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政早在半小時前就等在別墅大門外，因為哄孩子的緣故，兩位老板姍姍來遲。

    坐進車里，周景望按下后排擋板，調戲小姑娘似的，拿手指勾了勾季墨成的下巴尖，笑說:“真是奇了，咱們兒子吃硬不吃軟，隨誰啊這是。”

    季墨成捏住他的手指，放進嘴里咬了兩下:“下回你再打昭昭，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周景望沒忍住笑出一聲，指腹壓著愛人的舌尖色情地磨了一圈，又快速抽回，邊用紙巾擦拭，邊側目看他，“怎么個不客氣法兒？”

    季墨成認真地想了想，湊到男人耳邊一本正經地耳語。

    周景望聽完臉上笑容更深，伸手把季墨成攬入懷中，去親他的臉:“你呀，真是可愛。”

    到了年末，后半月的行程十分緊密。兩人都忙，一直到年后，才得空休息了一段日子。

    沉寂約一年復出，季墨成的人氣持續穩定地上升。代言G&C的廣告短片剛發布到youtuble官方網站，便引發粉絲現象級的追捧。

    巨幅廣告燈牌展示在國內外十二座一線城市最繁華的中央商務區，無數游客走在商業街頭，被這張兼具東西方美感的面孔吸引，為他駐足觀賞。

    G&C廣告的兩位主角也因此身價暴漲，黎川僅僅只是嶄露頭角的開始，季墨成卻覺得自己好像到了頂，內心無欲無求，開始考慮以后的路該如何走。

    那部醫療題材的電影已經定下在三月中開機。還有大半月的時間，周景望找到洪穎，讓他給季墨成放個長假，對方居然欣然應允。

    早上十點多鐘，季墨成出席完最后一個商業活動，禮貌謝絕掉品牌方的午宴邀請，匆匆下臺，上了門口隱秘角落停靠的黑色賓利。

    周景望坐在駕駛座的位置，偏頭看他:“餐廳已經定好了。”

    季墨成沒說話，上來就扯住男人的領帶，用力一拉，堪稱粗暴地吻住他的唇。

    “唔……？”周景望不得不側身往前，任由對方的軟舌伸進來，在口腔里胡亂舔舐。被結結實實地吻了十幾秒后，他無奈地笑了:“哪有第一次約會就親人家嘴的？你這是耍流氓啊。”

    季墨成親夠了，心滿意足地松開他，抹抹嘴:“還有更流氓的，要不要見識一下？”

    周景望謹慎了看了一眼窗外，笑著說:“不急，我這人很有耐心，喜歡慢慢來。”

    ——季墨成在昨晚臨睡覺前突發奇想，說在一起這么多年，還沒有像普通情侶一樣正兒八經地約過會。

    周景望那時睡意朦朧，眼睛半闔，嘴里瞎“嗯”了一聲算是回應。被氣呼呼的季墨成狠狠咬了一口手臂后，他又立馬睜大眼睛，點頭道:“安排！明天就安排約會。”

    “先接你下班，然后去吃飯、看電影，晚上一起手牽手壓馬路，最后再回家zuoai，這樣好不好？”

    看電影、壓馬路……好像學生時代純真懵懂的初戀時期。季墨成難得地表現出羞澀，把頭低下去，口是心非地說這樣是不是太幼稚了呀……

    他握住周景望的手，放到自己紅紅的臉頰摩挲，等了半晌沒有回應，抬眼去看，對方已經睡著了。

    他輕輕“嘁”一聲，湊過去親了親男人的臉，又親了親他的眼睛。

    這六年間，除開在家里或是和相熟朋友聚會的私人場所，日常在外，季墨成幾乎沒有和周景望放肆地、像普通戀人那樣接觸過。

    那時他處于事業上升期，且同性相愛不被社會大眾所接受，更何況他還是影響力很廣的明星，四面八方都是審視的眼睛。周景望為了保護他，格外有分寸。

    雖然但是，遺憾總歸是有的。

    “好。”雖然男人聽不到，他還是改口應了一聲，又偷偷地笑了。

    周三，工作日。還沒到下班時間，馬路上車輛不多。

    周景望猛踩油門，一路疾馳，十五分鐘后，到達預定的法式餐廳門外。

    不管怎么說，季墨成都是人氣爆棚的公眾人物，要盡可能地避免出現在人多的場合。這個點餐廳內幾乎沒人，以防萬一，周景望提前包了場。

    約會第一彈，算是順利進行中。

    選了一個視野極好的位置，周景望紳士地為伴侶拉開一張座椅。

    季墨成翹起唇角:“謝謝。”

    等餐時，周景望手托著下巴，望進季墨成帶笑的眼睛:“怎么樣，有沒有約會的實感？”

    季墨成想了想，說:“嗯……有一點，不過沒有很多。”

    “那是因為你還把我當做同床共枕六年的、你的男人。”周景望身體往后靠，不怎么正經地笑了一聲，“想象我們才剛認識。”

    季墨成卻搖了搖頭。他不想去想，那個時候，兩個人都傻傻的，自以為是。

    精美的餐食陸續上桌，侍應生依照周景望的意思，全都退了場。

    吃到最后的甜點，周景望突然放下刀叉，若有所思道:“今天別叫我老公了，換個叫法兒。”

    季墨成很感興趣地抬起頭，笑問:“那叫你什么？”

    對面一臉嚴肅的男人認真想了下，吹了聲流氓氣的口哨:“叫哥。”

    “你從來沒叫過我這個。”他壓低了聲音說，“怎么辦，特想聽。”

    季墨成沒由來地感到難為情。按理說，他是比周景望小一歲，可是“哥”這個稱謂說出來，卻莫名有種羞恥感。

    見他為難，周景望倒是來勁了，命令似的:“乖，叫一聲。”

    季墨成將明顯害羞的目光投向他:“你確定……要我現在叫？”

    周景望點頭，指了指自己耳朵，笑:“小點聲兒也沒關系。”

    季墨成斂回眼神，端起面前的紅酒抿了一小口。

    緊跟著，他站了起來，相當大膽地坐到周景望腿間，雙手掛上他的脖子。

    在男人劇烈到要跳出胸腔的心跳聲中，他偏頭咬住他的耳朵，喚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