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淺燈深，夢里云歸何處尋。”段云歸在紙上寫下了這句話，“這就是我名字的來歷。”

    這名字是段云歸出生之前，段父就取好了，只可惜發覺段云歸是個雙兒后，段父就沒在段云歸身上留下過多少的關注了。

    這也是秦弈頭一次知道段云歸的過去，先前段云歸不說，他也就沒問過。

    沒待秦弈細問，段云歸下一個問題便冒出來了，“你先前有沒有和其他人好過啊。”

    秦弈果斷搖頭。

    段云歸當然信他，“那他呢。”

    這個他自然就是秦漠了，秦弈微微帶了些笑意，“他有過一段。”

    段云歸梗著腦袋有些酸意的問：“誰啊？”

    “就是村里養了鴨子那家的李亭亭。”

    段云歸腦子里想著那是哪家的姑娘，約莫著是有些印象的，那姑娘長得小小的一個，模樣不甚出彩，但瞧起來是個十分乖巧的姑娘，現在這姑娘已育有一兒一女了。

    “那李亭亭有來過家中嗎。”

    “未曾。”

    段云歸又繼續追問，“他倆是兩情相悅么。”

    “不知，那時候娘說李亭亭適合做妻子，秦漠這才與她相處。”

    段云歸哦了一聲，這聽起來倒像是父母之命了，段云歸實在是不老實，說話說著那手就在秦弈身上倒騰，秦弈本身穿得就薄，他的手掌往里一探就挨著皮rou了，蜜色胸膛半露，他跟把玩什么物件一樣在上頭摸摸搜搜的。

    “那小寶呢。”秦弈捉住他作亂的手。

    “我自是未曾有過。”段云歸并未說謊，他在段家連人都見的少，別說有沒有過風月之事了。

    門口突然傳來響動，段云歸趕忙從秦弈身邊坐起來，坐直了身子作出一副正經的模樣。

    孫小石怯生生的露頭出來，他連頭都是半抬，瞧著十分膽怯，“段郎中……”

    “怎了？是不是蘚病又犯了。”段云歸看起病來倒正正經經，說話也帶著股子嚴肅。

    孫小石搖搖頭，他扭捏坐下，手指不安的捏著衣裳，“不是，我……我……”

    他看了眼段云歸，又看了眼段云歸身旁的秦弈，我了半天才磕磕絆絆開口，“我想和您學醫。”

    段云歸正愁此事呢，想要去鎮上住，得先把這件事解決了，師傅賈郎中年逾古稀，已經不適合勞累了，要是再叫他給村民看病，段云歸實在是不忍了。

    他立馬帶了笑，“可以，當然可以。”

    孫小石也笑起來，“那就謝謝您了。”

    孫小石實在是個秀氣的可人，他過分消瘦的臉頰更是顯得那雙眼睛又大又圓，他身量不高，若是為他梳洗打扮一番，他甚至是要俏過女子的。

    段云歸也未教過他人，便只好學著賈郎中，先從認藥材開始，孫小石態度誠懇熱切，段云歸挑不出毛病，只道村民看病的事算是后繼有人了。

    秦弈去了廚房燒飯，孫小石才紅著臉和段云歸說緣由：“我也是個雙兒，所以我……想和您學些東西，從小父母和jiejie就不讓我和人接觸……”

    果真還是被孫小石瞧見了，也幸好孫小石瞧著沒甚惡意，不會拿這事做文章，段云歸暗暗安了安心，“你想學我一定會教你，雙兒也是個尋常人。”

    “您人真好。”孫小石笑得靦腆。

    雖說心里是愿意教孫小石的，但孫小石并不識字，從小也從未學過什么知識，教起來是有些費事的，待到秦弈燒了飯出來，孫小石才記了架子上的三種藥材。

    這架子是秦弈給段云歸制的，上頭從上至下曬著二十多種中草藥。

    段云歸要去地里送飯了，便道：“小石，你先回去吧，我得去送飯了。”

    孫小石有些急切，“段郎中，是不是我太笨了……”

    段云歸急忙解釋，“沒有沒有，我真的要去送飯了，你可以下午再過來。”

    孫小石這才點點頭，手攥著衣裳走了。

    旁人一走，段云歸又跟無骨軟蛇一樣往秦弈身上貼，秦弈無奈笑著又跟他親親熱熱鬧了半晌，這才相攜去給秦漠送飯。

    秦漠遠遠就瞧見段云歸那得意的小模樣，這黑了一上午的臉一下子就有了喜色，他端著水罐倒水洗了洗手，　這時間也不短了，也不知怎么就不見一絲煩膩，反而是越來越喜歡段云歸了。

    段云歸過來就要往秦漠身旁湊，秦漠用手鉗著段云歸的胳膊不叫他過來，“我身上都是土。”

    他才不管不顧呢，硬是挨在秦漠身邊，“我都沒嫌棄你嫌棄甚。”

    秦漠失笑，一把將段云歸箍到身邊來，他一瞧這菜色，就知道這午飯一定是秦弈燒的，“這是秦弈燒的吧。”

    段云歸撇嘴道：“你嫌我燒的不好吃？”

    “怎會呢，吃了死不了就算是好吃。”

    段云歸作勢錘了秦漠一下，這一拳頭倒像是軟綿綿的棉花拳法，讓秦漠不禁心生憐愛，“上午在家玩甚了。”

    “沒玩，不過我知道了一點之前不知道事情。”

    秦漠吃了幾口飯，“甚事了。”

    段云歸調皮道：“你的過往風月。”

    秦漠差點將那幾口飯嗆出喉嚨來，“我怎的不知。”

    段云歸故作遺憾姿態，“嗨，你和亭亭手牽手的在田里散個步，散的盡興了再親那么幾下，可是美事。”

    秦漠咳了幾聲，“那都猴年馬月的事情了，人家現在都兩個娃娃了，再說了，我自己怎的不知我還與她這樣那樣了。”

    他說著瞪了秦弈一眼，“秦弈，你和小寶胡說甚呢。”

    秦弈笑而不語。

    段云歸嘖嘖兩聲，“自己做過的事情可不要不承認啊。”

    “嘿，你這臭小子，來勁兒了是不是，自己在這胡扯亂扯的事情偏要往我身上安。”秦漠伸手啪的一下拍在段云歸的屁股上。

    大庭廣眾之下就被秦漠打了屁股，段云歸霎時間有些臉紅，他撇起嘴，“被別人看到了怎么辦！”

    “那又如何，我打的是我媳婦兒的屁股。”秦漠說著還在段云歸臉上咬了一口。

    這邊兩人正玩鬧著呢，孫小石拿著一個竹籃子過來了，他還是那樣膽怯，聲音小小的，“段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