,這也就是他能不計較。 蕭祈月緩了緩神,晃過了一開始身份被揭穿的尷尬,又有了濟慈的勸誡,蕭祈月順勢給司瀾遞了個臺階,“這事等會兒細說,我是站在你這邊的,先聽我的?” 蕭祈月這話一出,在場除了司瀾所有人都傻眼了。 濟慈/燁樂齊齊愣了,看著面色如雪,語氣卻稱的上平和的月帝一時都有些吃驚,濟慈愣了愣,醒悟之后就覺得自己求情的樣子太可笑了,陛下這樣子可不像是抓到孩子做壞事之后惱羞成怒的父親。 “陛下,這事兒微臣親手抓的,帝璽也是我親自在他們吃飯的地方看到的,證據(jù)確鑿啊!” 司瀾還沒有回應(yīng),跪的好好地大理寺卿李錦突然冒出了聲,蕭祈月側(cè)目撇了一眼一臉邀功請賞的李胖子,就恨不能一腳踹他肚子上! 抓抓抓!一個連朝堂都不愿意去的人會勤快到去盜帝璽?會想著聯(lián)合人謀權(quán)篡位?他對司瀾可真了解啊!方才還平和的人目光落到李錦身上的時候,那眼底的涼意如有實質(zhì),那眼中的警告意味就算是瞎子都能感受出來,李錦求生欲極強的選擇了閉嘴。 但是某人很不領(lǐng)情,即便身邊的人都察覺到了月帝奇妙的態(tài)度,司瀾尚未從知道蕭祈月的身份中回過神。 他的胸腔里此刻正有兩種情緒在瘋狂地沖撞著,每一次沖擊都讓司瀾感受到了窒息。他眼下經(jīng)歷的不僅是蕭祈月身份的轉(zhuǎn)變,而是伴隨著這份轉(zhuǎn)變帶來的愛而不得... 以及...以及他母親的慘死和數(shù)年以來對生父的怨恨; 民間有句話叫,不養(yǎng)何生?既棄之又何必再認呢... 一直以來他都不知道先生為什么對他如此好,現(xiàn)在知道了,他卻不如不知道;有什么東西會比你錯認了別人的感情,而那人還與他有血緣關(guān)系這點來說,更令人覺得戲劇性的事情嗎? 怕是話本子都不敢這么寫。 司瀾有一瞬間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仿佛除了把這條命換給這個人他再也想不起別的方式來解決這段令人窒息的關(guān)系。 他似乎都能看到母親看到他時厭惡的眼神...因為他愛上的那個人曾經(jīng)要把他推向跟母親一樣的結(jié)局;因為他愛上的那個人曾經(jīng)對他們棄之不顧... 他這會兒又算什么呢... 對著一個眼里沒有他們的人,司瀾要如何做到無動無衷... 男人說的話司瀾不是沒有聽見,但司瀾不敢相信,或者說此時此刻根本不敢再把蕭祈月的話聽進心里,明明他的心臟還會因為這個男人的話而肆意跳動,卻沒有了以前那種讓人感覺到甜蜜的滿足... 只有讓人覺得窒息的悶疼... 每一次跳動時奔涌到身體各處的血液,帶給司瀾的只有無盡的寒意,原以為只有父子之間斬不斷的血緣羈絆,而今又摻雜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愛恨交錯;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從來沒有來過臨安,沒有進過皇城,沒有見到蕭祈月,也沒有愛上過這個人; 只要想到自己的任性跟這個人發(fā)生了一些悖逆人倫的關(guān)系,司瀾心里的寒意就要將他整個人吞沒...他沒有要推卸責任,是他任性,是他咎由自取,是他自己選擇的糾纏,這跟蕭祈月無關(guān)....他逃不掉...而今只能以命相抵... "不必為我求情,一切皆為我一人所為,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擔。" 司瀾這句話說完,濟慈直接就急了,興許是月帝方才的話給了濟慈勇氣,他湊到司瀾身邊拽住了月帝握著司瀾的胳膊,急聲道,“這肯定有誤會!陛下,我們先離開這里吧!大庭廣眾之下,這么多人跪著,影響多不好!” 濟慈的解釋蕭祈月沒有聽進去。他只從司瀾決意的態(tài)度中感受到了他的態(tài)度。 說什么一力承擔...不過是想擺脫他... 自己好意示好,他并不領(lǐng)情... 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給他臺階下,他也不領(lǐng)情... 蕭祈月最終松了手。 濟慈以為自己的勸說成功了,忙把司瀾的胳膊拽回去,拽過去的時候還對著月帝千恩萬謝, “多謝陛下!陛下圣明!”自己感謝還不夠,濟慈海攛掇著司瀾跟他一起,可是司瀾收回手,將被蕭祈月握出紅痕的手掌藏在了身后,死死的握緊。 蕭祈月望著濟慈一臉虎口逃生的慶幸感,只覺得心里莫名的煩躁,濟慈以為他放手是代表了不會追究司瀾的無禮,殊不知自己的這番舉動反而將他二人之間越扯越遠。 蕭祈月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看著四周烏泱泱的人群,又看始終低著頭不愿看他的司瀾,他這心中就是一陣火起, 他們都以為我在找你麻煩,可是司瀾,你這樣做讓我置于何地...把這一切推到現(xiàn)在境地的人不是你嘛.. 現(xiàn)在擺出一副誓死要劃清界限的態(tài)度,你要我怎么做。 蕭祈月轉(zhuǎn)過身,也不再看司瀾,啞聲說, “你執(zhí)意要頂罪我不攔你,你想要進大牢,我成全你。” 蕭祈月轉(zhuǎn)身翻身上了馬,離去的最后一眼看的是李錦, “無孤旨意,任何人不得私見他,若他在大理寺出了什么事,你們?nèi)拷o他陪葬。” 蕭祈月話一落地,大理寺上上下下所有人臉色都變了,就包括濟慈和燁樂的臉色都變了。 月帝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可那平靜之下的風起云涌令所有人心驚。 燁樂一方人都以為通過這件事司瀾不死也會去掉半條命,可事實上卻是他在牢里待的愜意十足,反而是宮里陷入了烏云罩頂之中。 月帝病倒了... 而隨著月帝病倒的,還有隨之而來的一場大雪,大雪下了一天一夜,天地都白了。 鳳衍亭內(nèi)的檀香基本都被藥香蓋完了,幾乎一進去就是一股藥香,可即便如此,蕭祈月的身體仍是不見好。 燁樂日日服侍在君前,他以為月帝很快便會派大理寺徹查帝璽的事,可一連十天過去,轉(zhuǎn)眼離除夕不足一日,也沒有聽見任何要懲辦司瀾世子的消息,就連章斌都安安生生的待在大理寺的天牢里,過得好不愜意。 月帝就像是完全忘記了司瀾的存在,不提,不管,也不問。 該上朝的時候上朝,一遇到彈劾司瀾的折子就會被月帝輕描淡寫的扔在一邊,藺白徵明里暗里使的手段都像打在了一團棉花上,沒有激起任何波瀾。 這個反應(yīng)明顯不對。可他們找不到癥結(jié)之處,預計的父子反目成仇勾心斗角的戲碼沒有上演,更別提什么罪證確鑿,死罪難逃的戲,更是連個屁影子都看不見! 可他們看不見,并不代表蕭祈月真的就不管司瀾。 他每夜都會去大理寺的門口待一會兒,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明明司瀾不再纏他他應(yīng)該覺得解脫,畢竟他們的關(guān)系從一開始就是錯的。可是蕭祈月夜夜無法入睡。一閉上眼全是司瀾的影子,各種時候的影子。 蕭祈月不敢細想,細想心臟越會空的厲害,尤其想到那天把司瀾的手放開之后的場景,他的心口就會浮起難以言說的酸意... 身份未明時他想著能對他好一點是一點,可是身份坦白之后蕭祈月反而什么都不敢做... 他想著,也許是那斷時間跟司瀾太過親密以至于對他莫名的依賴了幾分,所以蕭祈月開始刻意忘記這個人,也許這種情緒就會隨著時間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