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
“嗤,你見過誰來喝湯只晚上來,還一喝喝半宿?孟婆湯嗎?”溫堇疏拿帕子把煙屁股包好扔小警員的懷里。 “趕緊的回去,別老往我邊上湊。”溫堇疏一腳踹屁股上。 小警員叫費營,是個有眼力見的,他忙不迭的往旁邊以奪,明眼人都能瞧見,溫長官近日心情不好,不想找死就得躲遠點兒。 法租界的洋房地下煙霧繚繞。 “香嗎?”唐可穿了件半短的旗袍,黑色的鎖邊沿著鎖骨一直蔓延到雪白的胸部,頭發被勾的有些松散,有幾綹從臉側垂下來,擋住了眼睛。她將身子微微前傾,纖長白嫩的脖頸湊到男人的面前,淺淡的玫瑰香氣撲面而來。 男人有一瞬的失神,他挪動了一下肥胖的身軀,蓄滿肥油的大肚子被包裹在土黃色的軍裝下,又被皮帶收緊,隨著他的動作貼上了唐可的大腿。 “香,寶貝兒,好香,來讓爺好好嘗嘗。”他裂開嘴,臉上的肥rou堆擠在一起,過于寬大的鼻頭讓他像一頭年邁的驢子,唐可微微側頭,避開了迎面噴吐出來的臭氣。 唐可順勢坐在了他的腿上,過短的旗袍隨著動作上拉,露出黑色的蕾絲邊,男人粗短的咸豬手急不可耐的覆上她的腰肢,將黑色的旗袍往上撩起。 “呼,呼——”肥胖的男人賣力的聳動著,肚皮上的肥rou隨著動作上下顛動,發出像熊一樣的粗喘,唐可臉上全是魅色,配合著男人的動作,高聲呻吟。 或許是年紀太大,或許是過于肥胖,沒過多久力竭的高官就繳械投降,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唐可厭惡推開橫擔在身上的胳膊,伏在床邊不停的干嘔。 洋房外的進出開始變得頻繁,溫堇疏腳下扔滿了煙屁股,他緊緊的盯著進進出出的人,開始變得煩躁。 這是一種強烈的無助感,明明知道這里面一定有問題,卻抓不住任何端倪。 “砰——”隨著一聲巨響,面前的洋房驟然騰升起一股白煙,緊接著就是逐漸蔓延開的火光,溫堇疏當機立斷,拔出腰間的配槍,朝著火光處沖去。 四下分散混在人群中的警員迅速的包抄過來,涌進溫堇疏消失的地方。 唐可坐在床邊,身上的旗袍已經變得褶皺不堪,松散的發髻徹底的散開披在肩上,她冷冷的看著面前被捆在椅子上的男人。 “婊子,竟敢暗算老子,你知道老子是什么?”肥胖男人正是剛剛的那個高管,只不過此刻全身赤裸,像頭待宰的肥豬一樣被捆綁著。 “啪——”男人的話音未落,滿是油光的臉驟然被一巴掌扇的向旁邊篇過,門外的火光迅速蔓延,nongnong的煙霧穿過門縫,遮掩住了唐可陰鷙的面容。 一起下地獄吧。 溫堇疏被濃煙嗆得咳嗽,他迅速的用袖子掩住口鼻,迅速往火光蔓延的地方趕去。 往日異常安靜的洋房里充斥著男男女女的尖叫聲,哭喊聲。 “都攔住,一個也別放跑了。”后面一連串的警員跟著溫堇疏往屋里跑,費營扯著嗓子沖還沒進屋的人喊。 “你要什么?我有錢,我給你很多錢,多少都行你放過我”窗外的火光越來越亮,他甚至能感受到火苗舔舐墻面后留下的熱度,禁不住開口求饒,淡黃色帶著sao臭味的尿液順著大腿蜿蜒到華麗的地毯上,氿出一塊深色的濕痕。 “我想要什么?”唐可略長的指甲輕輕的劃過高官帶著濕痕的面頰,竟然笑出了聲,“我當然是想要你們的命了。” “啊——”溫堇疏聽見了一聲慘叫。 跟在后面的費營也聽見了,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這叫聲也忒凄慘了,怪瘆人的。 他們逆著人群沖進別墅,三層的小洋房竟然拋出了幾十號人,有男有女甚至還有不少小孩兒,這會別說是溫堇疏不信這是湯鋪了,就連費營都沒法在自圓其說了,他們順著火光,找到了藏在地下的消金窟。 “好家伙,怪不得抓不著人,敢情都直接從地底下跑了。” “都閉嘴。”溫堇疏打斷了后面警員們的喟嘆和吐槽,聽著慘叫傳來的位置。 “砸開。”房門上了鎖,溫堇疏往后退了一步,回頭找趁手的工具。 “砰——”一聲巨響,溫堇疏迅速轉過頭來,只見費營剛剛放下踹門的腿,微微往后趔趄了幾步,而門已經打開了。 溫堇疏拍了拍費營的肩膀,道:“可以啊,這幾天的車沒白拉。” 費營:...... 房間里的慘狀超過了他們所能承受的極限,跟隨而來的警員們不禁紛紛偏過頭別開眼捂住襠部,就連溫堇疏都不覺胯下一涼。 肥胖的男人赤裸著倒在血泊里,下身被齊跟絞斷,可能是由于使用的器物并不是很鋒利,傷口被反復的磨爛了,變得血rou模糊。 “你......”溫堇疏盯著床上蜷縮著的女人,喉間發緊。 太狠了...... 這是平陽警署對上新薈幫以來的成功的一場圍剿,溫堇疏和宋程一共帶回來了27個由新薈幫豢養的孌童和不大不小的女孩兒,連帶著21名沒來的急逃走的大小官員,可謂是收獲頗豐。 平陽警署立了大功,慶功宴自然是少不了,溫堇疏端著酒杯,有些心不在焉。 “還在想那個南初?”宋程今天難得穿的正式,白色西裝的領口很sao包的別了一支白玉蘭,一靠近香氣直沖進溫堇疏的鼻子里,熏得人頭疼。 溫堇疏皺著眉往后褪了一步,“你跟誰學的別這玩意?sao死你算了。” 宋程本來看他自己在這喝悶酒,想著來陪陪兄弟,接過自討了個沒趣,翻著白眼接著跟那幾個貴族小姐調情去了。 溫堇疏不斷的回想跟南初的點點滴滴,從最開始在舜華大酒店第一次見面到搬出來的當天晚上的矛盾,還有費營踹開那扇門后蜷縮在床上的唐可...... 溫堇疏心里像是堵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墜在胸口,不得上下。他手里的酒空了一杯又一杯。 窗臺上的夜來香已經全都開敗了,這是搬來小公寓的第42天,南初在小本子上記錄著,他一筆一劃的寫的很認真,自從那天晚上,溫堇疏就拒絕了和他交流,其實這很簡單,一個口不能言的啞巴,幾乎沒什么存在感,只要溫堇疏不去看他本子上寫的字,南初就毫無辦法。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自己的命是先生救的,就算被厭棄,他也認了。 【先生,我有些想您。 我與先生相識于七月廿三,于我來說,這天是我重活于世的日子,被送往那個酒店的時候我藏了瓷片,或割喉或割腕,南初從未想過還能活著走出那扇大門,可我在那天遇見了先生。 半載春秋,我從未想過原來日子還可以這樣過,在溫宅,在先生身邊的日子仿若夢影,太美好的日子讓我變得貪婪。 先生就像九天之外的仙佛,而我是泥沼中骯臟不堪的虔徒,稍有不慎便是瀆神。 我怕您知道我的過往,我不敢接受與先生的歡愛,可我更怕先生不理我,所以我想跟您說,關于我的一切。 我與母親......】 南初小心翼翼的將寫滿字的紙從本子上撕下來折好,放在桌子最顯眼的地方,或許先生看過之后就不會那么生氣了,可如果先生嫌棄他,趕他走又該怎么辦? 他坐在窗臺上,隔著窗戶往下看,太陽已經落進了湖里,再過段時間先生就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