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同心
不知何時陷入熟睡中的人突然掀開了被子,被子掀開之后猶覺得不舒服,抬手扯開了身上的里衣; 熱..還是覺得熱...蕭祈月朦朦朧朧的睜開眼時,嘴里干渴的厲害,身上也很熱,熱的他有些頭腦發昏; 蕭祈月看向床邊,司瀾還沒回來,望著桌子上的茶壺,他起身掀開被子準備下床,赤足落地,正想起身,結果身體的力道剛落到腳上,右腿一軟身體便栽回床上。 蕭祈月單手撐著床,右手撫上額頭按了按,他只感覺自己的意識混亂的厲害,渾身血液都在沸騰,更要命的是全身的沸騰的血液都在往他的小腹涌去, 蕭祈月閉了閉眼,抬起雙手,掌心相合,這種熟悉的感覺,幾乎不用他去想都明白自己的身體是怎么了。 司瀾。 【陛下,我知這天下沒有人能越的了您,我只是擔心您對世子付出的這一片心意,來日會成為一個笑話!陛下,有時候旁觀,也是一種保護】 蕭祈月想起了今天晌午林子笙才告誡他的話,先前還覺得自己對不起司瀾,結果他到底看錯了人.. 蕭祈月坐在床邊竟是笑了起來,笑自己的可笑,笑司瀾本事大了耍心眼敢耍到他頭上來!笑自己竟然栽在自己的血脈手里,這一切的一切像極了一個因果輪回,因他而起,似乎也將圍繞他而延伸。 司瀾正在屋外望著月,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響,司瀾趕緊轉身回屋,結果一進屋里,就愣在了原地。 他的先生站在桌邊,腳邊有打碎的碎瓷。蕭祈月聽到了司瀾進門的聲音,回頭看他時神情很是懊惱, “我就想倒杯水,我好渴...” 司瀾的喉結滾動,迎著先生懊惱的神色,視線半天沒收回來。 燭光投下的陰影里,是一道清瘦的影子;然而影子的主人只是身形瘦削,骨骼十分勻稱,先生側身看著他,從他的角度剛好能看到長發垂落,堪堪遮住的赤裸后背;背上一對展翼欲飛的蝴蝶骨,泛著緋色,那緋色綿延往下,浸入纖細的腰身下的白色的里褲之中,里褲之下,是鼓起來的臀丘,里褲的面料順著雙臀之間嵌入了一些布料,遠遠看著,就像那兩瓣臀丘撐起了純白的布料,要從布料里鉆出來一樣;司瀾錯開了視線,喉結微滾,側目的時候看到了臀部往下包裹在布料里的雙腿,即使隔著布料,也能看出那是兩條修長筆挺的雙腿,再往下,看到兩只赤裸的玉足踩在水漬里,司瀾臉色一變,趕緊上前將人打橫抱起。 “怎么不穿鞋,也不穿衣服。” 蕭祈月聽著司瀾的話,撩起眼皮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冷靜的面容。 “我好渴,也好熱;” 蕭祈月心不在焉的回著,望著司瀾若無其事的模樣逐漸走神; 司瀾而今的面貌比起少年時改變了很多,五官更加立體,面部更加分明,以前是張揚俊秀的少年郎,而今是相貌出眾,才華斐然,有實權在身的天司少帥。 我到底是怎么認出他的?明明他跟完全不一樣.. 蕭祈月出神的時候,司瀾已經抱著他回到床邊,轉身又回了桌前給他倒了一杯水走過來, “怎么不叫我?我就在門外。” 之前沒發現,蕭祈月才反應過來,似乎今日的司瀾在對他說話的時候語氣都正經了不少,而言語間對他的依賴都沒了... 那種感覺,就像一個討乖的孩子放棄了討別人歡心的面具,恢復了他原本的面目。 也是。蕭祈月在心底暗自嘲諷,有能力脫離主帥獨自率領將士上陣殺敵的少帥,怎么可能會是什么簡單人物。是他一直停留在初見司瀾的時候,一直把他當個需要人保護的孩子一樣,但其實,他已經足夠強大了。 而現在,這個已經足夠強大的人,已經學會了用那些成人之間骯臟的方式對付他.. 說不失望..那是在騙人。 感受著身體越加強烈的反應,蕭祈月渾然不在意,他對身體的反應完全視若無睹,心里想的全是司瀾.. 想著他對司瀾的期愿,想著司瀾為他做過的一切,到最后心里只有一個問題.. 情愛真的有這么恐怖嗎?能讓人變得面目全非.. 蕭祈月喝完水,司瀾從他手上接過杯子,手背碰到了先生guntang的手背,司瀾的心口猛然窒息了剎那。 仿佛呼吸被人扼在了喉口,明明他做出了自己一直以來都很想做的事情,可他心里并不覺得開心。 反而比當日說要離開先生時更加痛苦。 如果得不到心,得到身體會有用嗎? “司瀾;” 司瀾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聽到身后人在叫他,他沒有回頭,只道, “怎么了?還要喝嗎?” 蕭祈月沒有回答,他望著司瀾的背影低低的笑出了聲, “你怎么不過來..” 不是你對我下的藥嗎?這個時候掙扎裝給誰看..蕭祈月笑了兩聲,笑司瀾的怯懦和自己。 他沒有壓制在他身體里肆意流竄的藥物效力。 他覺得不僅司瀾變了,他也變了。 他看著司瀾的背影,抬手按住了自己心跳已然失速的胸腔,感受著體內不停翻涌的氣血,蕭祈月不知是該氣司瀾還是氣他自己。 “你給我下的同心蠱...”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知道...” 司瀾低聲道。 同心蠱是南疆的一種蠱蟲,藺先生喜歡養些小玩意兒,比如那只鸚鵡,比如各種稀奇古怪的蠱蟲,這個習慣也被嚴姝學了去。 他晚上找嚴姝要蠱蟲的時候,就告訴過他, 同心蠱的存在并非看上去的唯美,這其實是一種約束,對子蟲的約束。 蠱蟲有母子之分,母蟲在藥碗里被蕭祈月喝了下去,子蟲在司瀾身上,這種蠱,不管母蟲做什么,以后和誰在一起,母體本身不會受影響,但是子蟲會因為對母蟲的依賴性,會對宿主有極強的約束。 種下子蟲的宿主絕不可以碰除宿主以外的人,否則就會爆體而亡。 蕭祈月今日若是壓下母蟲帶來的情潮,他沒有問題,司瀾卻要硬生生的挨過這一夜。 若不是蕭祈月知道這種蠱,若不是他知道他身上所有的反應會全部在司瀾身上顯現,光憑司瀾當下冷靜的狀態,誰能知道他也在經歷跟他一樣洶涌的情潮呢。 司瀾瘋了。他也瘋了。 不壓下同心蠱帶來的情潮,意味著什么,司瀾他還不懂嗎?這種時候還掙扎?不覺得可笑嗎.. 蕭祈月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他真的很想一走了之,他就應該聽林子笙的話,離這小子遠一點,而今給自己挖了個坑,他可以說是身心俱疲。 他這輩子, 從來沒有這么無力過。 “司瀾...” 蕭祈月躺回床上,抬手遮住雙目,緩聲道, “有人曾說過我這輩子克身邊人,留在我身邊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我不怕!”背著蕭祈月的司瀾突然轉過身,他大步走到床邊坐下,雙手握住蕭祈月的手腕,將十指相扣貼向自己胸口的位置,定神道, “我不怕先生,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司瀾說完這話,神情又露出了以往的那種委屈的模樣, “您若不愿意,那便算了,今日就當我冒犯了您,您別生氣,以后我保證再也不煩您了!這次是真的。” 司瀾到底做不來強迫先生的事情,真要做了,他這輩子都要恨死自己。 這話可以說,司瀾的態度很認真也很真誠,如果他沒有在說話的時候湊過來在他唇邊一直若即若離的蹭他,或許會更有說服力。 早已敏感的身體因為青年的親近,似乎有了越演越烈的趨勢,蕭祈月從來沒有覺得司瀾的氣息如此讓他有壓力,屬于青年身上成熟的雄性氣息撲面而來,身上所有的快感都在往他的身下涌去,偏偏這個時候司瀾還在說, “先生..你身上好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