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招聘廣告

    “姓秦？秦雨澤？”

    “嗯。”

    眼前的少年看起來坐立不安。

    他個子不高，模樣還有些稚氣未脫，一副學生模樣。

    “多大了？”

    “……上面不是寫著嗎，18了。”

    他在說出年輕時目光游移了一下，這句話里可能有貓膩。

    不過，不惜說謊也要來面試，看起來他的確很中意這份工作。

    “我們這里工資不高，但是包食宿——這樣沒問題嗎？”

    “當然。”少年抬了抬眼，他有一張瓜子臉，“招聘廣告上不都寫了嗎？我又不眼瞎。”

    哎呀呀，若這真的是一場單純的面試的話，少年怕不是已經被掃地出門了吧？

    公館主人不由得揚起了嘴角。

    他名下的這間公館位在本市市郊，處地也算是一處別墅區，因而顯得僻靜又隱蔽。

    此間的舊主已將其中的單間單獨改造后出租，是故比起公館，這里更像是一棟公寓，不過它仍保留有公館的一些設施，例如公共的餐廳、廚房、浴室、露臺，諸如此類。

    近日里，公館主人已經和所有住客取得了共識：他們要雇傭一位管理員來打掃這些公共場所，并且最好能負責住客的伙食。

    為此，他張貼了一份招聘廣告，而前來應征的，就是眼前這個少年。

    “你會做飯嗎？”公館主人最后問了少年一個問題。

    “當然啦。”少年理所當然般答道。

    “那好。”公館主人點點頭，“就像廣告上說的，會有一段試用期。”

    “嗯。”

    “如果你做得不夠好，我們有權力開除你。”

    “我明白。”

    “好，那就這樣吧。”公館主人再度點了點頭，“我帶你去公館里走走。”

    少年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來到的這座公館是棟掩映在綠樹中的白色建筑，它有著紅色的屋頂，黑色的大門，看起來十分美麗。

    來這里前，少年曾在網上搜索過相關情報，他知道這里前兩年才剛剛易了主，他希望自己能夠順利得到這份工作。

    ——畢竟它包食宿，他太需要這個了。

    走進公館大門后，首先看到的是裝飾在門廳里的水族箱，這水族箱隔開了一小片空間，而在它之后的就是挑高了的客廳。

    少年的臥室就在左手邊，門上寫著“101室”，但這其實是一樓的唯一一個房間，本來還有的102現在已成為了儲藏室。

    餐廳及廚房正好和這兩個房間呈對稱狀，餐廳那巨大的落地窗能夠打開，在夏天就能夠和外頭的院子連成一片，那里有個花園，綠蘿覆蓋的籬笆美觀又幽靜。

    樓梯在屋子北側，這里除了通向二樓外還通向地下室，那里設置了一個大到讓少年瞠目結舌的浴室。

    除了那里外，屋子的二樓與三樓都各有兩間獨立的衛生間。

    二樓有四個房間，少年隱約聽見了一些鋼琴的聲音，零零星星的，飄散在空氣里。

    他猜那可能是住客之一，但公館主人已經帶著他走上去了，他也只好跟上。

    三樓除了四間客房外還有一間游戲室，這里帶陽臺，從種滿花草的陽臺邊看去，能夠將將好越過公館前頭綠樹的樹頂。

    游戲室里有兩個正在打牌的主客，他們沖兩人點頭示意，少年感到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有些難受，不自在地換著腳。

    好在公館主人說介紹可以稍后，他們便又一次向上走去。

    四樓，這里全部是公館主人的居所，包括了完整的衛浴與一間書房、臥室，以及大面積的露臺。

    “這里只要有需要時再來打掃就可以了。”公館主人這樣說，“到時候我會叫你。”

    “好。”少年乖巧地點頭——需要打掃的地方變少了，他怎么會不樂意呢？

    其實公館占地如此之大，少年原以為會至少有兩三個仆人呢，但公館主人說，只有他一個。

    取而代之的是，只需要在一周內上下打掃一遍就好了。

    少年心下松了口氣。

    這時，外頭的天色已經晚上，公館主人便讓他先回房休息。

    “好好睡一覺吧。”他含著笑說道，“明天再開始工作也不遲。”

    他還拿著些面包和飲料塞給少年。

    盛情難卻，少年只得拿著東西回到他即將作為房間的101室。

    一樓沒有衛生間，他的房間里只有床和衣柜，還有張書桌靠在窗邊，外頭能看到花園里盛開的花朵。

    少年的行李已經搬到了這里，他把東西胡亂塞好，而后一口氣倒在床上。

    “呼……”疲憊感順著柔軟的床傳了過來，“姑且算是、安頓下來了……”他自言自語著。

    房間里有一股隱約的香味，是用了什么熏香嗎？

    墻壁上的裝飾畫看起來也挺不錯，是油畫？

    外頭的花園好像用不著他特別打理，只要含他幫忙的時候去就好了……

    少年邊吃著面包飲料，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各種各樣的思緒在他腦海里飄浮，接著，越飄越高，越飄越恍惚。

    等少年注意到時，他的眼皮已經在打著架：他險些就那樣坐著睡過去了。

    “呼啊……”

    也是，最近發生了很多事。

    他呆呆地想，幾乎立刻就決定鉆進被窩。

    少年很快就睡著了，睡得又香又沉，房間里的時鐘滴答滴答地走著。

    ——午夜時分。

    房間的門在微弱的“嘎吱”聲里悄然打開了。

    公館主人提著一盞燈走了進來，他緩步走到床邊，輕輕晃了晃睡著的少年。

    “喂。”他喚道。

    少年一動不動。

    “醒醒。”他加大音量說道。

    少年仍舊沒有反應。

    公館這才露出了微笑。

    門外，有人問道：“他睡著了嗎？”

    “嗯。”公館主人回答，“藥效不錯。”

    他沖門外揮了揮手，八個人從門外魚貫而入。

    ——他們正是這間公館的住客。

    而此時此刻，他們正以貪婪的目光，注視著床上的少年。

    公館的主人宛如主持人一般，以提燈的光芒照著少年的面孔，緩緩說道：

    “現在，就讓我們來看看，這次的管理員是否符合各位的心意吧。”

    他說著，掀開了少年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