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挽離動作熟練，很快將他們的碼量好，又問了兩人的偏好，就算是收工了。

    收好工具，他看了看墻上的掛鐘，馬上到中午了，便開口邀請兩人，“一起吃個飯？”

    “公司還有些事，”齊木朝他略帶歉意地笑了笑，走到楚然身邊，清了清嗓子，問道：“您現在走嗎？”

    “不走。”楚然伸手整理了一下齊木被軟尺弄亂的衣服，溫暖的大掌摸了摸他柔軟的黑色短發，“這里不好打車，讓司機送你過去。”

    男人摸頭的動作、說話的神態都十分自然，仿佛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調教內的不容置啄，調教外的周到細致。齊木眼簾低垂，看著楚然白皙的手指與純黑的衣服。黑白相映下，更凸顯出一種美感。

    男人將溫柔與強制融合，便如此一般，極易令人沉淪。

    然而過于依賴，往往又會變成dom拋棄sub的理由。

    男人掌心的溫度從頭頂源源不斷傳來，齊木不動聲色退后一步，腦袋微垂，“謝謝主人，那我先走了。”

    余光中瞥見楚然點頭同意，齊木垂眸和向挽離也告了別，轉身離開。

    “量到了嗎？”楚然的手指動了動，看著齊木離開的方向，眼底若有所思。

    “嗯。”向挽離推了推眼鏡，狐貍眼微抬，滿是調侃，“要不要給你也做一個？”

    楚然低頭整理著衣袖上的褶皺，語氣淡淡，“又不是求婚。”

    向挽離只是笑了笑，知趣地轉移了話題，帶著人去餐廳，“吃飯。”

    “嗯。”楚然幾步上前，和他并肩走著。

    另一邊，齊木絲毫沒有客氣，直接讓楚家的司機把自己送到了公司樓下。

    “謝謝。”告別司機，齊木徑直走進公司。

    “齊總，早上好。”守著電梯的員工看到他，連忙刷卡打開電梯，伸手就要按住二十一層，卻被他抬手制止，“去十六樓。”

    “是。”員工低聲應了，按亮16的按鈕，安靜站在角落。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員工瘦削的臉頰動了動，低垂的眼睛里滿是猶豫。但直到齊木走出電梯，他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默默盯著電梯門，看著它慢慢合上，電梯內部被黑暗淹沒。

    大概是某些時候被地板磕得多了，齊木格外地喜歡鋪地毯。在他上任總裁的第二年，就力排眾議，在各個部門的辦公室內鋪滿了地毯。

    鋪了地毯，走路的聲音就小了。因此，當齊木走到最里面的時候，埋頭苦干的程序員們都沒發現有人進來了，包括敲著鍵盤、嘴里念念有詞的玫歸。

    齊木站在他身后，看著人忘我地和程序較勁，一時半會怕是發現不了自己的樣子，心生惡趣，便在人程序結束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刻意壓低，“咳。”

    人突然冒出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

    熟悉的出場方式讓玫歸渾身一抖，屁股尖都隱約作痛。但想了想自己啥錯也沒有，就壯著膽扭頭快速說道：“我沒摸魚沒罵人你不能打我！”

    等旁邊的人忍不住低笑，玫歸意識到不對，悄悄睜開為了壯膽閉起的眼睛，才發現原來是齊木。

    哪里還不知道是某人在捉弄他？

    玫歸懸著的心瞬間落了下來，直接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叉腰怒視齊木，“老大，你干嘛，嚇死我了！”

    因為這突然起身的人，以及這突然拔高的聲音，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來。

    但當齊木的視線淡淡看過來時，他們又齊刷刷地扭頭，若無其事地繼續敲代碼。

    “你以為是誰？”齊木挑了挑眉，身體右側的手指悄然動了動，笑得不懷好意。

    玫歸沉浸在大起大落的余韻中，完全沒有注意到齊木的異樣，見他笑也全當是被自己逗笑的，張口便是“當然是大魔王了。”

    “莫立？”

    “除了他還有誰！”仗著齊木看不見他背后，玫歸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小聲嘟囔了一句，“打人疼死了。”

    齊木輕笑一聲，望向自己右邊站著的人，“你看，你家小朋友這么怕你。”

    ？

    ？？

    ？？？

    玫歸圓滾滾的眼睛瞪大，不敢置信地扭頭看去。

    男人筆直地站著，在一身黑色西裝的襯托下顯得十分冷酷，抬眸看來的一瞬間，嚇得玫歸雙腿發軟，堪堪扶住身后的桌子，才勉強支撐住沒被嚇倒。

    “看來是打少了。”熟悉的嗓音仿佛催命曲，玫歸想反駁，欲出口的話又被人一個眼神逼了回去。

    “別這樣。”作為罪魁禍首的齊木笑瞇瞇地“勸”著莫立，“看把孩子都嚇成什么樣了。”

    莫立嘴角抽了抽，收回把玫歸逼得躲到齊木左后方的冷凝的視線，無奈道：“您就別捉弄桂桂了。”

    玫歸慫得縮成一團和莫立面不改色叫桂桂的樣子結合起來，逗得齊木忍俊不禁，“哈哈，這叫為你們的愛情添磚加瓦。”

    玫歸抓著齊木的褲角，從他身后偷偷探出一雙眼睛覷著莫立，被人發現后又蹭地縮回去，看著齊木的背影撇了撇嘴。

    “哼。”壞木頭，明明是在為大魔王揍我的屁股火上澆油。

    顧忌著其他人還在上班，齊木笑了幾聲便忍住了，側過頭看著蹲在地上的玫歸，“拿上你的本子，跟我來。”

    “好咯。”玫歸嗔了齊木一眼，但工作就是工作，聽到這話還是一骨碌爬起來，麻溜地鎖好工作電腦的屏幕，拿上自己的筆記本，跟在齊木后面走，只時不時覷一眼莫立。

    “情況怎么樣？”

    玫歸單手抱著筆記本，按下開機鍵，“上次開完會之后，您故意把我留下來，隨后我演出壓力很大的樣子。”

    “果然，兩個人都是白眼狼。”筆記本啪地一聲合上待機，玫歸憤憤不平，“程麗麗開始有意無意往我面前湊，試探我的口風，程梓也快按捺不住了。”

    玫歸頓了頓，有些不解，“馮立不知為何，也來湊這熱鬧。”

    “因為蠢。”齊木率先走出電梯，“被人當槍使了。”

    一行人停在門口，莫立上前兩步，輕扣木門。

    “進。”

    莫立扭開把手，側身讓齊木先進，等玫歸也進來后，又輕輕把門給關上。

    “董事長，早安。”齊木熟門熟路地坐到沙發上，伸手拍了拍自己特意空出來的位置。

    “早不起來。”齊亦狄中氣十足地哼了一聲，踱步走到齊木旁邊坐下，“什么事。”

    “來和您說說，天涼王破的事。”齊木微微一笑，玫歸會意把筆記本擺到了桌上，雙手飛速cao作，調出綦江的后臺頁面。

    高層的辦公室隔音格外好，里面的聲音沒有泄露一絲。

    直到下午兩點，辦公室的門才再次被打開，三人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