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伺機
這些山匪本是流竄在各國邊境的亡命之徒,因為各種原因聚集在一起。一年前,他們截獲了一批特別值錢的貨物,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就到了這片無人管轄的貧瘠之地,駐扎了下來; 山賊駐扎的山頭名為鬼山,若是鬼山,卻是個山清水秀的一座青山,附近居住的村落偶有把家中過世的親人尸體運往那座山上埋葬,實在是個隱匿行蹤的好地方! 只是, 地方是好地方,仇家確實也找不過來,但這群盜賊發了橫財,自然坐不住。 便假仁假義的派人到附近的村子買姑娘! 說是買回去當媳婦兒,可那錢給的太敷衍了,不僅敷衍,言語間還包含了威脅的意思。這群山匪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個個手上都沾了人命,每個人看著都不敢好惹,怕事的人家半強半迫的就從了,只是近年來聽說被賣進鬼山的姑娘們死得多活得少,有些人家便寧死也不肯把自家女兒推進火坑。 這種人家還是占少數,畢竟鬼山的山匪到了這里倒沒怎么跟大家起過沖突,只除了上個月到了期限卻沒接到人,然后被惱羞成怒的山匪滅了一家子的那場意外, 其他人進行的都算勝利。 哦。不對。那個說話的山匪王二瞅了一眼提著他們的砍刀,正在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們,像是隨時都準備用那把大砍刀砍下他們項上人頭的少年,咽了口吐沫。 今天這批人接的也不順利。 不僅不順利。看這少年沉下的臉色。 搞不好他們這幾個人就得折在這里呢。 司瀾越想越氣。 越是想就越是恨不得立刻就去把這村子里的村民都給揍一頓! 他先生天人之姿,竟被這村子里的人當成貨品欲送給山匪!真是越想越讓人氣憤。 司瀾心情不好,待這幾人自然沒有耐心,他聽王二說停了,冷著眉眼低聲斥道, “繼續說!” 王二被少年的發寒的語氣驚了一跳,連忙繼續, “鬼山就在這座村子的東頭,騎馬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到,里面大小有百來個人,個個都是打架的好手!” “這些姑娘們命若是好,嫁進了山里找了個厲害的夫家,至少能過上幾年好日子!” “你這話說的顛三倒四,前面還說死的多活的少,這怎么又成了過上幾年好日子呢?” 司瀾的話問完那王二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人堆里領頭的那位,那人一見王二看向他臉頃刻就白了! “你.…你看我做什么..” 王二瞧著領頭的慫樣,暗暗的搖搖頭!搖過了才對司瀾小聲乞求道, “你得保證我后面的話說出來你會放了我,我才說!” 都這時候了還討價還價!司瀾要不是想從這些人嘴里套點消息,哪里會給他們開口的機會? 那王二看出了司瀾眼里的殺心立馬搶道, “我說!那些個姑娘原本是要買回去給大家做媳婦兒的,但后來幾個當家的覺得不滿足,說什么憑什么山里花了錢買的好姑娘就得分出去,那些當家的不同意,就把那些個姑娘當成了山里的共有物,那些個姑娘性子貞烈都自盡了,性子軟一些的都那啥...” 王二越說氣越短, “都被山里的男人玩死了!” “啪!” 司瀾一巴掌拍在身邊的木桌上,那張木桌看著厚實,卻在少年的憤怒一拍之下四分五裂,少年氣的臉上已經看不出原本輕狂張揚的面貌,而是被一層震驚,不敢置信,以及憤怒到眼睛發紅的怒火所掩蓋! 那些身體陰虛的姑娘家哪里承受的住百來個威猛的漢子,事實只怕比王二三言兩語說的更為腌臜! 一群狗東西,簡直喪盡天良!司瀾氣的恨不得直接一刀結果了這群人! 經過少年這大力一拍,這下不僅王二,就連其他人看到少年令人驚懼的力氣都嚇的瑟縮了一陣,仿佛少年一個不高興,下一刻他們就跟那張四分五裂的桌子一個下場! 司瀾才不管這群人怎么想,沉聲道, “鬼山在哪里!帶我去!” 司瀾留了王二一條命,其他人都用他們自己帶來的迷藥將這幾個人迷了個透徹,確定他們不到天亮醒不來之后,司瀾怕節外生枝,又把幾人綁起來了! 待把人綁好,司瀾看著王二蹙眉道, “你知道我為什么把你留下來?” “知道知道!大俠要我帶路是吧!我給您帶!我都認識路,您只要饒我一命!您提什么要求我都答應!” 王二說的感恩戴德,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看著少年忠心表的那叫個認真! 王二雖然人慫,看樣子見風使舵的本領也用的爐火純青;司瀾看著他,這人的小伎倆他不是沒看穿。但為了不惹麻煩,而他還需要個路引,就當沒看出來。 故弄玄虛,請君入甕而已,他也不是不會。 司瀾欲要帶王二出門,那王二臨走前往躺著一人的床上多問了一句, “大俠,您一個人去,床上那位不去嗎?您這樣一個人可闖不過去,要死在鬼山的啊!” 司瀾沒有回答王二的問題!但他的眼神落在王二身上的時候,那眼里的寒意直接讓王二冷的打了個寒顫。 他表示閉嘴! 若是王二細心一點,他就會發現從燭火亮起的那一刻開始,那位少年的目光就沒看過那床榻一眼。 而等少年假裝被王二挾持著帶往村外的途中,在他們看不見的陰影里,有一道身影一直悄無聲息的跟隨在他們身后。 王二帶著走出村口的時候,守村的壯漢已不見了蹤影,而等在村口的兩個賊伙看到司瀾的時候,還特別多看了兩眼, 甚至當著司瀾的面就調笑了起來, “這少年生的倒是俊秀,比那些姑娘家可好看太多了!也許偶爾換換口味也挺不錯的啊” “別說,就這相貌那些姑娘家可真比不了,就這干起來肯定帶勁兒!回去跟當家的們說說,玩的時候注意著點,讓哥幾個也嘗嘗鮮!” “是阿!別說男的我還真沒碰過,山里那幾個,我看他們憋急了男女都不分,直接就干啊!你說特碼真有那么饑渴嗎?” “呵~一群大老爺們兒精力多的沒處發泄可不就成天想著這些個下三路的東西!你又不是不知道,山里女的又沒幾個,除了大當家的,誰真娶了媳婦兒?僧多粥少不自己想辦法自給自足,難不成就不思yin欲了?不可能的事兒,食色性也啊,沒辦法的事兒!” “反正我不行!一群糙老爺們看著就惡心,你還別說,就這小子長的俊秀不說身材還挺好的,瘦瘦高高壓在身子肯定比那些姑娘家耐cao!” “呵呵,動心了吧?我告訴你,聽說干男人也很有情趣的,我聽他們說啊,男人后面可比姑娘家緊多了!干起來特別有滋味!” “嗐!!你這說的我都想現在就上了!” “可別犯糊涂啊!給大管家知道非削了你!!” “嗐,我就開個玩笑!走走走!快點回去!” “嗐!你這就迫不及待了啊!哈哈” 可閉嘴吧您呢!這兩個人說話也太不注重場合了!王二只覺得后背冷嗖嗖的寒意直冒!他甚至不敢去看身邊少年的神色,就怕一轉頭司瀾的手掌便會當即劈開他的腦子! 司瀾確實很氣,不過他氣的不是這些人議論他,而是在心里慶幸來的是他自己,這些話說的要是先生,估計他都等不及到這兩人出村口,就得提槍讓他們永遠的閉上嘴。 嘴里不干不凈,張嘴閉嘴污言穢語,說的話確實不耐聽,但司瀾是越聽越心寒。 聽他們這話的意思,從各個村子買回去的姑娘到了鬼山的下場都不好, 原先他覺得桃牟族對婦孺太過苛刻,行為已是令人感到發指,卻沒想到而今又遇一個,直接把人命當成兒戲! 這些沒有國家依靠的貧瘠之地,人風生活竟如此慘烈!實在是叫人難以想象。 都說天高皇帝遠,土匪稱霸王,目前來看,果不其然。 司瀾一時為這殘酷的世道感到震驚,一時又為那些枉死的人感到悲哀。 都說螻蟻尚且茍且偷生。 這些人卻視人命如草芥,視女人為器物。 若不想辦法把這群毒瘤拔除,司瀾只怕回濟北都不得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