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哥，今天還是不出門嗎？”江舒反坐在搖椅上，兩條修長的腿晃來晃去，他把下巴擱在椅背上，眼神期待地望著林卻，“你已經兩天沒出門了。”

    好不容易休個小長假，江舒和顧歸玨都有了空閑的時間，三人本來計劃開車去鄰市爬山，然后在山區的風景園里住幾天，那里有新開的天然溫泉，結果顧歸玨將票都訂好了，但林卻這邊卻脫不開身。

    “嗯……馬上就好了。”林卻下意識回答道，他的目光緊盯著電腦屏幕，面前堆了厚厚的一疊公司資料，是上個季度各部門的工作報告，他對著這堆文件已經寫了兩天的策劃方案。

    “這么忙啊……”江舒拖著長長的尾音，有些不滿，“有沒有我能做的事？”

    “嗯。”林卻還是之前的反應，江舒的話他根本沒聽進去。其實這也不怪他，公司從總部新來了個主管，挑剔又苛刻，尖酸刻薄，專挑無傷大雅的毛病，偏偏還是他們這組的頂頭上司。

    林卻組的女生多，新主管最喜歡叫這些小女生們去匯報工作，三天一小結，五天一大總，弄得他們組的工作進度總是落后其他組。

    女生們去了幾次臉色都不怎么好，林卻也發現了，但沒有人向他抱怨，他也不好直接問。

    最后他還是在茶水間泡茶時聽到了真相。

    原來新主管總是借著匯報工作的由頭，對女生動手動腳。說不上是性sao擾，只是在接遞資料的時候經常裝作不經意去摸女生的手，再多余的行為也沒有，這種小動作女生不好直接點破，沒有作用不說，可能還會被擠兌，最后只好都忍了下來。

    所以大家雖然私底下在頻頻交流新主管的齷齪心思，卻沒有誰敢真正反駁。

    聽到這里，林卻基本上明白組員的心情了。于是往后的工作匯報林卻以先上交組長為由，讓其他人推拒了新主管的單獨匯報。

    一來二去，那邊不樂意了，新任主管對林卻的態度也愈發惡劣起來。

    先是推給他們組額外的工作量，又是在假期不斷要求他們提前策劃方案提交的日期。林卻忙得焦頭爛額，他在短短兩天開了三個視頻會議，沒有任何休息時間。

    深夜林卻依舊在趕工，其實他完全可以每天只做一部分，最后在小長假結束前提交方案，但是他還想多留出兩天時間，跟主人們出去旅行。

    凌晨兩點，書房的燈還亮著。

    窗外下了場暴雨，雨滴砸落在窗臺的聲音遮蓋住了鍵盤的敲擊聲。

    林卻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他看了看時間，今晚可能要通宵了。

    桌邊傳來茶杯的碰撞聲，很輕，但在靜謐的深夜里依然清晰。

    林卻抬頭，思緒回籠到現實：“主人，您還沒睡。”

    顧歸玨端過來一杯熱牛奶，他穿著棉質拖鞋踩在羊毛地毯上，一點腳步聲都沒有。

    “打擾到我的小狗了？”顧歸玨微微笑了笑，“站起來活動一下，喝杯牛奶。”

    溫熱的牛奶被遞到了嘴邊，林卻自覺地張開了嘴。

    顧歸玨笑著喂他：“忙碌的小狗還是需要主人的照顧。”

    “謝謝主人。”林卻舔干凈嘴角的奶漬，這杯溫暖的深夜關懷讓他精力充沛，他感覺還能再戰斗兩個小時。

    “您先去睡吧，我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林卻將目光重新轉移到屏幕上，他真的很想快點完成，這樣他就有更多的時間跟主人在一起了。

    現時的他，幾乎是爭分奪秒，他不想浪費一絲一毫和主人相處的時光。

    再年輕一點，他還是學生的時候，有數不盡的空余閑暇可以揮霍，有無數的心酸愛恨可以徹夜難眠地空想，即便虛度了一天的光陰也可以理直氣壯。

    但現在不行。

    二十七歲的林卻羨慕著十七歲的自己。

    “寵物不應該cao心主人的想法。”顧歸玨從旁邊的柜櫥里拿了條毛毯，蓋在已經酣然入睡的江舒身上，“你繼續做，不用管我。”

    林卻不再堅持，他扭了扭脖子，迅速投入到工作里。

    他寫完一段小結，精神松弛下來，一抬頭就看見顧歸玨昏暗燈光里俊逸的臉，那雙黝黑的眼眸正溫柔地注視著他。

    主人一直在觀察他嗎……

    林卻有些臉紅，像個被老師監督的學生，不自覺地挺了挺腰板。

    “主人，您要不休息一會？”林卻提議道，他擔心顧歸玨陪著他熬夜，另一方面……被主人盯著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你認真工作的樣子很讓人動心，就像是我在課堂里見到的那種聚精會神聽講的好學生，只是坐在那里，就能取悅到我。”

    林卻心頭泛起一絲甜蜜，除去性愛，他的主人很懂得如何用言語讓他感受到愛與被愛，就像他也很喜歡專心工作時的顧歸玨，理性睿智，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渾然天成的自信與儒雅。

    也許專注，本身就會令人沉迷，是愛情的加分項。

    林卻晃了晃腦袋，看看旁邊在搖椅上蜷曲著身體的江舒，皺著眉睡得并不踏實，過長的雙腿蜷縮在椅子里，顯得有些滑稽。

    林卻強迫自己重新集中到工作里，他可以熬夜，但不能拖累著主人也熬夜。

    顧歸玨輕輕擰開手邊的小臺燈，拿起一本英文起來。

    雨聲越來越大，不像是這個季節常見的陣雨，下了整夜也沒有停歇。

    －

    溫泉計劃當然是泡湯了。

    林卻緊趕慢趕熬了個通宵做完了策劃方案，卻在第二天早晨太陽才升起不久，就被電話鈴聲吵醒。

    昨天晚上一直寫到凌晨六點，現在是早晨九點半，他不過睡了三個小時，眼睛困怠得完全睜不開，他隨手接起電話，疲倦地“喂”了一聲。

    “林組，今天麻煩到公司里來一趟，你們組假期前的那個數據表有問題，要重新核對。”是新主管冰冷機械的聲音，“我已經在公司了，其他離得近的組員也要通知到，剩下人視頻會議接通。”

    新主管迅速交代完，沒給他反駁的機會便掛斷了電話。

    林卻頭疼得緊，他昨晚寫完后直接趴在書桌上睡著了，抬頭一看，顧歸玨和江舒都沒走，兩個人也是窩在躺椅上睡的。

    他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骨骼發出“咯吱”的響聲，渾身酸澀。

    旁邊的江舒聽到動靜，揉了揉眼睛也醒了：“卻哥，你工作做完了嗎？”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像是沒睡醒。

    “我要去公司一趟。”林卻已經在整理要拿的資料了，“今天要開會。”

    “啊？”江舒漂亮的臉皺成一團，他不滿地從背后摟住林卻，“嗯……別去，陪我在家好不好，狗狗。”

    江舒箍著林卻的腰，將整個人的重量壓在林卻身上，毛茸茸的腦袋輕磨著林卻的后頸，撒嬌意味十足。

    “主人，我一會就回來。”林卻想掰開江舒的手，卻被他抱得更緊。

    “我不要，我命令你在家陪我。”江舒大抵是沒睡醒，這會撒起嬌來不依不饒，“卻哥，你工作這么辛苦，不如讓我來養你吧。”江舒貼著他的耳朵廝磨，“你就乖乖地在家里當我的狗，我喂你吃飯，幫你換衣服洗澡，順便解決你的生理問題……”

    “嗯……把你綁起來，鎖在家里，不讓別人看到你，不讓你穿衣服，敞開腿隨時隨地都可以讓我cao……”

    再說下去林卻已經能感受到身后溫熱的勃起了。

    “……今天工作要是順利的話，明天就能閑下來了。”林卻低下頭，心里盤算怎么安撫江舒，“小狗可以陪主人玩……”

    林卻抬起頭在江舒耳邊輕聲說了幾個字。

    江舒眼神亮了亮，緊接著瞇成危險的神色：“你確定？”

    “嗯。”林卻紅著臉點點頭。

    “那你不要后悔。”江舒松開了手，拍拍他的屁股，“好了，去上班吧，我的精英狗。”

    “精英狗”臉更紅了，手上收拾的動作更快了。

    臨出門前，江舒給他塞了一堆面包和壓縮餅干：“這塊骨頭餅干飽腹抗餓，我特地給你買的，別忘了吃。”

    “……謝謝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