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要不，你跟他組隊吧

    加了秋林的聯系方式后，趙千陽回到座位，今天來來回回走來走去，差不多都十點了，趙千陽想了想，還是決定下機回家。

    旁邊的方書意見趙千陽背上單肩包，一手取下耳麥，溫聲問道：“要走了嗎？”

    “是啊，回去晚了家里面可是有個母老虎的。”趙千陽回了一句，“怎么，你舍不得？”

    方書意疑惑道：“誒，你結婚了嗎？”趙千陽的確看起來比他們大，但是臉上還水嫩，挺年輕的樣子，估計也大不了多少歲。

    趙千陽擺擺手，無奈道：“沒有，是我老媽。”

    方書意點點頭，然后又戴上耳麥，倒是沒表現出什么異樣。趙千陽一直覺得自己那么大了應該可以自己更生，還和父母住在一起著實有點丟臉，但是看方書意的樣子，好像不那么覺得，仿佛這只是一件平常的事。

    若是趙千陽開口問，方書意覺得這個年紀還和父母住在一起怎么樣，方書意多半也會回答“很正常的”。

    在趙千陽走后，方書意和袁商打算還上網，上到十二點，他們經常這樣做，畢竟這是假期，能多玩就盡量多玩。他們兩個并沒有滿十八歲，都還差一兩個月，他們剛高中畢業。按理說，一般網吧不面對未成年開放，但是有些網吧可以提供臨時身份證，只不過要貴一些，而且一旦下機，臨時身份證里就算還剩一百一千，那下次來就沒了，畢竟每次給的臨時身份證都不一樣。

    方書意在初中覺醒成為alpha，袁商倒是沒什么現象，后頸也沒有腺體，所以分化成了一個beta。一個alpha，一個beta，關系居然可以那么好，主要是因為他們兩個從小玩到大，做什么都跟對方一起，一直形影不離。就算性別不一樣，也還是玩到了一起，應該說早已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alpha可以讓beta女性懷孕，也可以讓beta男性懷孕，只是不能進行標記而已，因為beta沒有腺體，也沒有發情期。

    有人曾打趣過，方書意作為alpha將來會不會跟袁商這個beta在一起，畢竟似乎沒什么東西能把兩人分開的樣子。當時方書意和袁商都微微紅了臉，并沒有回答，畢竟他們倆從未思考過戀情。

    在別的同齡人春心萌動之時，他們在打籃球；在別的omega悄悄討論哪個alpha帥或是哪個beta好的時候，他們在網吧沉迷王者。他們的青春，沒有omega也沒有戀情，但是兩人都不覺得有什么遺憾的，畢竟他們對那種東西不感興趣。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結束了這一把游戲，但是袁商卻始終沒有按下“開始游戲”。

    方書意取下耳麥，微微轉頭問道：“怎么了，不打了嗎？”

    袁商低頭，想到了趙千陽，繼而想到了清魂。

    那天打完游戲后，貂蟬加了他的好友，直接開口問道：“那個人是誰？”并沒有說“你是誰”，對方早已從cao作水平中看出，cao作這個號的是兩個人。

    最開始他沒理貂蟬，但是對方一直給他發消息，來來回回就那么幾句話，讓他直接怒了：“我怎么知道？你煩不煩？”

    對面終于沒給他發消息，當方書意跟他說的時候他才知道，對方去加他的輔助了。

    方書意倒是很有禮貌地回答：“不知道，上次我們沒坐在一起，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不過看樣子他也經常在我們這個網吧玩，若是再次遇見，可以跟你說一下。”如果不是貂蟬加他，他還不知道他的射手換人了。

    然后兩人交換了聯系，再加上今天的偶遇，讓趙千陽成功擁有了清魂的聯系方式。

    袁商知道貂蟬很厲害，也知道趙千陽很厲害，在之前，他從未關心過這些，只是和方書意一起開黑，贏了就瘋狂嘲諷對面，輸了就懟隊友，來來去去，還在白銀段位。他從來不覺得自己菜，但是今天，在遇見趙千陽之后，他意識到了，自己的水平是真的很菜。

    雖說心里知道自己的水平，但是讓袁商承認自己菜是不可能的。

    袁商開口了：“那個人……”

    雖然袁商沒提名字，但是多年來的默契讓他在袁商說的時候就知道，袁商說的是誰。

    “對了，還沒問他名字呢？”方書意有些苦惱，他知道袁商討厭他和趙千陽接觸，所以盡量不在他面前提趙千陽，眼下袁商先開口，他才發覺自己還不知道趙千陽的名字，“他怎么了？”

    袁商想了想，眉頭緊鎖，他也很苦惱，一方面不想和方書意分開，另一方面又想讓方書意跟著趙千陽，提高自己的水平。

    “要不，你跟他組隊吧。”

    方書意聽了這話，無異于驚雷轟耳，他和袁商一起玩了那么多年，現在袁商卻主動把他推開？想著，方書意一向溫和的面孔也冷了下來：“袁商，你什么意思？”

    袁商聽見方書意連名帶姓叫他，心里竟升起一絲恐慌，方書意一直都叫他“商”，那是只屬于他們兩人的稱呼，是他們友誼的見證。他知道，因為性別的原因，方書意一直在遷就他，很少會主動提性別的話題。

    在很久以前，他們在未覺醒之前也曾聊過，自己第二性別將會是什么。當時他信誓旦旦地說“我肯定會是alpha”，結果卻成了平庸無奇的beta，而一向軟儒溫柔、就連名字也帶著一絲書香氣息的方書意居然成了alpha。他自知性格自負、脾氣暴躁，成為beta這件事在他心中永遠是一根刺。

    他以為在分化性別不同后，他和方書意會漸行漸遠，畢竟班上的alpha們就像是被引力吸引一般，總會莫名地就玩在一起，方書意作為alpha，也會這樣才對；但是方書意沒有拋棄他，他們的小圈子還在，他們之間除了第二性別，一切都跟以前一樣，方書意的溫柔讓他慢慢從打擊中回來。

    袁商知道，在以后出了社會，兩人的圈子肯定會大不相同，但是他不想去想那些令人煩躁的事，只想過好現在。不管以后如何，方書意一直都會是他的好兄弟，這一點，無論如何也不會改變。

    兩人都沒有說話，周圍雖然有些嘈雜，但是此時，仿佛都成了靜音。

    方書意緊緊盯著袁商，眼睛微瞇。

    良久，袁商終于開口了，一開口他才發覺，自己的聲音竟有些沙啞：“書意，我知道，一直以來你都在遷就我。我的性格我清楚，我倆玩了那么多年，居然很少吵架，絕大部分是因為你，是你把每次在我暴躁上頭的時候輕輕地熄滅了我的火，我們幾個兄弟中，就你性子最好，說好聽點叫溫柔，說難聽點叫溫吞膽怯，不管怎樣，我很喜歡你這樣的性子。你哥現在事業有成，你家也不缺錢，大學你可以申請休學，打完比賽再回去。”

    方書意動了動嘴唇，最終就吐出一句：“我沒有在遷就你。”

    袁商笑了：“我知道，你性格使然。”

    “我并沒有很想打比賽，就算他很厲害，我就這樣能跟他聯系就足夠了，作為他的隊友和他一起比賽這種事，我……”方書意臉上盡顯猶豫之色，“我做不到的。”

    “你都沒試過怎么就知道做不到？那個人很厲害，萬一晉級到市級賽了，那你差不多可以到大學吹好久的了。”袁商見方書意有些松動的樣子，繼續勸道，“雖然我很不高興他直接了當地拒絕我，但是我又覺得，如果你跟著他，肯定會出名，你打輔助，他打射手，配合肯定比跟我的好。”

    方書意想了想，最終下定了決心。

    而另一邊，趙千陽在回家之后又面臨了父母的催婚。

    “你弟弟再過不久就回來了，在那之前你要還沒找到alpha標記你，或是找個beta，那就讓你弟弟標記你。”

    趙千陽聽了這話，吃飯的速度不由加快了些。

    “你說我和你媽都是beta，怎么會生出一個omega和一個alpha呢？”趙興乾似乎沒看出趙千陽的不喜，還在討論這事。

    趙千陽回了一句：“你是生物課都忘得差不多了吧？”

    “生物課上的我當然知道，只是那概率那么低，我們家連中倆，這去買彩票也沒見中大獎。”

    吳容當下就不滿道：“你還拿錢買彩票？那種東西都是騙人的，再說了，那么多人買，中獎的就那幾個，你能中嗎？”

    “我就買過幾次，最高一次的金額還只是50，那次中了20。”

    “浪費錢。”

    兩人還在討論，趙千陽插嘴道：“我吃完了。”說完就收起自己的碗筷，走到廚房，將碗筷丟到洗碗池里。廚房的柜子都很臟，那些都是油污，洗不掉，灶臺上也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各種泡菜壇子擠在一堆，調味瓶上黏糊糊的，污跡清晰，但是用洗潔精卻洗不掉，油煙機上面也是一片黑，邊緣還掛著黑褐色的油滴。要是有錢，第一件事就是把這廚房重新裝修一下，太臟了。

    雖然有些臟，但是趙千陽知道，他的mama每天都在清理，轉角的角落她都會仔細擦拭，但是這廚房太有年代感，陳舊至極，再怎么清理總有些洗不凈的污跡。

    趙千陽默默看了眼，然后關上了燈，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個比賽，他參加定了！拿到錢就把那廚房重新裝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