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后悔簽下那張合同了。

    是的，我還是沒忍住，或者說，是房東催租的生死關頭，做出的必然決定。

    由于報名地址寫的不遠，為此我還特地打了車前往實地考察了下。

    我當時還在想，依稀記得年前路過這里還是一塊荒地，到是不知何時建了如此宏偉的大廈，目測百余層。

    現在我才恨自己為什么不深思這一點，這哪是建的大廈，這分明是外星人的根據地。

    是的，外星人來了！

    這么說也不太準確，據他們自己說，他們來自平行宇宙的另一個地球。

    只是兩地文化差異頗大，我們這里神跡斷絕，而他們那里還有著三大神加持。

    他們說，其實他們的三大神早發現了我們這個同位體，只是我們這里能量貧瘠，食之無味、丟之可惜。

    占領費力不討好，入不敷出、得不償失，最后干脆只架了一條傳送道，交給他們這些信徒來把持。

    而信徒們也嫌棄這片匱乏的世界，干脆直接當個素材提取庫。

    于是他們時不時會“請”土著人來參與娛樂制作，而他們會給予報酬。

    而且這種行為還是合法的，地球上各國首領都有頒發給他們一張正規的娛樂公司經營許可證。

    我還記得應聘官給我看那張金閃閃的許可證時，語氣和緩又帶著高傲地和我對話。

    俊臉上滿是帶著固化的笑容和威儀，像極了電影里的神父。

    “信神么？”

    “我是無神論?！?/br>
    “現在可以信了?！?/br>
    他邊說著，輕扶著我的后背將我送進了電梯，并幫著按下頂樓，然后附在我耳旁說的很真切。

    “現在送你去祈禱室，你得去那里接受神恩?！?/br>
    我也不知我當時怎么了，怎么就那么聽話地上去了。

    然后，我就看見了三大神的雕像。

    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存在，仿佛連記憶也無法銘刻，那是直達心底的一種自我感知，更是下意識便能通曉他們的名諱。

    [“衍”神——碧.極]

    [“美”神——碧.艾爾]

    [“花”神——季.艾爾]

    然后，我便得到了前兩個神賞賜的兩件禮物。

    飄浮在左邊的是纏繞著荊棘玫瑰的戒指，而飄在右邊的是……

    我根本無法直視。

    那是一條浮在空中，揮舞著兩支布條觸手，還在模仿穿戴動作的……

    粉色……丁字褲！

    天吶，這是個正常神會賜予的東西么！

    雖然不知道花神為何無動于衷，但少了一個選項更好，神恩二選一，果斷選玫瑰。

    我伸手剛要去觸碰那枚戒指，一條丟人現眼的玩意兒硬是湊了過來，嚇得我趕緊收回了手。

    我深呼吸，再次伸手，又更快的收回。

    [賤內，你死心吧，我是不會選你的！]

    我開始面無表情地跟這條觸手內褲玩起了假動作，終于趁著它開始暈乎，果斷從頂上出擊，總算摸到了花瓣。

    下一秒，熟悉的布條猛地抽在了花上，有幸被摸過的那片花瓣瞬間四分五裂，好不凄慘！

    看得我眼睛都止不住地抽搐。

    大家同是神賜，這也太喪病了吧！

    感到手里被塞進了什么東西，我下意識捏了捏，回神一看，這玩意兒不知什么時候竟然把小布條伸進了我手里。

    我趕忙甩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似乎是認為我確認好了神賜，那幾多凄涼的玫瑰落寞離場。

    也許是錯覺，我竟然覺得它那是落荒而逃。

    而那條丁字褲則像個勝利者圍著我在轉，飛舞的兩支布條還不斷想往我身上貼。

    我狠狠拍開不斷纏來的觸手，這玩意兒讓我想到了螞蝗！

    皮膚忍不住緊繃，像是下一秒就會面臨被逼迫的恐懼感；

    又好像有蛇在肌膚游弋，nongnong地危險和窒息感。

    [如果選擇了它……]

    只是稍稍想了想，之前強壓下的生理不適，此時就立刻極度反彈，呼吸迅速不暢，甚至開始惡心干嘔。

    “我放棄，放我回去吧！”

    我實在沒忍住喊了出來！

    我是缺錢！缺的要死了！但現在這個樣子，我感覺離死只差最后那半口氣了。

    “我接受不了！”

    我大口喘著氣，臉上再難以維持正常的表情，生理性地干嘔催生著淚水糊上了眼。

    本就干澀的眼球被這么一激，刺疼地讓人眩暈。

    “放棄神恩等于背叛，只能死?！?/br>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貼的很近，所以聽起來過分溫柔又分外堅定。

    我慌忙四處張望。

    不知什么時候，我又回到了應聘官的房間，眼前是一杯滿上的綠茶，熱氣裊裊。

    沒有神像！

    沒有玫瑰戒指！

    更沒有獵奇的觸手丁字褲！

    我開始大口喘息，像極了一條脫離河水太久的魚，直吸得肺部火辣辣地疼。

    “我好像做了一個……”

    “那不是夢。”

    應聘官的聲音很仁慈，似乎是怕我不信，他貼的很近，他甚至極好心地托起我的下巴與他四目相對。

    我能感受到他用拇指摸娑著我的唇，格外的輕，也意味著，分外的癢。

    但我看得很清楚，那雙幽綠色的眼睛里，有的并不是和他嘴角一樣的親和，而是高人一等的蔑視和冷漠。

    “所以，你還是選擇放棄么？”

    [所以，你決定好赴死了么？]

    [放棄神恩等于背叛，只能死。]

    至始至終，他都是那個駐扎在這個星球的外星殖民者。

    “我……我有的選擇么。”

    [至少現在，我還不想死。]

    應聘官依然維持著固式的笑容，我能看出他眼里的理所當然，甚至還有些許無趣，仿佛這般情景早已司空見慣。

    我能感覺到他摸著我的頭，猶如在摸著一只寵物狗。

    “是個聰明的選擇。來，讓我看看你的神恩?！?/br>
    他把手伸了我的進口袋，然后緩緩往外拽出。

    ……

    我瞬間意識到那是什么！

    很羞恥，但又無能無力。

    我甚至覺得應聘官看我的眼神都充滿著嘲諷和笑話。

    我羞憤地想要低下頭，仿佛隱藏的秘密被完全暴露在這個強勢的同性面前，仿佛正在接受這個原本同等的男性給予的審判。

    而對方拖住我下巴的手卻是那般強硬，不準我有絲毫躲閃。

    那種不設防、不安全、被公開私密帶來的心跳加速和呼吸緊促逼得我一時面紅耳燥！

    明明糗得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卻還是忍不住偷偷打量面前這個同性的反應。

    四目再次相對，卻沒有想象中的難堪。

    應聘官只是托著沒多少料的物件，輕柔地吩咐道。

    “每件新生的神恩都有自己的神性，與它溝通，你便能獲得它的神力?！?/br>
    “……”

    “這個孩子在傷心，你該好好照顧?！?/br>
    “……孩子？”

    我看著被應聘官重新遞回來的一小團，似乎是感受到我的抗拒，小心翼翼探出的小觸手剛升到一半又有氣無力地垂了下來。

    “神恩是三大神應召信徒，根據其特質直接孕育而成的，你可以理解為它是你延伸的一部分?！?/br>
    我面無表情地盯著那一小團，心中卻是陷入自我懷疑。

    [我有這么……悶sao？]

    “這是美神的恩賜，而我信仰的也是美神。所以，需要我幫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