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新電影大致內容圍繞著一個貴族家族誕下的象征著不祥之意的雙生子展開，哥哥作為繼承人培養，而本被掐死的弟弟則被不忍的仆人偷偷扔到了貧民區，卑賤身份的弟弟在與坐擁財富的哥哥相遇之后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嫉妒之火使他展開了取代哥哥的地位爭奪一切的行動。一人飾演兩個不同性格的角色雖然具有挑戰性，但是更勾起了溫緋的興趣，以及最重要的原因是這部電影的導演是他的外祖父ey的學生An。An是和ey最親密的學生，他的拍攝手法帶著ey早期熱烈濃厚的影子，這也讓溫緋很期待能與他合作。

    “拿到這個劇本時，我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An和溫緋坐在一個有著復古氛圍的餐廳靠窗的位置，他抿著手里的香檳，圓黑框的眼鏡染上了餐廳里昏黃的燈光，“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四歲，在IDFA上，ey獲得了Joris　Ivens　Award，他抱著你一起參加。”

    “是的，那部片子的名字是，是我從出生到三歲的生活紀錄片，那是papy拍攝的第一部紀錄片。起因是那時候有一些聲音說他只會用沖擊的rou色來鋪襯電影，不過是一部部華麗的色情片罷了。于是papy氣憤地決定去雨林或者極地拍攝紀錄片，在那之前遇上了我的出生，故事的主角就變成了我。”溫緋談起十分疼愛自己的外祖父時，神情總是充滿了崇拜，“他獲獎后，可是狠狠地嘲笑了那些人，‘看來，無論是在制造生命還是觀察生命上，我都更勝一籌’　。”

    “老師總是那么的驕傲，你很像他，所以我一直在期待你來到我的鏡頭里。”An很欣賞這位老師的繼承人，他看著他穿梭于不同的片場，從一個蹦蹦跳跳的小男孩長大成現在這個高過自己一個頭的青年。“我也很期待你能給我一些指導意見呢，然后我們一起拿個大獎哈哈哈哈哈……”

    “為什么不？”溫緋抬眉一笑，飲空杯中的香檳。

    溫緋很快地投入到了電影拍攝中，一切都很順利，除了偶爾接到Matthew催促他寫歌的電話。

    北京某個攝影棚

    楚澄正在拍攝一條代言廣告。

    “咔！辛苦辛苦！”他的助理小考趕著抱著一大堆東西跟著他一起進入了化妝間，等待化妝師給卸掉妝發。

    “澄哥，那邊出了點問題，楊姐說讓你先不要進組，他們還在協商中。你想不想知道發生了什么？”小考殷切地看著楚澄，臉上寫滿了‘快問我快問我’！

    他的助理是個小話癆，憋不住話，不讓他開口的話，他就得急得上跳下竄了。楚澄嗯了一聲，讓小考盡情地開口。

    “就是，就是那個孟才哲那邊不愿意演沈樂遇啦，他們分析了之前的那些耽改，認為攻方比那個受方更有熱度，沈樂遇這個角色充其量就是個男二，還說你和他咖位差不多，不愿意給你做配。”小考說著說著氣憤起來，“什么人啊這是，他才火了多久，就尾巴翹天上去了，說這種話，真是好笑死了！孟才哲的意思就是要么把季絡的角色給他，要么就去拍另一部耽改劇當名副其實的男一角色。”

    “然后呢？”楚澄記得合同都已經簽了，倒是沒想到還有反悔這種做法。孟才哲他試鏡的時候見過，他現在正在勢頭上，比自己熱度要高得多，所以楊姐才讓他接的這部電影。一方面是孟才哲長相不錯，更容易有所謂的cp感，另一方面是這種題材吸引的流量大，作為他的第一部電影，更為穩妥一些。前期的物料造勢都已經投下去了，不知道會怎么收場。

    “哎呀，楊姐是肯定不會退步的，再說我們都簽好合同了。不過孟才哲那邊還沒簽，所以找他的時候，他就動搖了。現在不知道是誰走漏了消息，網上都在議論紛紛呢。不過，澄哥你放寬心態，這部電影是奚慈導演自己的改編的，選擇權在她的手上，她對你很滿意，認為你更符合季絡這個角色，就不會亂改人選的。只不過鬧這一出，肯定要拖延開機時間了。”

    “你別cao心了，我們就等通知好了。”楚澄不在意地擺擺手，準備收拾收拾結束這一天的工作了。

    網絡上關于換角色這一消息議論紛紛，孟才哲最終還是選擇了。作為原著作者又是導演的奚慈此時正焦頭爛額地躺在沙發上。作為同期的耽改作品，和雖說一個是電影，一個是網絡劇，但顯然后者更為有優勢一些，畢竟專門空出時間去電影院的人還是少數，手機視頻就能看的網劇更為方便一些。好不容易定下的演員，怎么短時間之內再找一個合適角色的，并且還要名氣比孟才哲更大的，不然怎么抗得住敵對的呢？

    奚慈不想再去看網絡上的議論，只會越看越煩躁，也不想去回復那些如入了紙簍的廢紙般的消息，除了一個人的，還沒想好怎么開口跟他傾訴煩惱時，他就先打來了一個視頻通話。

    “喂，齊汀……”

    “小慈，怎么你的聲音有氣無力的？”不同于和溫緋相處時的大聲嚷嚷，齊汀面對女朋友時，是柔情萬般。

    “沒什么，只是電影主演出了一點問題……”奚慈站起身，走到冰箱前倒了一杯冰水，“你下戲了？”

    “沒有，在等下一場夜戲。”齊汀特地繞過人群走到安靜的角落，“你今天都沒有發消息給我，我很想你。”

    “我今天很忙，而且我也……”不太喜歡膩歪的。奚慈是一個情感比較冷淡的人，對于他人太過于熱烈的接觸，她總是不太適應，所以她之前的工作生活都是一個人窩在房間里，用鍵盤敲打出一個又一個故事。這次選擇導演拍攝自己的作品，對于她來說是十分有壓力的，前期的準備工作，改編劇本，挑演員，找投資商等等一步一步都走得踉踉蹌蹌。

    “我知道的，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有在想你，你不用回復我什么。”齊汀把手機拿遠了一些，讓自己的臉完整的出現在屏幕上，笑著說道，“實在找不到人的話，我可以演，我這咖位不知道奚導看不看得起？”

    “哈哈哈，你價太高，我可請不起！”奚慈看著手機屏幕里的男友，比起下午她快要挑到眼瞎的那些剛入圈不久的男演員，真的不知道帥氣多少，而且齊汀的演技也是有目共睹，肯定能為她的電影贏得大量票房，說不心動是假的。但是又想到前段時間因為官宣兩人的戀情，他承受了不少的壓力，奚慈不想讓他再多添煩惱。　“別鬧了，你的形象可不符合那個角色。再說了你不是剛進組，好好拍戲。”

    “好吧，工作人員叫我了，先拜拜～”齊汀靠近屏幕親了一下，“小慈拜拜～”

    “拜拜～”奚慈對著手機揮了揮手，看到對面臉馬上垮下來的小喪狗，她笑了笑，趕緊補上了一個雙倍親親，小喪狗馬上變成了快樂的小狗狗。

    “你早點休息，我會想辦法的，包在我身上。”

    “好～”

    法國　盧瓦河谷

    “Salut～”溫緋靠在古堡的窗臺上，背后是絢麗的夕陽和迎著日落而歸的飛鳥，接通了齊汀的視頻通話，“你那邊快兩點了吧，這么晚找我……怎么？和你的小貓咪鬧不愉快了？”

    齊汀把手機固定在一個合適的角度，拿著毛巾使勁擦干頭發上的水珠，“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我這一天天噴嚏不停歇的。”

    “我可沒空每天罵你，我忙著呢，Busy　Elias　！”

    “我有個事情拜托你，話說你現在在哪兒呢？”

    溫緋把手機鏡頭往下拉了拉，把身上的戲服展示給齊汀看，“回法國拍戲了，想我了？不湊巧，目前不太有空，An沒有給我假期的打算。”

    “糟心……”齊汀第一次求溫緋，沒想到連個機會都沒有，“奚慈不是在導電影嘛，但是男主角現在還缺一個，所以我想找你幫幫忙。”

    “奚慈？Minou？”溫緋有點故意的重復了一遍。

    “Oui.”齊汀點點頭，故意裝聾聽不見對面的笑聲。

    “哦～Quentin～”溫緋換了個姿勢直接踮起腳坐在了窗臺上，調戲人的表情收了收，“但是你知道的，我現在很挑劇本，Matthew給我每年拍戲的時間有限，再不把專輯搞出來，我就要吃官司了。”

    “我等下把整體大綱發給你，你可以先看下，如果擠得開時間的話，就當是我欠你一次。這是她的第一部電影，我不想她太過于挫敗。”

    “Quentin，你真是吃準了我受不了你這樣求我，好吧好吧，你發我吧，我考慮考慮。”溫緋輕輕地跳下窗臺，畢竟這飽經風霜的古堡可比他年紀大得多了，“還有，你是我朋友，不需要欠我，Bonnie　nuit！”

    收到齊汀翻譯成法語版本的劇本大綱后的溫緋，粗略地看了看，說實話，‘突然出現的陽光男孩成為另一個男孩生命中的光’這種拯救他人的戲碼不是特別吸引他。但是為了好朋友，他還是決定再仔細看看。其中一個文件夾里的資料吸引住了他，一張有些熟悉的臉龐進入到了視線里。楚澄穿著干凈發白的中式校服，背著一個普通的有些破舊的書包，黑色短發，低順著眉眼，比起之前見到堅毅的古裝裝扮，學生裝的他更讓人有征服欲，至少溫緋是這么認為的。

    “楚澄也參演？哪個角色？”溫緋打開了和齊汀的聊天框。

    “季絡，兩位男主角之一。”

    “他只和沈樂遇有隱晦的感情戲，沈樂遇，也就是想讓你救急一下的角色。”

    “但是劇本是可以改動的，你要是覺得不夠，可以讓小慈再加加！”

    “接嗎？”齊汀像是終于釣到魚的漁夫，有些焦急地拉著魚線，消息彈了一條又一條。

    這張季絡的定妝照，會是這么意外地出現在這里嗎？

    “齊汀汀這個狡猾鬼！”溫緋輕咬了下嘴唇，盯著那張圖片仔仔細細地端詳著，手指懸空繞著楚澄的臉畫了一個圈，“畢竟，Elias可是一個熱衷于幫助朋友的人。”

    溫緋掰著手指，計算自己的工作時間安排，恐怕他真的離被Matthew揍死不遠了。

    齊汀迷迷糊糊地在快要睡著的時候，終于收到了溫緋的消息。

    “最快明年三月。”

    “謝了，小祖宗，在法國的那幾年可沒白養你！”齊汀補了張‘不虧是我的好大兒’的表情包，然后興奮地給奚慈打電話，“喂，小慈～我幫你找著人了，但是人估計得三月份才能來，因為他這邊正拍著戲，你等等啊，我想想怎么給搭個三人通話，這小祖宗還沒有搞微信……”

    凌晨4點鐘，奚慈刷著手機里的各種消息，投資商、制片、劇組、媒體、甚至楚澄經紀公司方的解約要挾，多方面的壓力讓她煩躁得恨不得把自己埋了，如果說齊汀是鎮定劑，那么溫緋就是興奮劑。

    北京時間9點，電影宣傳號發布最新微博，劇組正常開機拍攝，附上演員定妝照。

    一時間，評論區炸開了鍋。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只官宣一位主角的電影。”

    “這是BL要改成BG的節奏？說好的不魔改的呢！導演你沒有心！”

    “這是有多急？飯都還沒開始煮呢，就先把鍋掀了。”

    “原著親媽又能怎樣，我兒要演奏一出獨角戲嗎？”

    “真的是太好笑了，怎么會有連主角都不知道在哪兒就開始進場的劇組！”

    ……

    娛樂營銷號那邊又是另一番風雨，紛紛開始猜測起了沈樂遇的這個角色由誰來出演。

    “小道消息，另一位男主角明年才能進場，聽說戲排不開。”

    “據說是齊汀來演，助陣女友圓導演夢。”

    “不會吧，不會吧，我要是齊汀的粉絲，不得每天給以淚洗面！”

    “樓上不要亂代表哦，齊汀這邊沒有任何變動，劇組拍戲中，別亂帶出場！”

    “楚澄這邊也挺慘的，拉郎都不知道該拉誰，每天對著空氣演戲。”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楚澄公司時刻傳媒已經對著劇本大改特改了，妥妥的大男主戲了！”

    ……

    開機拍攝現場，奚慈導演關于神秘男主角的傳言不做任何回應，關于劇本的改動部分也嚴防死守，不泄露任何細節。熱火朝天的討論在新年之后，熱度也漸漸淡下去了，楚澄的單人鏡頭也都將要拍攝完畢，整個劇組似乎都在等待那個人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