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有沒有關系不是你說了算的，你還是和當年一樣，說翻臉就翻臉啊，哥?！?/br>
    江舒漫不經心地說道。

    顧歸玨看不慣江舒那樣子，拽住他的衣領一把按到墻上，嘴角貼著他的側臉狠厲道，“江舒，你少跟我玩花樣，把你那些花花腸子收起來?！?/br>
    江舒滿不在乎道，“我有什么花花腸子，要玩也是你顧歸玨玩啊?！?/br>
    “別忘了當年是誰讓我滾出去的，現在你又讓我滾？”

    “我告訴你，不可能，顧歸玨?！?/br>
    顧歸玨被江舒勾起往事，渾身一愣，手下慢慢松了力道，他看著眼前的男生，他們已經有四五年沒見了。

    江舒拉著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哥，你還是沒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會說出來。”

    顧歸玨不說話，江舒緊接著逼問道，“你現在告訴我，你當時到底怎么了，后來我聽說姑父出事了，你們家又搬走了——”

    顧歸玨蹙眉，把手抽出來，打斷他，“這與你無關?！?/br>
    “是啊，你的事，從來都與我無關?！苯娉芭匦π?。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個盒子，扔到顧歸玨懷里。

    “給你的，來這之前專程回了趟家。”江舒邊往出走邊說，“就當是，當年打了你一拳的賠禮吧?！?/br>
    他打開房門，手停留在把手上，回頭用堅定的聲音說道，“顧歸玨，林卻我不會放棄?！?/br>
    江舒已經離開了一刻鐘，顧歸玨才緩緩打開那禮盒。

    盒子的邊角被磨損得有些厲害，但是包裝完整，被主人小心翼翼地保存著，絲帶上的LOGO依稀能看得出是某個服裝品牌。

    好像有點眼熟，記不清是哪個牌子了。

    打開盒子，細膩柔軟的絨布上躺著一只精巧細致的領帶夾，和一張少年們的合影。

    顧歸玨摸著領帶夾，沉思良久。

    －

    打開調教室的門，里面的人還可憐兮兮地蜷縮在地板上，屁股上的血跡干涸，有些地方已經結痂。

    顧歸玨心疼地抱起林卻，走進浴室。

    他先是用溫水清理了一遍傷口，又拿著碘伏仔細地消完毒，最后才將消炎藥膏涂抹好。

    做完這些工作，他又把林卻從頭到尾清洗了一遍。

    碘伏混著水流難免刺激到傷口，昏迷的林卻嗚咽著出聲，嘴里不清不楚地叫著“主人”“主人”。

    顧歸玨難受地抱住林卻，輕輕吻了一下。

    －

    林卻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剛蘇醒便覺得渾身酸痛，屁股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他輕輕翻了個身，發現他脖子上戴著項圈被扣在床頭，雙手也是拷在一起的。

    下身已經被清理過了，屁股上結痂的傷口有點癢癢的，他想蹭又不敢蹭，只有慢慢活動著大腿，企圖減少一些痛癢感。

    顧歸玨消氣了嗎，他在干什么呢。

    還有江舒，他離開了嗎，他們兩個之間都說了什么……

    發生的事情太多，林卻正一點點整理著思緒，門就被推開了。

    顧歸玨站在門口，還是之前那副漠然的表情，但昨天那種環繞在身上的戾氣已經消失了。

    “主，主人?！绷謪s小聲地喊著，希望對方有所回應。

    但令人失望的是，顧歸玨沒有搭理他。

    顧歸玨僅僅是走進來幫他解開了脖子上的束縛，雙手依然拷著，不輕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臉，扔下一句“當狗就不要亂叫”便再也沒說話。

    林卻依舊沒有衣服穿，他想起那天脫在門口又被顧歸玨一腳踢開的衣服，不知道主人有沒有撿回來，是不是真的不想養狗了。

    林卻這樣想著惴惴不安地跟隨顧歸玨爬出臥室。

    昨天又是驚恐又是疼痛，等暈過去以后，他沉睡了很久，爬到客廳的時候他才發現，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飯已經做好了，是顧歸玨下廚。

    顧歸玨不僅喜歡美食，而且他自己的手藝也很精湛。平時在家吃飯，基本上都是顧歸玨主廚，林卻在一旁打下手。其實林卻也會做簡單的菜肴，但他覺得都沒有顧歸玨做的好吃，也許是因為除去男人出彩的廚藝，還有一分幸福和被寵愛的味道在里面。

    林卻被拴在了餐桌旁邊，他端正地跪在桌角處。

    狗狗用餐的方式其實對于今天的他來說，算得上是一種關懷。他屁股上傷口未愈，痛癢難忍，剛才爬動的時候，不慎扭到還會刺疼，更遑論坐在椅子上用餐了。

    雖然是午飯，但林卻兩頓未吃，顧歸玨只煮了青菜粥，里面擱了些許胡蘿卜丁和碎豆腐，滿滿地裝在白瓷盆里。

    他盛了一小碗端給林卻，林卻以為要自己低頭去舔食，卻沒想到顧歸玨輕微挪動了下椅子，附身舀了一勺喂到他嘴邊。

    清淡的甜菜粥下肚，食道里都是暖暖的，林卻鼻子一酸，眼睛里好像有什么東西要流出來。

    他暗罵自己沒骨氣，他本不是一個軟弱愛哭的人，但是最近怎么頻頻流淚呢。

    顧歸玨一勺一勺喂給他，林卻連著吃了三碗才覺得有飽腹感。他剛感覺到飯飽，顧歸玨就撤去了喂食的碗碟。

    接著顧歸玨又端著那碗給自己盛了一份，沉默地吃起來。林卻不能吃太刺激的食物，所以顧歸玨也就沒做別的東西，林卻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林卻跪在旁邊凝視著用餐的顧歸玨，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湯匙，動作優雅地喝著粥，讓他情不自禁地迷戀其中。

    自己為什么會那么蠢呢，鬼迷心竅地信了江舒。

    江舒……

    林卻心底閃過一絲痛，他堅定地搖搖頭，不行，不能想他了。

    就算是……

    總之，現在只要看著顧歸玨就好了。

    －

    今天的陽光不怎么明亮，到了下午兩三點光線最甚的時候，屋子里也是暗沉沉的，好像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林卻安靜地窩在地毯上，顧歸玨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手指偶爾會觸碰到林卻的頭發，林卻感受到以后就更緊密地湊近他，依偎在他的大腿處。

    顧歸玨察覺底下的小動作，暗嘆一聲，手掌安慰地撫摩著林卻的頭。

    顧歸玨一直都沒有說話，但林卻覺得此刻的安逸已經十分難得，仿佛歲月靜好，世界渺小到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他不奢求什么，只希望時間過得再慢一點。

    林卻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然后被忽然搖醒，顧歸玨暗沉著臉，朝他催促道，“快起來，穿好衣服去學校?！?/br>
    林卻還有些茫然，“主人，怎么了，現在回學校是有什么事嗎。”

    顧歸玨這次的語氣帶上了急躁，“江舒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