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輕微失控
"弟弟,你長得可真招人疼,一副可憐兮兮的欠cao模樣。" 林映掙動了兩下根本掙不開,襯衫男更是得寸進尺地貼近了他,一股難聞的酒臭味沖上林映的鼻尖。 如果不是襯衫男手里還握著酒杯,此時這只手大概率已經撫上了林映瓷白的臉,他眼里骯臟的欲望根本不加掩飾地袒露在林映面前。 可惜林映看不明白,只本能的明白他不懷好意。 林映忍住內心嘔吐的沖動,雙手握拳,下一秒就要狠狠揍在面前這個登徒子的臉上,卻有人比他更快一步薅住了襯衫男半長不短的頭發,將他向拽離了林映身邊。 蔣崇是直接下班過來的,還穿著筆挺的西服,頭發絲都精致的沒有一絲錯處,就連動手都優雅利落。 他居高臨下地輕飄飄看了林映一眼,看的他心驚rou跳。 在襯衫男吵吵嚷嚷的背景音下,林映小聲喊了句"哥",心虛的低著頭不敢看蔣崇。 蔣崇無疑是生氣,并且是暴怒,他習慣于保持至少表面上的波瀾不驚,垂著的眼睛擋下了內里翻江倒海的澎湃怒意。他早已將林映看作是自己的私有物,別人看一眼都不行,更被說是這樣明目張膽的覬覦。 "cao!放開老子!"襯衫男砸碎了手里的酒杯,大面潑灑開的酒液在這樣燈紅酒綠的地方根本激不起任何的注意,震耳欲聾的音樂掩蓋了角落里的交鋒。 "老子干死你!"襯衫男手臂蓄力狠狠向后搗去,企圖一個肘擊放倒身后的男人。 蔣崇反應比他快多了,避開林映的位置,向著斜前方一腳將男人踹翻在地,直接砸進了附近的卡座里,撞翻了擺滿酒的茶幾。 男人在狼狽的躺在地上,身上至少混著四五種不同的酒,聞一下就讓人醉的厲害。 蔣崇面無表情地在眾人的尖叫聲中一步步逼近了爬不起身的男人,抄起地上的酒瓶狠狠砸在了他的腦袋上,碎片迸裂,濺在了圍觀的人身上,四周的尖叫聲更響了。 襯衫男一陣暈眩,頭頂蜿蜒流下的鮮血迷住了他的眼睛,愈加迷糊的視線里只能看見揍他的人丟了手里的半個酒瓶子,又從地上隨手撿起一個重重的向自己掄下。 緊接著便是手腕處傳來的劇痛,以及自己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蔣崇不為所動,繼續抄起地上的酒瓶一個接一個砸在男人的手腕上,不久前就是這只手攥住了林映的胳膊,強硬的阻止他離開。 旁觀的幾人一個比一個叫的還響,聲音一度蓋過了躺在地上的襯衫男,終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就連臺上的歌都停下了。 方才熱鬧的酒吧頓時寂靜無聲,所有人都能清晰的聽見酒瓶與肌rou骨骼碰撞的聲音以及男人的慘叫聲。 季雪明一眼認出了蔣崇,他著急的掃視人群,在蔣崇不遠處找到已經有些呆住的林映,他心里忽的一緊,滿腦子都是林映估計嚇得夠嗆,得趕緊去陪他。 季雪明努力擠開人群向林映靠近,可他倆一個在酒吧深處的舞臺中心,一個在離門最近的角落里,隔了大半個擠滿人的酒吧,距離太遠了。 幾個膽大的酒客上前想要拉開兩人,酒吧的保安卻提前一步圍住了蔣崇和那個男人,蔣崇絲毫沒被影響到,又給了男人幾酒瓶子,這才站直身體,整理了一下因動作過大而出現褶皺的西裝。 他從容一笑:"剛剛教訓了一下不長眼的家伙,耽誤各位時間了。為表歉意,我請在場的各位每人一杯酒,各位請接著盡興。" 說完,他拉著林映的手從人群中瀟灑離開,魏謙這個好事者帶頭向他們倆吹哨,緊接著接二連三的口哨聲想起,夾著一句句"哥們兒牛逼"和"謝謝老板"。 他們才踏出門,酒吧里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又響了起來。 季雪明在人群里看著林映被帶走,好不容易追到門口,兩人早已消失了蹤影,他懊惱地搓了一下頭發。 唐哥一直窩在卡座喝酒,是幾人當中最先追上來的,同樣沒追上,他冷靜的詢問后來的季雪明:"帶走你朋友的人你認識嗎?需不需要報警?" 阿良喬喬小韶三人也恰好陸續趕到,季雪明回答唐哥:"不用,那個是林映他哥。" 唐哥放下心來:"那就沒事了,大家散了散了接著玩吧。" 喬喬眼神奇怪的看著季雪明:"你帶著林映泡吧,被他哥哥當場抓住,你應該慶幸剛剛挨打的那個人不是你。" 小韶敏銳的感覺到喬喬的眼神好像是旁觀了一場捉jian在床的大戲,里面有驚訝、慶幸還有一點幸災樂禍。 小韶:? 季雪明也后悔了,神情低落的解釋:"本來只想帶他出來玩一下的,我也沒料到會出這種事。" 阿良忽的想起了自己的慘痛回憶,縮著脖子搖搖頭企圖把這些不好的回憶驅趕出去,他問:"你朋友不能回家還要挨打吧?" 季雪明試探著回答:"應該不能吧。" 小韶聽完他們幾人的對話都無語了,這群人的重點沒有一個對的,她皺著眉頭問:"剛才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還打起來了?" 眾人聽完都搖頭說不知道,望著疑惑的眾人,喬喬輕描淡寫的一笑:"問問不就知道了。" 季雪明實在沒有心情待下去,奈何幾個都八卦的很,只能被硬拉著一起去打聽情況,手卻不停的撥打林映的電話,全是忙音。 連打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只好一條接著一條發消息轟炸林映的手機。 叫保安的魏謙深藏功與名,他倚著二樓欄桿看了兩場好戲,一場老狐貍風度全無沖冠一怒暴揍登徒子,一場小廢物痛失心愛之物滿臉失魂落魄四處游蕩。 他站在上帝視角悠閑地晃著手里的酒杯,滿臉都是嘲諷的涼薄笑意。 林映被蔣崇塞進了車后座,呆楞的看著蔣崇自己也坐了進來,掏出手機打電話叫司機過來開車。 "定位已經發給你了,現在就過來,嗯……" 蔣崇掛了電話,車里又變的漆黑一片,借著遠處微弱的光只能看見人模糊的輪廓。 林映在黑暗中盯著蔣崇,心臟怦怦跳著越來越大聲,他害怕被蔣崇也聽見,悄悄伸手捂住了自己胸口。 車窗緊閉,狹小的空間里兩人的味道在空氣中發酵,氣氛越來越黏膩焦灼。 蔣崇轉頭看向林映,借著黑暗的遮掩,眼神貪婪又瘋狂,他怒氣未消,眼底還留著風暴的余韻。 "剛才……害怕嗎?" "……有一點。" 兩人心里想的都是方才蔣崇打人的場景,嘴上說的卻是林映被襯衫男堵在角落的事兒。 蔣崇抬手揉了揉林映的腦袋:"別怕,哥哥保護你。" "嗯。"林映感受著頭頂的壓力,嘴角放肆的彎著,他在笑,眼底盛著滿到溢出來的甜蜜和欣喜。 林映承認自己有被蔣崇暴怒打人的樣子給小小的嚇到,但更多的則是驚喜。 無情無盡的驚喜如同海嘯一樣向林映撲來,強烈的情緒沖擊甚至讓他的大腦當場死機,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的腦袋能成為一臺放映機,每天都放映一遍蔣崇為他打架的樣子。 他實在是太喜歡太喜歡了,喜歡到都不知應該用什么樣的表情來面對身邊的人,只好板著臉,露出一副呆愣愣的模樣來。 蔣崇性格謹慎做事總是滴水不漏,他本來可以永遠做他那精致完美無可挑剔的蔣家大少爺,但他卻自己主動走了下來,在一個小小的酒吧里,毫無風度和理智可言,采取他最不屑的暴力手段痛揍了一個登徒子。 這樣的蔣崇,讓林映怎么能不驚喜,怎么能不愛! "嗡嗡~"林映的手機響起,打破了車內原本黏膩的氛圍,來電提醒上明晃晃的"季雪明"三個字如同一桶冰水,當頭澆下。 蔣崇眼里即將刮起一陣新的風暴,林映背后一涼,更加心虛不敢接電話了。 蔣崇伸手:"手機給我。" 林映乖乖交上手機,蔣崇熟練解鎖并將手機調成靜音模式揣進兜里。 氣氛再次陷入尷尬,林映剛想開口說道:"我沒有喝酒!" 就撞上了蔣崇的質問:"季雪明帶你來的?" 他只好乖乖回答:"……嗯,但是我發誓我只喝了點可樂,一滴酒都沒有沾!" 蔣崇一眼就能看出林映有沒有喝酒,他并不關心這個,只問到:"好玩嗎?" 林映小心翼翼地回答:"還行吧,酒吧也沒什么意思。" "還玩了什么?"蔣崇接著問。 林映老實回答:"劇本殺和騎機車兜風、吃火鍋。" 蔣崇危險的瞇起眼睛,輕聲問:"玩的高興嗎?" 林映回憶了這幾天的經歷,竟覺得非常愉快,于是他斟酌著說:"還不錯,挺有意思的。" 蔣崇不知道劇本殺是什么,但這三個字讓他很不高興。 雖然季雪的形象在蔣崇那兒早就被打上了巨大的紅叉,成了通緝犯,這并不妨礙蔣崇每次都更討厭這小子一點,給他蓋更多的紅色大叉。 果然,礙眼的家伙還是得清理掉才行呢! 蔣崇故意說道:"那就好,你一直沒什么朋友,也要多和同齡人一起玩玩。" 林映果然上鉤了,他歡喜的問:"那我下周生日可以邀請季雪明嗎?" "當然可以啦,你是壽星想怎么樣都行。" 他在黑暗里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來,你看,機會這不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