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合作公演
因為的熱度居高不下,眾人對于第三次合作公演舞臺的期待度也是水漲船高。節目公演門票因為是綁定個人信息隨機抽取的關系,更是一票難求。 盡管規則擺在那邊,但總有人能在這死板的規則里鉆漏洞,粉絲較多的某幾家愣是用不太光彩的手段搞到了不少現場票。放眼望向觀眾席,舉著秦子銘、邵捷和Bck Tea燈牌的占了大多數,其他人的燈牌則是零零散散地夾雜在這整齊劃一的燈牌中。 Moonlike的應援色是銀色,燈牌亦是。在一片暖調的彩色燈牌中,偶爾冒出幾個冷調的銀色“月”字,顯得頗為格格不入,尤其是和邵捷的金色燈牌相對比。但Moonlike的成員們經歷了近兩年的低潮,早就習慣了這般光景,反倒是欣喜于自己終于有粉了這個事實。 Nicky的目光在觀眾席那邊流連了許久,才小聲發問道:“奇怪,這次來的粉絲怎么這么多啊?” 吳光霖頭也沒抬,只隨口接話道:“有嗎?” “對啊,因為門票不是隨機抽取的嗎?之前起碼有大概五分之二是路人和主持人的粉絲,但是這次——”Nicky掃了一圈,繼續道,“我看有百分之九十都是參賽選手的粉絲了吧。” 聞言,眾人也覺得奇怪,紛紛往觀眾席那又看了幾眼。 宮玉鳴說:“你倒是觀察得挺仔細的。” 吳光霖的目光掃過黑洞洞的攝像頭,見隊友似乎還欲繼續討論,忙岔開話題:“吳嘉恒,你整天想這些有點沒的做什么,等下上臺別掉鏈子才是關鍵。” Nicky被隊長這么一訓,條件反射性地身體一震,腦子里的機靈話一時間想不起來,只小聲地應了句:“哦,知道了……” 宮玉鳴心有靈犀地和邵捷對上了目光。兩人趁著隊友沒注意的空檔,默契地向沒有攝像頭的盥洗室方向走去。 Moonlike出道時間最晚,資歷淺,名氣也不大,來演播廳的時候其他參賽選手還沒到場。工作人員和粉絲有其他專用的盥洗室,因此這邊一排的廁所隔間門都是虛虛地掩著,望不見什么人影。 盥洗室這邊空調風力不大,空氣又不流通,悶得很。宮玉鳴穿著寬松的淺灰色休閑西裝,合身的長褲包裹著他的腿,只覺得酷熱無比。他扯松了領帶,把手伸到自動水龍頭下邊,冰涼的水流似乎將這夏日炎熱沖走了些,讓不耐熱的他一時間心情也涼爽了許多。 他慢吞吞地搓著洗手液,問道:“節目組的公演票是可以買的嗎?” “不行,”邵捷解釋道,“節目組規定只能先在報名網站上填寫個人信息,最后隨機抽取現場觀眾名額。” “所以,外面那些……” 邵捷笑了下:“可能是通過什么特別途徑吧。” 他將手上綿密的泡沫沖掉,說道:“這是違反規定的吧?也不知道節目組會不會查。” “不好說,這次的合作公演不需要投票,節目組不一定會發現。就算發現了,可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 一提起投票,宮玉鳴又感覺心頭像是被一座大山壓著似的,沉重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不由得想起了在上一次公演結束后不幸被淘汰的Celebrate。Moonlike兩次公演的總票數距離Celebrate也不過二十來票之差,若不是他們陰差陽錯抽中了青鳥樂隊的歌曲,不得已嘗試了新的風格,而且舞臺完成度也比較高,否則他們今天也無法站在演播廳里,和隊友討論著哪家燈牌多少這種雞毛蒜皮的瑣事。 思及此處,他忽然頭一次感謝起Nicky這個抽簽黑洞——吳嘉恒再也不是小黑手了,應該改名叫小紅手才是。 腦海里思緒蹁躚,他有些心不在焉,手上的水珠也沒甩干便準備離開。邵捷忽然拉住了他,他剛回神,就望見對方深邃的眼。 他們都沒出聲。 他感覺到逐漸升溫的空氣,這使得他的呼吸也變得炙熱。而邵捷只是沉默地看他,抽了一張紙巾,將他手上的濕意一一擦去。 “怎么不擦干手?” 邵捷低聲問他,動作很慢,只是輕輕地揉搓著。粗糙的紙巾包裹著他的指節,吸透了上邊的水珠,變得透明,他甚至感覺邵捷微涼的手指似乎要穿破半濕的、薄薄的紙巾,緊緊地扣上他的五指。 “沒注意,忘了。” 邵捷將紙巾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里,說道:“這也能忘?是想什么想得太入迷了嗎?” “沒——”他話還沒說完,就猝不及防地被邵捷捏了下屁股。他打掉邵捷作惡的手,問道:“你又在搞什么?” “Ryan,你還是穿運動褲好點,”邵捷倒是不覺得這是什么錯事,用一種平淡的口吻說道,“你穿這條褲子一直在我眼前晃,我總覺得你在勾引我。” 有時候,他真的不知道邵捷的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 由于Nicky和Ezra的節目被節目組排在了第一順位出場,待宮玉鳴和邵捷二人回到待機室時,Nicky已經不見人影了。隊友們對他倆經常性脫離組合的行動已經見怪不怪,只雙雙掃了眼氣氛奇怪的兩人,便繼續方才被打斷的談話了。 宮玉鳴還沉浸在被邵捷的危險發言激怒的情緒中,一個人坐在待機室的角落,冷著臉,并不想理睬對方。邵捷見他還在氣頭上,也沒去觸他霉頭,只是有意無意覷他。 他對邵捷的目光再熟悉不過,幾乎是敏感到對方一看他,他便能察覺出來。 但此時此刻,他只想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以免自己在鏡頭下面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 好在二人僵持沒多久,公演舞臺便開始了。因為是隊友的表演,宮玉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欣賞舞臺。 只是這回,并不需要在場所有人刻意集中精神,他們便已經被臺上Nicky的一嗓子搶走了注意力。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升。? 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 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 Nicky身著鳳冠霞帔,娓娓唱著中的唱段,聲音悠揚婉轉,緩緩向臺前走來。他臉上雖不是化著戲妝,但因還是十七八少年的清瘦身段,一張臉又生得乖巧可愛,上了妝之后,倒真有幾分雌雄莫辯的感覺。 待機室的隊友們哪見過這般場景,驚訝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沈盈難以置信地看向其他人,過了好一會兒,才吐出心里的疑問:“嘉恒還有這種才藝的嗎?” 剛加入Moonlike的邵捷并不清楚,自然無法回答沈盈的問題。而宮玉鳴心中更是千萬個疑問,只把詫異的目光又投向了吳光霖。 吳光霖攤手:“我認識他這么久,我都不知道他居然還會唱戲。而且看起來不像剛學的,應該是練過的。” 縱使他們的世界觀經歷了激烈的世界大戰,舞臺仍在繼續,Nicky唱了一小段京劇后,便撤回到屏風道具后邊。沒過多久,他換上了一身現代裝,和他Ezra雙雙走到了舞臺中央。 Nicky的肩膀在男生中偏窄,又比近一米九的Ezra矮了十厘米,看上去比對方小了整一圈。然而Nicky雖然人小,可在氣勢上,和舞臺經驗豐富的Ezra相比也毫不遜色,這讓所有人對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主唱刮目相看。 他和Ezra選的是首有些年代的曲目,因此才有了最開始那段京劇的設計。原唱是位女歌手,但歌曲在二人的改編之下變成了男女對唱的版本。男聲部分自是由Ezra負責,他的聲音是成熟的煙嗓,唱起這首結合戲劇和流行的歌曲又是另一種獨特的感覺;而女聲部分…… “所以……他還會偽音的嗎?”這回連吳光霖都震驚了。 沈盈不確定道:“說起來,嘉恒有時候確實很喜歡學各種人講話,但我不知道他還會用偽音唱歌……” “認識這么久,”吳光霖感嘆道,“第一次發現吳嘉恒這么牛逼。” 考慮到節目正在拍攝,吳光霖想了想,把已經到嘴邊的后半句“進我們團真是屈才了”又咽了回去。 大概觀眾對于唱功好的偶像都有著特殊的偏愛,一個明顯的表現便是——相較于舞蹈或者是rap的舞臺,vocal的舞臺顯然是更易出圈的。當Nicky和Ezra一曲唱畢后,臺下觀眾掌聲雷動,竟然持續了整整一分鐘,聲音才逐漸微弱下來。 Nicky第一次遭遇這樣的場景——即便是第二次公演讓他們咸魚翻身的舞臺,主角也不是他,他對于觀眾的反應是以整個團體的視角去感受的,可如今收獲掌聲的,是屬于他和Ezra兩個人的vocal舞臺。 他一時愣住,睜大了眼睛望向他的搭檔,眼中還帶著滿滿的不敢相信。 Ezra見Nicky眼眶逐漸變紅,心中也頗為感嘆,伸手揉了下Nicky染回黑色的頭發,問道:“怎么回事?傻了嗎?” “有、有點……” Ezra見他這幅呆愣模樣,沒忍住捏了下他的臉,輕聲道:“你今天發揮得比彩排的時候還要好。” “哦……謝、謝謝……” 舞臺下又掀起一陣尖叫聲。 Nicky回過神,一向嗅覺敏感的他瞬間領會到臺下觀眾尖叫的原因。他要滾出眼眶的眼淚被憋了回去,通紅著臉和主持人寒暄幾句后,便匆匆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