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就再見》20 你似乎不太相信,是他以前對你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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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封哥,按你這語氣,你不會認真的吧?”那女生驚詫道,“你這么年輕,就要定下來了?” “是啊,”封重含笑說,“我喜歡他,為什么不早點定下來呢?” 朱秘書力求逼真,只好在那里自顧自地照鏡子,因此沒有見到鐘幕神色倏然變了。 封重說的這幾個字像什么過分甜蜜而險惡的鐐銬,近距離看去,只見鐘幕臉頰兀的泛起淡粉,眉眼間那抹帶著郁色的嫵媚頓時鮮明到仿佛能掐出水來,偏偏瞳孔干干凈凈,冷淡中透出些許茫然。 ……這是怎么回事? 這一刻鐘幕心里突然升起一種渴望,想要抱著什么東西去磨蹭和摩挲,心臟咚咚咚地在心里狂跳,血液流淌的速度急得令人發暈。 他沉默著忍耐身體里莫名涌上的情潮,手伸出抵著鏡子,往朱秘書那邊輕輕一推,封重的臉頓時消失了。 “小鐘?”朱秘書關心道,“是我鏡子太大擋著你位置了?不好意思之前有個小鏡子被我侄女借走了……” 鐘幕微笑著搖頭表示沒事,沒有人知道,此刻他心里正極度焦慮著。 ——最關鍵的解釋變量直接是錯誤的嗎? 可是他通過觀察和推理得出的整條邏輯鏈都是自洽的,這個改變根本沒有依據。 對,封重剛才是不是給出了解釋?說……之所以看起來沒有感情,是因為不想耽誤他考研,所以一直在克制。 鐘幕于是認真地翻找過去可以證明封重一直在“苦苦壓抑”自己的記憶,結果回想出來的基本都是限制級畫面——兩人白天一個上學一個上班,中午鐘幕是趴桌子上睡的,晚上十一點回來的時候,哪怕沒有被一天的學習折磨的身心俱疲,也絕不可能精力充沛神采奕奕了。 回到公寓后,鐘幕基本遵循“聽封重講題——洗漱——上床——睡覺”的流程,除了早上吃早飯、晚上一起回家、挨著看專業課題目以外,他能回憶起來的,只有封重在床上的模樣。 溫和的,帶著淡淡笑容的,偶爾瞥過來的目光不是讓人全身發冷,就是令人臉頰莫名發燙。 “小鐘,怎么了?”朱秘書突然壓低了聲音問他,語氣亢奮,“我聽到封經理說喜歡你啊!天哪,這算是告白嗎?我還從沒聽見過經理說喜歡誰。” “額……小鐘,看你的樣子,是不太相信?是我們上司以前對你不好嗎?” “……” 鐘幕沒有回答。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朱秘書的問題猝不及防勾起了他的一段回憶。 時間不長,發生在他和封重第一次上床之前。 那天天氣不錯,距離咖啡館里的公司理財考試已經過去三天,鐘幕中午回寢室睡覺時,收到了封重的消息。 ——【考核通過。找個時間談一下后續的輔導安排吧。】 【一會兒這個號碼會來加你,是我的私人秘書,他將給出我最近三天的行程安排,麻煩挑出你也有空的時間段。告知秘書,他會來安排的。】 這應該是他們重逢后第三次交流,當時的鐘幕心想。 分別是不耐煩、疏遠和公事公辦。 仿佛曾經大半年的相處如同過眼云煙,現在兩人只是單純的考研與輔導考研的關系,一方完全沒有開口“回憶往昔”的意圖,鐘幕也禮貌地隨之沉默。 可能是覺得那段經歷沒什么值得提的;或者并不想跟自己有太多糾纏,沒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不識好歹地通過了考試,便只能履行約定吧。 鐘幕后來挑了今晚和明晚兩個時間段,于是他在那天晚上八點看到了封重。 當時封重是開了車來學校的,鐘幕正要進后座,男人指了指副駕駛,笑著說:“來這里說話方便點。” 坐上去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封重就傾身過來,非常有紳士風度地給他系安全帶。 一只骨節分明的、屬于成年男性的手,抓著黑色帶子帶橫過來,尼龍帶沉沉壓在鐘幕胸膛上,那只手在鐘幕腰間停留了片刻。 仿佛再用手掌衡量鐘幕腰肢的尺寸,能不能一把握住,用力的話會留下多深的印子…… 鐘幕只覺得讓別人來系安全帶似乎比自己親自弄要更不知輕重點,胸口被壓得有些疼。 “咔嚓”一聲扣好,封重重新挺直身體坐回駕駛座,嘴角帶笑,卻根本看也不看鐘幕,仿佛有意劃開距離。 他很詳細地詢問了鐘幕的學習計劃和作息安排,大到選了哪家機構的專業資料、數學跟的哪個老師、目前哪個階段第幾遍了,后續規劃和暑假實習問題;小到鐘幕的飲食偏好、喜不喜歡吃甜點、平常放松時的玩樂、睡前一般做什么。 “數學選的張宇,于炳森和李永樂,基礎課本第一遍快寫完了。”鐘幕說了幾個市面上赫赫有名的老師。 封重沉吟道:“唔,公共課基本是一個完全信息市場了,這幾個老師都沒問題,選適合的就可以,最好用每個老師配套的資料,不要混用;以及選好了之后就不要再換老師了。” “你復習比別人晚,就別管別人的進度,畢竟二戰的、故意夸大其詞的、光看不動筆,或者不記筆記,邊學邊忘的……每個人學習能力和習慣都不一樣,你專注自己的計劃就好。” 鐘幕認真點頭。他感受到封重確實非常專業和嚴謹,自己如同面對教導主任一樣,每天的生活軌跡在各種問題下被盤了個底掉。 討論到最后,封重非常自然地囑咐鐘幕:“如果有女朋友的話,關系穩定就繼續保持,但是減少見面,一周一次就差不多了,一般情況下不要一起復習,你們兩個人節奏都會被影響。” 鐘幕說:“學長,我沒有對象的。” “嗯?”封重偏頭,那是他這個晚上第一次正視鐘幕的雙眼,不知為何,男人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學弟這種長相,難道一直是單身嗎?還挺令人意外的。” 自己的樣子怎么了? 鐘幕心里略有疑惑,要說他對自己長得不錯一無所知那是不可能的,但畢竟鐘幕不屬于現在的主流審美,而且各種短視頻和娛樂圈里,天然的后天的技術處理過的,導致比他好看的一抓一大把,他還不至于人見人愛。 ——然而現實生活中,鐘幕確實是罕見的漂亮,況且他更令人欲罷不能的是周身那股難以言喻的氣質,這是鏡頭不好呈現出的,在某些人眼里,簡直惹眼的仿佛一片荒野地上沉默含苞的野罌粟,難以想象竟然還未被人采擷。 看見鐘幕點頭,封重臉上笑意更深:“這樣最好。正式復習之后,哪怕喜歡也不要去嘗試了,會耽誤你學習的,感情上的問題都等考研后再說。” 鐘幕說:“學長放心,我有分寸的,既然知道現在不應該談戀愛,那我后面就不會起這種心思,我不會在這種時候喜歡別人的。” “如果是對你告白呢?” “婉拒。”鐘幕的回答毫不猶豫,“研究生畢業之前應該都不會考慮。” 不知為何,聽完鐘幕的話,封重臉上的笑容反而淡了些許。男人頓了頓,最后對鐘幕道:“那以后上完自習來我的公寓吧,我每晚輔導一小時。” “謝謝學長。” 第二天晚上鐘幕如約來到了公寓,是封重開的門,還讓鐘幕往門鎖上錄了指紋。 進來后鐘幕才發現,教學地點在書房的那張大紅木桌子上,他們并排坐,兩張沉重的靠背椅卻不知為何離得有些遠。封重在自己位置上坐姿端正,每次鐘幕只好努力斜過身子問題目。 “請問這題石油的現金流……” 他全部心思都放在題目上,眼睛盯著資料,手憑借印象在桌子上摸索著找鋼筆,結果筆沒摸到,摸到一片溫熱的皮膚。 皮膚觸感粗糙而暖和,鐘幕一時沒忍住,輕輕摸了兩下。 摸到一半,這抹熱度便瞬間退開,速度快得更像直接甩開了鐘幕的手。 “……” 鐘幕把視線從題目上挪開,移到旁邊男人的臉上,封重卻在同一刻偏過臉。 在鐘幕的角度,只能看見封重下頷緊繃著,似乎在強行忍耐什么。 “你是不是又……沒什么,我去一下洗手間。鐘學弟,你自己先看看吧。” 不等鐘幕回應,封重便起身匆匆往外走去。 鐘幕看著封重迅速離開的身影,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指,靜靜等著臉上的熱度緩下來。 以后千萬要注意。鐘幕在心里警告道。 自己已經因為這件事吃了多少教訓了,怎么還不長記性?除非對他有好感的人,不然一般人很不喜歡有肢體接觸的。學長估計是去洗手了。 后來一直到第一次上床前,兩人都是這樣度過——刻意的保持距離,不說一句讓人誤會的話,封重甚至很少和鐘幕對視。 連隨意的閑聊都沒有,所有話題都圍繞專業課展開,如同一對帶著疏離的師徒,考研是倆人唯一的聯系。 ——鐘幕當然可以清楚感知到這是“不喜歡”的信號,男人和三年前的態度差別太大了。再說,如果真的有什么,就是自毀諾言了。 這樣的表現,封重為什么會認為是“喜歡”?難道就像他自己說的,怕耽誤考研嗎。但這不能解釋全部疑問。 現象和語言發生矛盾,這面鏡子的出現也過于刻意……咖啡廳里,鐘幕看了眼表情無辜的朱秘書,禮貌地沒有說什么。 如果有意想讓他聽到這段話,動機是什么? 無數誤差項一時之間接連冒出,鐘幕想冷靜思考片刻,但封重那句不知真假的告白又讓他思緒混亂,甚至有些心浮氣躁。 應該……鐘幕正要開口,手機突然開始振動,他低頭看去,發現是舍友發消息過來,告訴鐘幕“有急事”“趕緊來宿舍”。 “不好意思,我有點事,您慢慢吃,賬我已經結過,就先走了。” 鐘幕笑著和朱秘書點點頭,得到對方的回應后便起身離開。 “……” 見到熟悉的身影推開玻璃門,余光目送著直到消失在拐彎處,封重也不再繼續演了,幾句便打發掉對面的女生,送人離開后轉身回來。 他沒有回到自己原本的卡座,而是來到朱秘書對面,坐在剛剛鐘幕的座位上。 “怎么樣?” “按經理的吩咐都辦了,”秘書完全不像面對鐘幕時那副模樣了,語調沉穩恭敬,“第一次試探時,動作和行為沒問題,但我的語氣比較夸張,表情也是。鐘先生似乎并沒察覺到異常。” “第二次做了夸張的動作,行為不合常理,鐘先生似乎發現不對勁了,好像也不太相信經理說的話。” 封重沉默不語,他輕輕叩了叩桌子,拿起面前鐘幕喝過的榛果拿鐵喝了一口。 “行了,做的不錯,記在這個月績效上,”男人笑了笑。 “第一步而已,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