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發怒
段宏是個gay,這事還是在高中剛成年那段時間發現的。 高三生按照規定都必須住校,和他同寢室那哥們兒是他發小,小學到現在都一直在一個班里當同學,交情頗深。 有那么一天,他做了一夜光怪陸離的夢,夢里的人不是別人,恰巧是他那位發小。 結局言簡意賅,他對著發小那張熟悉到不行的臉…夢遺了。 其實一次也不足以證明什么,可過了幾天對方僅僅是無意間觸碰到他的胳膊,他就硬了。 帳篷撐得老高,寬松的校褲都難掩尷尬,但他發小不尷尬,還笑著安慰他:“年輕難免躁動。” 更尷尬了。 后來他硬了好幾次終于自暴自棄了,但他別說告白了,連一絲蹤跡都不敢露出。 這層窗戶紙捅破了,他怕兩人連朋友都做不了。 這份年少的悸動一直維持到了畢業,他的夢想是救死扶傷,便考了醫大,而他的發小去讀隔壁的商院了。 就在他上了大學都放不下這份可貴的初戀時,怎么都沒想到的是,他的室友,那個和他幾乎沒什么交情,上課都時不時躲著他的高冷男人,在畢業前夕居然向他表白了。 … 那天風和日麗,天空萬里無云,是個告白的好日子,段宏剛回宿舍就看見他那位喜歡獨行的室友坐在凳子上,一副等他回來的模樣。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顧澤,你有事嗎?”,語氣生硬,像在主動挑事。 但顧澤沒在意,“我想說…我一直挺喜歡你的。” 段宏倏地瞪大雙眼,“可,不是…額…”,這都什么事兒啊。 顧澤這人平時和他毫無交集,談何而來的喜歡啊,段宏有點納悶。 “你想說什么?”顧澤平靜地看著他,就好像表白與他無關一樣。 段宏斟酌了一下,換了個委婉的說法,“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顧澤沉下臉,惱羞成怒道:“我勸你最好別不識好歹。” 這可給段宏整懵了,他不怒反笑,“誰不識好歹啊。” 段宏沒多在意這個小插曲,但他沒想到的是,后面顧澤纏了他幾個月。 不是普通的糾纏,具體表現在,他去食堂吃飯,顧澤總坐在隔壁明目張膽的看他,晚上洗澡前他脫了衣服進浴室時,顧澤也帶著意味不明的表情盯著他。 他偶爾會和發小沈知悉出校門約個飯,但總感覺有不明視線注視他。 毛骨悚然的。 估計又是顧澤那廝。 他實在忍不住了,嘴里叼著紅燒rou向一旁的沈知悉求助:“兄弟,幫我個忙唄。” 段宏乘機趕鴨子上架,沈知悉拿他沒轍只能答應了。 段宏撓了撓頭,帶著沈知悉一起混進了宿舍,沈知悉和他同齡,看著也是學生樣,樓下臉盲的宿管竟也沒發現。 他看著沈知悉一進來就把門鎖了,他迫不及待地把上衣脫了,沈知悉靠在他床鋪的欄桿上,他順勢撐住墻,從進門的角度看起來,他倆像是在激情擁吻。 所以等顧澤打開門,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幕。 錯位壁咚,其中一個還熱烈到衣服都脫了。 顧澤的臉色從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差,他微縮瞳孔,提起一口惡氣,語氣生硬地說:“就這么急不可耐嗎?段宏。” 段宏僵硬了一下,摟著沈知悉就往外走,“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要回來。” “我要是不在你是不是就和他上床了啊?”,顧澤氣急敗壞,沖著他怒吼道,“你有種就別回來了。” 過后的一個月里,他經常找沈知悉約飯,偶遇顧澤時,他就主動攬住沈知悉的肩膀,他能感受到沈知悉那一瞬的不自然,但他還挺開心的,畢竟這是他唯一靠近對方的機會。 可突然有一天,沈知悉戀愛了… 沈知悉沒有疏遠他,但他不會在看見顧澤來的時候刻意偽裝,也不會任由他勾肩搭背了。 他挺失落的。 …… 顧澤惡狠狠盯著段宏帶著他男友離開后,氣得把椅子砸了個四分五裂。 他想著段宏每次洗澡前脫衣服都不避開他,挺著那對風sao無比的大奶在他面前亂晃,這不就是故意勾引人嗎。 “噗,個sao婊子。”他輕嗤一聲,坐在地上掏出手機給他哥顧野打了個電話。 “哥,你在皇城幫我找個人唄。” 電話那頭的男人語氣漫不經心,“怎么?誰惹你了。” “遇到點小麻煩。”,顧澤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哥,幫我找個人把他辦了。” 顧野來了興致,緊接著問他:“誰啊?” “沈知悉,商大的。”,顧澤咬牙切齒地回答道。 顧野是皇城的老板,皇城這地方表面上是高端會所,但說白了就是個夜總會。 皇城的效率很快,上頭吩咐下來立馬就拎出來個人和沈知悉來了場艷遇。 在顧澤看來,沈知悉這人也是真的玩的花,前腳和段宏親親我我,后腳就去跟皇城的婊子上床了。 沒到三個月拍了有一大摞艷照,有當街接吻的,還有睡著偷拍的。 沈知悉甚至還帶著那婊子和段宏一起吃飯,真夠渣的,也就段宏那傻子看不出來。 他們那時候已經開始工作了,顧澤在皇城掛了個閑職當醫生,但基本沒去給那些男妓看過病,而段宏進了三甲醫院當醫生。 顧澤按耐不住直接把照片扔到段宏面前,他想過段宏可能會氣得當場和沈知悉分手,或者是哭的像條狗。 顧澤一時間沒想到還有第三種可能,但事情偏偏脫離了他的掌控。 段宏那雙眼紅了個徹底,“我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嘲笑我呢。”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段宏嘴里傷人的話一句接著一句,顧澤只覺得心里那根線“啪”的一聲。 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