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周鷙群把煙丟出窗外,看著沈懷頌坐上來,把藥放進嘴里,接著扭開礦泉水,脖子一仰就吞了進去,他伸出手背擦了擦唇邊的水漬,總算放下了心轉頭看著周鷙群說:“回去吧,等會兒頌詞醒了,兩個人都不在就得哭了。” 周鷙群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看了會兒,接著才回過頭發動了車往別墅開。 “是不是快暑假了,要回A市嗎?”周鷙群轉動著方向盤,看著窗外問道。 這一晚上的折騰,讓沈懷頌完全清醒了,想到之前說酒話泄露了高中喜歡他的事,還和他zuoai,不禁看著窗外有些出神,說道:“快了,會回的。” 周鷙群臉上看不出神色,接著說:“把頌詞也帶回去吧,不然一個暑假見不到你,也練不了說話,明年他就要上幼兒園了。” 沈懷頌這才回過頭,放在腿上的手指有些蜷縮起來,猶豫的說:“可是...可是我mama也在家。” “那也是她的孫子,阿姨不會這么無情連家都不讓他進吧?”周鷙群用著相信的口吻,故意這樣說道。 沈懷頌咬了咬下唇,思慮了片刻,主要是頌詞確實很乖巧,如果養母對頌詞產生了感情,到時候不好收場,可是頌詞要上幼兒園了,練習也不能松懈下來,他咬了咬牙,才說:“那我暑假不回去了,找個兼職,留在北京陪頌詞練習。” 周鷙群臉上出現個不易察覺的笑容,手指一下下敲在方向盤上說道:“你找什么兼職?剛好公司助理辭職了,你可以頂上,上下班方便,時間也吻合。” 沈懷頌沉默了,兩個人那就天天在一起了,但是時間確實貼合,而且也方便,內心掙扎了會兒,他慢慢說道:“可以...但是今天晚上的事,是因為我們之前都喝醉了,我以后不會再跟你上床了。” 周鷙群面沉如水,輕輕嗯了一聲,聽不出什么情緒。 車停到別墅門口,周鷙群手機忽然亮了起來,沈懷頌無意中瞥了眼,看見備注是阿毛。 “你先回去吧,我抽根煙再進去。”周鷙群說完,沈懷頌先下了車進屋,打開主臥門見頌詞熟睡著沒醒,他去換了睡衣再輕手輕腳躺進去。 周鷙群在車里回復阿毛的微信,剛好有個小姐在宿舍角落翻出了幾盒,他轉了筆賬過去,讓他獎給那個小姐,接著鎖了屏,點起根煙想之后的路,本來如果沈懷頌沒有喝醉透露那些話,他真打算放他好好去過日子,可是現在,他改變了心意,什么各自安好,都他媽是屁,他要讓沈懷頌回心轉意,死心塌地的留在他身邊,而且要風風光光的大辦婚禮,給彼此個名分,還有很多事要辦...一件一件終會駛向他要的方向,周鷙群熄滅了煙,車里馬上變得烏漆嘛黑。 第二天一早,周鷙群抱著頌詞下樓吃早餐,過了會兒沈懷頌才渾身腰酸背痛的下樓。 “mama...你不..舒服...嗎?”頌詞乖乖坐在位置上看他不時就揉著自己的腰。 沈懷頌臉一紅,見米阿姨聽見也怔了怔,他有些窘迫的剛要開口,周鷙群伸手在面包上涂著果醬,忽然淡淡的說:“以后爸爸mama不會陪你睡了,你要學會每天自己睡,打雷也是一樣,你是男孩子,總是跟父母睡,像什么話?” 頌詞睜大了眼,扶凳子上站了起來,生氣的說道:“可..可是!mama..每天..都跟..我睡的!” “以后就不會了。”周鷙群冷著聲說,罕見的這種語氣,頌詞一下就哭了出來,早餐也不吃了,手不停的在臉上擦自己的眼淚。 沈懷頌心里清楚頌詞這個睡覺習慣確實不好要改,本來他就渾身酸痛,還得俯下身把頌詞抱起來安慰他,頌詞摟著他的脖子,眼淚鼻涕都擦到他睡衣上去了。 等到了晚上,沈懷頌硬著心無視頌詞的挽留,把衣服那些都搬到了側臥,他洗完澡,頭發上的水還沒擦干凈,水珠滴在脖子上,順著白嫩的脖頸滑進后背里,突然就聽見了敲門聲,他趿拉著拖鞋走過去開門,周鷙群就拿著換洗衣物在門口站著,頭發是濕的,還在往下低著水,結實的上半身掛著些水珠,按照肌rou的線條往下流動。 沈懷頌下意識的躲到門后,只探出個腦袋出來警惕的問:“敲門干嘛?” “洗到一半熱水器壞了,到你房間洗個澡。”周鷙群說著,沒經過同意就徑直走了進來。 他直接往浴室走,沈懷頌在后面跟著問:“可是昨天晚上你的房間熱水器都是好的啊?” 周鷙群忽然停住,沈懷頌還來不及停腳,額頭撞到他背上,他轉過身盯著他慢慢低下頭,沈懷頌以為他要吻他,仰過頭把臉轉開,急急忙忙說道:“周鷙群,你不要以為我跟你上了次床,就可以對我耍流氓!” 周鷙群俯下身撿起掉在地上的衣服,戲謔的笑著說:“誰耍流氓?我衣服掉了低頭撿而已,而且你都跟我到浴室門口了,是要一起洗嗎?” 他說完,還眼神輕薄的打量著沈懷頌穿著睡衣的身體。 沈懷頌抬眼一看,確實都到浴室門口了,轉身就想走,忽然被一只手拉了過來壓在墻上,周鷙群鎖住他兩條手在頭頂,眼里閃過一絲危險的光,俯身在他耳側說道:“你都說我耍流氓了,我不耍豈不是白挨這聲罵了?”他雖這么說,手上并沒有任何動作。 “那...那對不起...”沈懷頌不占理,于是垂下眼輕聲說。 周鷙群忽然松開了他的手,轉而拉開浴室的門,聲音冷硬的說:“如果你不記得了,我就再說一次,你永遠不必對我說對不起。” 花灑出水的聲音傳了出來,沈懷頌還站在門外,緩了會兒才慢慢回床上。 真好笑,好像比起自己,周鷙群才像那個受害者,敏感的一句話就能挑起他的情緒。 他笑著笑著忽然哭了出來,掀開被子就把自己藏匿了進去。 等周鷙群出來的時候,看見沈懷頌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了黑色軟軟的頭發,他抬手想摸上去,卻還是跨步走了出去。 暑假很快就到了,周鷙群自從那次回來之后,天天都在家,之后連東西都在沈懷頌沒注意中搬了回來。 夜總會包廂里,周鷙群坐在沙發上前傾著身子叼了根煙進嘴里,阿毛馬上湊上去點了火,問道:“周哥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了?” 周鷙群把嘴里的煙夾在手指間,晃了晃酒杯里的酒,緩緩啜了一口,慢慢說道:“你去找高二那次教訓汪和的那幾個人,壓著他們去給汪和父母下跪認錯,再用個名頭,贍養汪和的父母。” 阿毛一聽汪和的名字,有些茫然,但很快想起來了,為難的說:“那次是在別的學校找的幾個混子,只怕不太好找了...” “不好找也要找,如果他們不愿意去,打斷腿也要帶過去。”周鷙群吸了口煙,接著在煙灰缸里掐熄,他站起了身,阿毛見他要走,也站起身問:“周哥怎么突然想起汪和了?” 周鷙群停住腳,淡淡的說:“欠你嫂子的。” “嫂子?這和嫂子有什么關系?難道嫂子以為是你做的?要不然我主動去認錯,人是我找的,也沒想過這幾個傻逼下手會這么惡心人!”阿毛著急的解釋,大有下一秒就去沈懷頌面前負荊請罪的架勢。 周鷙群抬手示意他不用說了,轉頭聲冷的說道:“那也是我讓你找的,沒什么兩樣,去找吧。”接著走了兩步,又停下說:“找到了先打電話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