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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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秋的生活暫時重歸平靜,帕爾的血很有效,他甚至暫時沒有了性方面的需求,每天正常地生活、授課,還有為圣誕節的展覽做準備。 這種難得的平靜在連續近一個月的波折之后顯得難能可貴,安秋很珍惜。 他和路易斯依舊時常見面,他會為路易斯帶去新做的黃油曲奇,而路易斯也在履約,為他制作一艘新的小船,代替原本那一艘被海浪卷走的。 他今年的裝置藝術作品似乎也與海洋有關,同樣要參加年底的展覽。安秋來到他的工作室,就看見一只半米大的章魚被鉤子吊掛在墻上,它的八根觸手都被繩子扯開,固定在一個長方形的大畫框中央。 地上滴滿了透明的血,路易斯則在車間另一邊,焊接船上cao作臺的電路板。 那艘船與小型快艇差不多大,實際做起來花費的還不如直接買一艘。路易斯上一次做的那艘花費了他五個月的閑暇時間,它還是路易斯送給安秋的生日禮物,除了路易斯,沒有人能把它復原。 安秋站在那只畫框章魚邊看了很久,也沒明白這么做的意義所在。他一直等待著,等到路易斯自己忙碌完發現了他,走了過來。 “安,先進來吧。我還沒忙完。”路易斯用毛巾擦著汗,他身上的工字背心已經被汗濕透了,牢牢貼在皮膚上。 安秋指著那只章魚,問:“這是什么?” “我學生的作品,你見過的,那個小豬跑車。”路易斯歪了歪頭。 “塞布?” 路易斯望著安秋:“是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的想法變化得那么快。他以前跟我說過他很不喜歡海。” “我不覺得這是藝術。”安秋說,“他用活體動物完成他的作品……” 路易斯蹲身,輕戳了戳那只被拉平的章魚,說:“安,你再好好看看。” 安秋彎下腰,也用手戳了戳。他摸到的不是海洋生物冰涼柔滑的觸感,而是橡膠。 他這才發現章魚體表變化的顏色是由無數個細小的燈片控制的,就像魚鱗,密密麻麻覆蓋在章魚的橡膠皮膚之下。 這是一只完全由人工制作的,沒有生命的章魚。 連安秋也不禁驚嘆于這只章魚的做工,它看起來栩栩如生,即便在秋日略有晦暗的陽光下,它依然透出了具有水感的光澤,好像真是一只瀕死的章魚被綁在了這里。 它痛苦地扭動著,想要掙脫,卻被漁網上的絲線緊緊纏繞著。它的三顆心臟和九個大腦在此時都無濟于事,它沒有語言和表情,看起來卻是那么的絕望。 路易斯說的對,塞布是個天才。 “下一次讓我見見他吧。”安秋說,“這個作品能獲大獎,我堅信。” 他們今天的計劃是去吃爽約很久的法餐,然后帶著路易斯的幾個工具去維修店檢查,最后去兩個街區外的油畫工坊買顏料,順便把安秋放在那里裝裱的畫拿回來。 休息日的街道上滿是人,女孩們趁著夏日的尾音趕緊穿花裙子,有的男人在城市街道上還穿著沙灘褲和拖鞋,衣領上別著的小鴨子發卡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調皮小姑娘的父親。 安秋在這個季節早早地穿起了風衣,走過一截路之后他也覺得熱了,他把外套抱在懷里,秋日的暖陽灑在他身上,風把落葉吹下,為他帶來了些許涼爽的感覺。 路易斯單肩背著包,他的右手上纏著一圈紗布,有一點褐色的藥水滲出來,安秋注意到,問他:“你的手怎么了?” 路易斯很平靜地說:“被刀劃到了。” “你在學做飯嗎?” 路易斯眨了眨眼:“有那么明顯嗎?” 安秋笑了一下:“大多數工具都是你的伙伴,唯獨菜刀不是。它是你的仇人。” “你說得對。”路易斯附和,“我沒想到切黃油也那么難。” 安秋溫和地給他講起了簡單的烹飪技巧,路易斯不住點頭,或者偶爾問幾個笨問題。 他們依次做完了日程表上的所有事,拿到畫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安秋抱著被布和紙張包好的畫,本該在路口分別,他卻叫住了路易斯。 “路易斯,要不要來我家吃飯?” 路易斯當然沒有不愿意的。 安秋的家一如既往地干凈整潔,入戶的花瓶里插著一簇新鮮的百合花,花瓣上都還掛著水珠。路易斯湊上去聞了聞,香味清新悠遠,蘊含著一種不易察覺的甜。 先進門的安秋放好了畫,給路易斯拿了一雙拖鞋,就鉆進了廚房里。他系著圍裙忙碌的樣子路易斯無論多少次都看不夠,盯著望了好一會兒,直到安秋發現了他的視線,路易斯才笑著朝他揮了揮手,收回目光。 “路易斯,你幫我拆一下畫,掛在客廳的窗邊,卡扣已經貼好了。”安秋在廚房里喊他。 路易斯答應下來,熟門熟路地找到剪刀,拆開了那副畫。 畫布的底色是很暗的灰黑色,出現在畫面中的是一個男人仰天吶喊的身影。他背后是連綿的群山,是青黑色的天,在整體灰暗的色調中,他的金發像是一團火。 “安秋,你畫的是我嗎?”路易斯問。 安秋正在擦水杯,他笑著說:“是你跟我聊學生結課論文的那天,你的表情看起來就是這樣的。” “有這么猙獰嗎?”路易斯有些納悶。 安秋很認真地點了點頭:“有。” 路易斯扁著嘴,仔細把畫看了又看,說:“好吧,是有一點。” 這幅畫是安秋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慶祝他即將步入三十歲,還有紀念他為教育事業奉獻的腦細胞和被抓掉的頭發。 餐后安秋幫路易斯換了藥,就像他腳受傷那幾天路易斯為他做的那樣。路易斯的刀口并不深,但是很長,幾乎把他的虎口切開了,縫了幾針。 安秋動作很輕,最后在紗布上綁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路易斯,你這些天的午餐怎么解決呢?”安秋問。 “餐廳吧,最近時間安排很滿。”路易斯說。 安秋想了一會,說:“我來準備午餐吧,用飯盒裝著,中午在辦公室熱一下。你需要吃一些有營養的東西,餐廳的食材不是太好。” 路易斯當然沒有不同意的。他把畫掛在了安秋說的位置上,端詳了片刻,說:“我很快就會把你帶回家的。” 安秋瞧他幼稚的模樣,沒忍住笑了。 *** 上午的課程結束,安秋收到了路易斯的消息,他們的實驗課出現了一些狀況,延長一段時間,讓安秋直接來找他。 安秋帶著兩個飯盒,又在路上買了路易斯愛喝的飲料,一路來到地方。 路易斯的辦公室門虛掩著,兩個人在里面討論著什么,安秋看見了白板上掛著的圖紙,是塞布的那個章魚模型。 另一個背對門口的人應該就是塞布,安秋隔著玻璃看,莫名覺得有幾分熟悉。 他敲了敲門,進屋的時候那個人也回過頭,兩眼望著他。 “安秋,這就是塞布,我經常跟你提起他。”路易斯介紹道。 安秋看著塞布笑時咧出來的鯊魚牙,一時覺得毛骨悚然。 從外表上看,塞布完完全全就是帕爾。 見安秋沒有反應,路易斯有些奇怪,關切地問:“安秋,你身體不舒服嗎?” “塞布?”安秋問。 塞布走上前來,右手伸向安秋:“你好,安。路易斯經常跟我提起你。” 安秋怔愣出神,一時沒給出任何反應。路易斯瞧見這邊,走到安秋身后,牽起他的手握住了塞布:“安秋,你今天不太對勁,愣什么神呢。” 握著安秋的那只手很溫暖,有著人類的體溫,塞布臉上掛著和善的笑,但在安秋看來是那么的邪異。 他沒法不讓自己多想。 一整個中午安秋都心不在焉,他獨自來到衛生間洗了一把臉,當他抬起頭、看著鏡子時,帕爾出現在了他身后。 “安,你好像很不喜歡我。” 仔細分辨之后,安秋發現這并不是帕爾,而是塞布。他的表情流暢自然,沒有帕爾帶給他的那種詭異感。 “抱歉。”安秋說,“你長得太像我認識的人了。” “是嗎?是你的朋友嗎?” “不是。”安秋回答。 周圍靜默了幾秒鐘。安秋擦干凈臉上的水,他正想回頭,忽然被一股巨大的拉力直接拖進隔間里。 塞布把他堵在門上,一只手拉好了鎖,低聲說:“你可真絕情啊,親愛的。” “帕爾。”安秋叫他。 “不是朋友?”帕爾逼問道,“那是什么,陌生人會這樣親你嗎?會cao進你身體里射精嗎?” 安秋說:“你把塞布怎么了,你殺了他?” 帕爾捏住安秋的下巴,愉悅地點了點頭:“不錯的提議,我會考慮你的意見。在此之前,先讓我看看我們的寶寶。” 安秋試圖偏頭避開他的鉗制,但帕爾力氣太大了,他緊緊掌控住安秋的動作,不給他求饒的機會,當然也不許他逃跑。 “放開我,帕爾。這里是學校。”安秋擰緊眉頭。 “在學校的衛生間里zuoai嗎?”帕爾舔了舔安秋的臉頰,嘗到了一種對他來說是甜味的味道,“你是怕別人發現?” “我的意見對你來說完全不重要,是嗎?”安秋冷聲說。 帕爾停下了動作:“那你來告訴我,我應該怎么做?不和你zuoai嗎?抱歉安秋,這個我做不到。” 尖利的牙齒緊貼著安秋的皮膚,他感覺帕爾很可能在這里把他撕碎,事實也確實如此,帕爾的尖牙已經劃開他的皮膚,流出了血。 “……至少等我回到家。” 這種委曲求全對安秋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屈辱。但他沒有辦法,他不能讓帕爾在這里,在路易斯的附近對他為所欲為。 他無從逃脫,就只能盡力去避免最壞的結果。 “安秋,這是你自己說的。”帕爾親吻了一下他的耳垂,“今晚我會灌滿你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