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終于殺青后的齊汀去酒店換洗一番后拉著已經睡醒的溫緋去預定的餐廳吃飯。

    車子里溫緋翹著腳，手捧著手機拇指上下翻動著，齊汀和他一起坐在后面，前排則坐著司機和助理。

    “Paul怎么沒有跟著你？”齊汀從車載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喝了一口，瞄了一眼身邊正不停刷著手機的溫緋。

    “煩。”Paul是溫緋的私人助理，“老是跟Matthew告我的狀。”

    “你這是活該！”齊汀笑著說，又仰頭喝了一口水，他還記得在法國的時候溫緋被Matthew追著跑的情景。

    “你的女朋友也過來嗎？”

    “呃……不了。”齊汀擰上了瓶蓋，表情不像上一秒那么開心了。

    “Sans　bgue！不用這么小氣吧！”溫緋收回翹起的腳，往旁邊踢了一下。

    “唔……她還沒接受……”齊汀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好像還生氣了……”

    “哈哈哈哈哈，齊汀汀你這很不行哦～”溫緋笑得縮成一團，然后就被齊汀扔過來的牛仔外套蓋住了腦袋。

    他把外套扔到一邊，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我都看到你們這邊的媒體報道了，看，我還有截圖呢！‘炙手可熱的年輕男演員戀上網絡作家’，炙手可熱什么意思，說你火辣？”

    “‘紅’！知道嗎？我現在可紅紅火火了！還有她現在要轉行做導演了。”看到溫緋一臉認真的問問題而不是戲謔的表情，齊汀像個備用中華詞典一樣給他解釋起了詞語，“形容人的氣焰大，權勢很大，原來是貶義詞，現在都被用來形容有熱度的人或事物了。”

    “看，這條，‘齊汀對此給出的回應是正在追求中’，so，Minou？”

    “Non，mon　Minou.”齊汀抿著嘴唇輕輕地彎了嘴角，就像校園里剛談戀愛的小男生。

    “噢哦！那我這次一定要見見她。快，打電話給她，打給她！”溫緋像個煩人的小孩子抓著齊汀不停地晃。

    “好好好，我會問問她的，別晃了，我等下吐你身上哦！”猛地收回手的溫緋剛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車子就在一家火鍋店停了下來。兩人從兩側的車門下來，溫緋的牛仔外套被他半系在了脖子上，沒戴帽子的小白毛在燈光下亮亮的。

    兩個人進到了預定好的包廂，火鍋和食材都已經在桌子上擺放好了，溫緋挑了里面的一個椅子坐下，把外套丟在旁邊空著的座位上。桌上的鴛鴦鍋咕嚕咕嚕地冒著氣泡，番茄和辣椒在各自的鍋子里翻滾著。齊汀先把大盤的牛rou下入鍋中，溫緋不愛吃內臟除了鵝肝，所以他連毛肚和百葉都沒有點。

    “放點蝦！還有小筍兒！”溫緋握著筷子指揮齊汀。

    “得了，A爺！”齊汀沒好氣地遵循指示把食材一一下鍋，他想起了第一次和溫緋吃火鍋的樣子，在法國的公寓里，被折騰得不耐煩的他差點沒把鍋底澆他頭上。

    “我下個月要回法國拍片子，但是要先試一下鏡。”溫緋咬了一口牙簽戳著的蜜瓜，“不過，試不試無所謂，大概率還是我的。”

    “電影嗎？什么題材的？”齊汀手不停地調著蘸醬。

    “雙生子，爭權。”溫緋咽下了口中的蜜瓜，伸長手去撈在鍋中滾動的牛rou，吹了吹大口塞進嘴巴里，雖然挑食但吃東西的時候會安靜不少。“Matthew不太想讓我接，但是我最近也沒什么靈感寫歌，就當給Neige和Rossi掙口糧費了！”

    “挺有趣的誒。我下半年的行程都滿了，不然也很想再回趟法國。”

    “去年的圣誕節Maman還很傷心你沒有來，你的禮物她都準備好了。”留學的時候他們會聚在一起過圣誕節和春節，回國后的齊汀因為行程忙碌在去年的時候爽約了，“一件深藍色毛衣，她自己織的，我的是粉色的。因為她加入了一個社區的毛衣編織興趣小組，我們全家都有，拆開禮物的時候，仿佛進入了哈利波特。”

    “哈哈哈……那我是變成了哈利的角色嗎？”齊汀把蝦剝殼裝進碗里再遞給溫緋，“那你怎么不給我帶過來？”

    “別提了，我還沒在家躺幾天呢Matthew就拽著我回了洛杉磯，往錄音室一關就是好幾個月。”

    “誰讓你整天就想著談情說愛的，額，désolé……”齊汀把小筍也夾到了溫緋的碗里，“和Fred真的結束了？”

    “嗯。”溫緋低著頭大口大口嚼著蝦rou，從紅油鍋里燙好的小筍辣得他的嘴唇有些發腫。

    “畢業兩年多了，我還是很想念公寓樓下小餐廳的鵝肝醬，要不我下個月也飛趟法國，順便把t阿姨織給我的毛衣帶回來。”

    “你別把我看成受了情傷的pauvre　petit，我討厭你現在的表情，深海怪物似的齊汀汀。”溫緋吹了吹guntang的裹著麻醬的肥牛，“毛衣我會給你寄的，那個餐廳早就搬走了，還有我的頭等艙旁邊可不想坐著你。”

    “OKOK！”齊汀氣鼓鼓地把剝好的蝦rou倒回了自己的碗中，溫緋握著筷子伸手就去搶，兩個人筷子打架，結果當然是敗給了擁有二十多年功力的齊汀。于是兩個人的合照里溫緋不客氣地賞了一個白眼。

    殺青后的楚澄疲憊地躺在酒店的床上，半吹干的頭發還有點黏黏地貼在臉上。打開微信，是經紀人發來的消息，讓他好好休息，還有就是重復過很多遍的，這部戲后你一定會大爆的。他面無表情地滑動了下手指退出了后臺，他知道公司挺著急的，這些年接了不少戲，無論是大導演的男二男三號，還是公司出資的男一號，都是不溫不火的狀態，并沒有特別地突出，但也并不是特別的無存在感，只能說沒有一個有個性的標簽吧，在娛樂圈不就是需要一個附在一旁的關鍵詞嗎？

    他打開了微博，發了殺青收工的配文，他不怎么玩這個，但是他的助理回來前叮囑了，還要帶上這部劇的話題，理由是多些熱度。他隨便刷了下評論，然后打開了熱搜榜，意料之中的看到了第一條的“齊汀”兩字，拍戲的這幾個月他都能看到這兩個字時不時地出現，畢竟是最近大勢的男演員，他聽小考提起過，他的助理，一個小話癆。公司也拿這個人舉例過，短短兩年接的作品都是大爆的大主演。意料之外的是這次旁邊還多了另一個名字“Elias”，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就點了進去。置頂的就是齊汀五分鐘前發的微博，一張兩個人用餐的合影，配字“帶小A爺來吃飯”。看著這張圖片里翻著白眼的人，啊，楚澄想起來了，下午那個破壞王。下面一條就是粉絲做的圖文介紹，“Elias　Clement　因名字誒利亞斯的讀音和其本人帶有侵略性的個性風格，中文昵稱‘小A爺’、‘甜A’、‘萊萊’、‘嬌妹’，電影演員，歌手，新專籌備中！”配圖有各個風格的，冷酷的，搞怪的，可愛的，楚澄點開了中間的一張動圖，蜷縮著的男孩從臂彎里抬起了頭，舌尖輕輕一勾舔過帶有血跡的嘴角，眼神里帶著不屑，然而下一秒卻大笑了起來，向著身后仰過去。動圖還沒有開始第二遍，經紀人就打來了電話。

    “小澄，休息了嗎？”

    “還沒有，楊姐。”

    “明天晚上有殺青宴對吧？”

    “嗯。”

    “那你明天在酒店好好休息，明天晚上的時候好好表現，多和組里的人啊拍些合照。讓小考給你定了后天早上的機票，回公司我們開個會，對你下半年的工作安排再討論一下。”

    “嗯，知道了。”

    “嗯，那你好好休息。對了，微博上多和你的粉絲互動互動，公司買的推廣不要浪費了。”

    “知道了。”掛了電話的楚澄對著天花板緩緩吐出一口氣，然后依照指示回復了幾條之前發的微博下面的粉絲評論。此時的熱搜榜上還是齊汀Elias，往下就是小A爺、八月你好、EQ上線、然后才是楚澄殺青。他關上了手機，插上充電線，按下床頭燈，戴上眼罩鉆進柔軟的被子里開始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