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指jian,延緩高潮)
搬到這間房子的第一天晚上,季蒙就遇上了鬼壓床。 季蒙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鬼壓床”——一般來說,遭遇鬼壓床的人只會覺得四肢動彈不得,卻也不會被做些別的什么事。 可是季蒙遭遇的事情就有些不同。他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身上只蓋了一條薄毯子。就算這樣他還是覺得悶熱得要命。他應該在睡覺前把窗戶打開,讓風吹進來。這間屋子雖然裝了空調,但已經壞了不知道多久。白天季蒙按了半天遙控器也沒有反應。 于是季蒙睡覺時只穿了工字背心,下邊是條寬松的短褲。看不見的鬼魂就用看不見的手來壓住他裸露著的手腕和腳踝。現在,季蒙陷在混混沌沌的夢境里,皮膚傳來的觸感告訴他有冰冷的手指沿著衣擺伸了進去。手指緩慢地在他身上一路撫摸過去,落在他的胸脯上。接著鬼魂的掌心覆在季蒙的兩邊乳珠上。那是涼而柔膩的手掌,帶著紋路,揉擦著那兩粒rou珠。 季蒙的背脊滲出一層冷汗。他試著把注意力轉移到四肢上,讓自己的某只手或者腳動一下。這是他在鬼壓床時叫醒自己的第一步。 失敗了。季蒙的胸部不僅鍛煉得很結實、很豐滿,也很敏感。尤其是乳首部分,平時被衣服摩擦到的時候都會掀起一陣輕微的快感,讓季蒙窘迫地并攏雙腿。而該死的鬼魂不知道為什么好像特別地了解季蒙的身體。指腹輕輕地捻著乳珠,又掐住了揪起來,輕微的疼痛激蕩起又一層歡愉。季蒙在睡夢中脆弱得可憐的注意力被強行轉移到胸口部位。 放在他胸上的手不斷地愛撫著掌中的乳rou。季蒙的呼吸開始變得有些急促,他好像已經被蠱惑了一般,克制不住地想挺起腰主動迎合那些源源不斷的愛撫。但是睡夢仍牢牢控制著他,不管是反抗還是配合他都沒法做到。又黑又甜美的睡眠籠罩著他,賜予他沖突的安詳與快樂,而季蒙只有承接的份。 原本按著他腳踝的手又慢慢往上移動了。無形的東西拂過他的小腿,從短褲松松垮垮的邊沿伸進去,撫摸著他的腿根。與被觸摸胸部時不一樣,季蒙涌起了一陣不安。他對這種不安的情緒極其熟悉,這已經是條件反射般的不安。 手指還是抵在了他yinjing下的那一處xue外。指腹磨蹭著兩片yinchun,攪起的水聲像是在親吻。 季蒙想起自己上高中的時候,有一回他打完籃球,正好碰上一場夏季特有的來得快去得快的暴雨。他沒帶傘,回家的時候在地板上留下一個個帶水的腳印。他沖澡時有那么幾分鐘,他擰掉水閥,把沾滿水霧的鏡子擦干凈,退后幾步,打量著自己赤裸的身體。他的皮膚曬成了淺褐色,手臂腰側大小腿的肌rou線條已經很明顯。這是一具屬于年輕男性的健美的軀體。 但是。 季蒙找到一個小凳子,坐了下來。滿是水汽的空氣反而讓他的喉嚨變得干渴。他吞咽一下,慢慢地張開雙腿。他在鏡子中清楚地看見腿間垂下的yinjing。季蒙伸出手,將自己的那根東西提起來。 掩藏在男性器官后的是一副女陰。小小的陰蒂和合在一起的兩片yinchun都是玫紅色。季蒙大口大口地喘息,濕乎乎暖融融的空氣涌進他的胸膛,反讓他有種快溺水的錯覺。 季蒙用空閑的另一只手,慢慢地、慢慢地,觸碰一下那條緊閉著的縫。 啾。 看不見的手指已經侵入進了屄內。他下意識地絞緊了小腹,一陣酸脹而酥麻的感覺從那里升騰起來。混蛋,混蛋!太舒服了所以他想罵人。他驚慌失措地在心里呼喊。混蛋,混蛋!他感覺到那兩根冰冷的手指撐開了內壁,攪動出嘖嘖的水聲。可是季蒙說不出話,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他的身體只能隨著涌起來的快感顫抖著,條件發射般地用xuerou絞住侵入到體內的東西。 風從窗戶外面吹進來,拂過他裸露出來的皮膚上。他突然想起原來自己是開了窗戶的。同時,他才發現自己皮膚上濕漉漉的,是沒有干的汗水。風一吹,汗水冷卻下來吸吮著皮膚,帶來刺疼的觸感。季蒙被蟄得清醒了一點,他再一次試著動一動他的手指和腳趾,然后,他試著翻身—— 嗵! 季蒙猛地從小凳子上滑下來。浴室的地面沒有防滑墊,腳踩在上面總是打滑。他把飛出去的拖鞋穿好,抓著浴缸的邊沿爬起來,兩條腿的腿根都熱辣辣地疼。 季蒙顧不上這些,他抬頭看著剛才出現在門外的人影。季蒙不確定剛剛他悄悄對著鏡子照自己的屄的樣子有沒有被那人看見。 沒關系。家里的人也都知道他的身體狀況。沒什么大不了。季蒙一遍遍地想著,心臟仍然跳得飛快。 等他重新站起來用蓮蓬頭把自己的身體再淋一遍水的時候,門外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了。剛才他摔的那一跤和那個人影都好像沒有發生過。 不過屁股和腰摔得很疼。他又擦了一把鏡子,看見自己腰上已經浮出了一片淤青。 原來那點旖旎的好奇心被徹底打散,季蒙匆匆擦干凈身體,換了衣服出了浴室。頭發還濕著,他用毛巾不斷地擦著發梢的水珠,走到客廳。 夏季的雨天又濕又熱,爸媽卻一直堅持著不開空調才健康的意見,搞得屋子里像個小蒸籠。在悶熱潮濕的空氣里,季蒙看見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個人,與此同時,飯菜的香氣從廚房里飄出來。媽和爸喜歡一起下廚。 那這個人是誰? 太高的溫度讓季蒙的思考也變得遲鈍了。隔著沙發地毯茶幾,他迷迷糊糊地端詳那個人。那人安靜地坐在那,腳邊放著只鼓鼓的挎包。這是個二十幾歲的青年,身材纖細,白皙的皮膚襯得他眼睛和頭發非常地黑。天氣太熱,青年的耳朵都給蒸紅了,但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平靜,很溫馴,讓初次見到他的每個人都會對他心生好感。 季蒙是第一次見到他嗎? 青年卻在這個時候抬起頭。他看見了傻愣愣立在那還在擦著頭發的季蒙。那雙溫和又明亮的眼睛微微睜大了。 滋——季蒙忽然聽見油在鍋中燒熱迸濺。爸愛做炒菜,一定是他在揮舞鍋鏟了。他們,一家四口,親密得像是本來就是一家人。媽一定是這么覺得的。 這時,季蒙身后傳來了瓷器碰撞的聲音。媽很親熱地喊他們過去吃飯。 “不記得了?前幾天和你說過啊,你哥放假了今天到家。” “哦……” 媽還盯著季蒙,是無聲的催促。 季蒙頓了頓,有些忸怩,但還是叫了一聲: “哥。” 季蒙在心里更愿意叫他夏昕。 不不不。季蒙一下掐滅了腦袋里的回憶場景。他不該再回憶起夏昕。他也不想再回憶起夏昕。 一旦將注意力從回憶切換回現實,他不得不發覺到酸脹而酥麻的快感正在他的身體里堆積著。 季蒙以為自己在拼命地喘氣,實際上他仍然保持著睡眠中的綿長呼吸。他被迫著抑制住自己的反應,但那些快感越是抑制,就越是強烈。漲起來的乳珠頂著布料,隨著他胸膛起伏的動作一下下被磨蹭著,讓他的身體不住地輕微地戰栗。看不見的手掐著他的腿根,又往xue里添了一根手指。他有一段時間沒有做過了,被三根手指撐開內壁的滋味竟顯得說不上的奇怪。可奇怪歸奇怪,這種被填滿的感覺又很舒服,刺激得季蒙的xiaoxue小小地痙攣著吐出一股水來,把他的股間淋濕了。 實際上愛撫的節奏是柔和而緩慢的。但是與此同時季蒙也不能拒絕這愛撫。三根手指在他的xue內慢慢抽送著,每送進去的那一下卻正好頂在xue深處敏感的部位。照這樣下去,季蒙應該已經高潮過三次。可那些電流般的快感在他體內瘋狂地流竄,偏偏找不到釋放的機會。他的身體被逼著保持著松弛的狀態,哪怕是一直受著刺激不斷收縮著的xiaoxue,吸吮的動作也遠不如他清醒時的熱情。 我什么時候能醒過來?季蒙感覺自己像是被放在火上熬煎,那團火好像又是在他的體內燃燒,燒得他呼出的氣息都是guntang的。恍惚中,他想起自己在睡前定了手機鬧鐘。那么當鈴聲響起的那一刻,他就可以從這個荒yin詭異的夢里醒過來了。 “你總是顯得很沒有安全感。” 夏昕曾這么對他說。 “一不安你就會害怕,一害怕你就會想盡辦法逃跑。” 我不跑怎么辦啊?我不跑就要被看不見的東西cao死在床上了。季蒙在心里咬牙切齒地想。黑暗里隱約地那雙眼睛又浮出來了,夏昕的一雙黑是黑白是白的,瞳孔里點著星星一樣的眼睛! 滴滴滴滴——鈴響了。 季蒙終于奪回了自己的身體。他一下翻過身去要關鬧鈴,然而,他只能趴伏在床上,渾身不住地發抖。先前交疊著的快感盡數迸發出來,他的那口屄潮噴得不成樣子,前頭的yinjing在短短時間內強制勃起射精,jingye和屄水流了他一腿。等回過神來,季蒙發現自己張著嘴,眼淚和口涎流了一臉,連舌頭也吐出來忘記收回去。鬧鈴卻還在響著。 那雙眼睛也無數次地注視著他這副高潮時的蠢臉吧? 季蒙嗬嗬地喘著粗氣,神經上承受著的過量的刺激讓他的眼前翻起一片片閃爍著的白光。等心理和生理上緩過勁來,他跌回床上,還未喘幾口氣,季蒙繼續伸手扯下身上那條徹底濕透的短褲。他的大腿上沾滿了他噴出的yin水和jingye,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痕跡。昨晚好像什么也沒發生過,只是他醒來時忽然克制不住地達到了高潮。 怎么可能!季蒙泄憤般把手里的短褲扔到一邊。 等他把弄臟的床單和衣服曬到窗戶前,又給房東打去一個電話。 電話那端傳來非常熱情的問候:“睡得好嗎?” “這個……哈,我睡得挺沉的。”季蒙看著繩子上掛著的還在往下滴著水的一列布料,露出了并不愉快的笑容。 “是嗎?哎呀。”房東察覺到租客有些低迷的情緒,“真不好意思,這一到夏天屋里就熱得不行,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也熱著了?” 他碰見的問題和溫度沒什么關系。倒不如說—— “還挺涼快的。” 昨晚被看不見的東西用冰冷的手掌摩擦著皮膚,今天他的手又被冷水浸得發紅。這間租來的房間里沒有洗衣機,只有最基本的床和桌子,外加一個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傳下來的大腦袋電視。要洗衣服就只能靠季蒙自己用手搓。 季蒙站在窗前。白天的風帶著熱氣撲進屋子里,溫和地掠過季蒙的頭發和皮膚。不像昨天晚上的微涼的風,將他身上的汗水吹干,一下下地蟄他。 “大哥,”季蒙猶豫著,“咱們這個屋子,是不是有什么……” 看不見的手掌不緊不慢地撫摸他的腿,手指一下下地戳刺著溢出愛液的內壁。季蒙眼前浮現的是坐在客廳里微微睜大眼睛瞧著季蒙的夏昕。而手腳獲得解放時,他高潮時,藏在閃爍的白光后的還是夏昕的眼睛。 “有啥?” “不是,什么也不是。”季蒙說,“我記錯了,我不是要問這個。不好意思啊,大哥。”他一面說,一面往回走,坐到桌子跟前。桌上擺著他準備好的紙和筆。 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微笑,盡管電話那頭看不到他的笑。但是存在的和看不到的并不一樣。像是裝滿東西的抽屜,人們看不到里面的東西,但是里面的東西確實是存在的。而抽屜和浴缸不一樣,只要看到浴缸,就能看到浴缸里有什么。 “小季?” “啊?哦,我發愣了……我是想問,”季蒙在紙上寫下一串地址,“您當時怎么登的出租啟事?我有套屋子,想要租出去……賣也行。” “你有房子?哪個小區的啊。” 季蒙報出那串地址。 “真好的地段!”房東低低地驚呼一聲。然后他想到什么似地安靜下來。有這么套好房子又為什么要跑來住這種什么也沒有的月租只要一千五的屋子?也許房東正因此感到好奇,卻也知道自己不能對人家的事追問太深。他很快繼續說:“想登啟事的話,可以照著報紙上編輯部給的電話打過去……他們也在公眾號上發推送……” 季蒙將信息一一記在紙上。 “謝謝大哥。” “這有什么。不過,你真打算賣房子?有點可惜了,一直在手上攢著短期內肯定還能漲……” “錢無所謂的。” “嚇!” “再說,登出來啟事是一回事,”季蒙嘟囔,“有沒有人買還不一定。” 大家遲早會看到浴缸里有什么。他們都會見到季蒙湊近浴缸時看見的景象。 那是滿缸的水,幾乎要從邊沿溢出來。好在水中的人一動不動,于是水面也沒有波瀾。它們折射出水中人影所有著的慘白的皮膚和漆黑的頭發。他合著眼,垂著腦袋,像是睡著了,正在做一個美夢。他發青的唇邊是滿足的微笑。 掛了電話后,季蒙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對浴缸中的夏昕說: “我知道……沒人會買剛死過人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