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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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張記者細品這話,有點不敢相信,畢竟阿泗的氣質不像保姆,更像是被人嬌生慣養的小少爺。 “沒錯,他是松華家的保姆。”顧嘉佳再次強調,用眼角地余光掃視阿泗,只想在他臉上看到被人踐踏的窘迫,和尷尬。 然而,讓她失望了。 阿泗靦腆地笑著說:“是的是的,我是保姆。” 世界上任何一種職業在阿泗看來都是平等的,所以他并不覺當保姆是難以啟齒的事。 見縫插針,既然提到英思集團的董事長(松華),張記者當然不會放過窺秘的機會,要知道英斯集團董事長沒有一點新聞八卦。 要是能挖出一點八卦,那他們的報社這個月肯定銷量第一。 顧嘉佳樂意把話題引向松華,更是樂意她能和松華出現在同一則新聞上。 她整理儀容,指尖摸了摸脖子上戴著大鉆石,笑道:“我和松華只是好哥們,大家不要亂猜測啦,真的不像你們想的那樣。” 這個話題吸引了其他報社的注意,他們紛紛涌來。 “顧小姐,有人看到您經常出入松華先生小區,您是不是和他同居了?” 顧嘉佳捂嘴笑了,“哎呀,你們不要亂猜啦,我只是去他家借住幾天,才沒有同居呢。” “松華先生身邊沒有一個女性,您能住在他家,您們的關系真好呀。” “請問您是以什么身份住在他家的呢?僅僅只是朋友嗎?” 顧嘉佳眼神游離,最終落在松華背影身上,羞赧道:“真的只是好朋友,我們……是好哥們。”話畢,垂下眼眸,最后一句話說的極輕,令人遐想非非。 “顧小姐,您可以說說松華先生的生活習慣嗎?哪些讓您印象深刻的?” 顧嘉佳略做沉吟,“大概就是早睡早起,做事一絲不茍,事事追求完美。印象最深刻的話,那就是他很孤獨,身邊沒有朋友,也不喜歡和人親近。” “哈哈,這真是精英的典范呀。不過,松華先生不是不喜歡和人親近,不然怎么會邀請顧小姐去他家做客呢。要我看呀,他只和顧小姐您親近。” 記者嘴也是甜的,畢竟顧家能搭上英思集團這條大船。 這話真是戳中顧嘉佳了,她最喜歡聽這些話了,笑得合不攏嘴,“哪有啊。不過可能是我做事畢竟大大咧咧,也沒什么心計,所以松華和我在一起會感到輕松吧。” 聞此一言,張記者默默翻了個白眼。 驀然,她瞄到被眾人忽視想要逃跑的阿泗,心頭一動,道:“如顧小姐所說,松華先生不喜與人親近,那為什么會請一個保姆呢?還會把他帶來宴會上,說明他們關系很不錯。“ 中間的一句話是試探,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一個保姆會出現在宴會上。 話題扯到阿泗身上,顧嘉佳眸光微暗,但還是笑著,“是呀,松華和他家的保姆關系也很好。但是我覺得我們這個身份的人應該都不會苛待家里的保姆吧。還有...”挽著阿泗的手臂,“小保姆是我邀請來的小客人,大家要好好跟他相處喔。” 記者的鏡頭對準阿泗,他揮手打了招呼,“你們好呀,我叫阿泗。”掛在手內的護身符隨著擺手的動作晃動著。 見此,顧嘉佳眼睛一瞇,從他的手里把護身符取了來,笑道:“大家看,這是阿泗送給我的小禮物。” 她把護身符從左邊的鏡頭滑到右邊的鏡頭,恨不得讓全國人民都看到這個丑東西。 果然,有的人竊竊私語,“竟然還有人送這種東西,太丟人了吧。” “窮人唄,你看看他穿的這一身,像是垃圾堆撿來的,能買得起護身符就已經很不錯了,顧小姐真是心善,會邀請這么一個人來參加宴會。” “哈哈哈,我竟然誤會了,剛剛我還以為他是服務員,他還給我倒了一杯酒。” “你說他會不會是一邊來參加宴會,一邊來打工?” “有這個可能,聽說窮人能打好幾份工。” “太自私了,這種行為對任何一份工作都不負責。” “他們只對錢負責,別想他給你好好打工。” “說到這,下次招人,不能要兼職的。” “錯,是不能要窮人。 “但是有錢人誰給你干活呢?” “所以要招那種缺錢的,肯干活的,罵不還口的。” “有道理。” 阿泗沒注意這些話,因為他忙著介紹護身符的功效了。但是說完之后,卻發現眾人笑了。也不知道笑的什么。 顧嘉佳越發得意,攏攏長發,笑道:“各位朋友不要笑,其實我是很珍重這個小禮物的,雖然它不是什么名貴的東西,但是卻是最特別的禮物。” 她抓著阿泗的雙手,眸光閃動,真誠地道:“阿泗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仙女啊。 阿泗受寵若驚,不好意思地笑著,卻聽到有人說:“這種東西確實很特別,特別丑。” “哈哈哈哈哈哈……” “嘉佳什么時候和保姆交上朋友了?” “嘉佳本來就好交朋友,交到這種奇葩也不奇怪,她就是這種大大方方的性格。” 他們的話惹怒了阿泗。 這些人竟然嘲笑師父親生做的符箓。 要知道這符箓是師父用自己的血寫的,當初師父不放心他一個人出門在外,便親自用自己的血寫了唯一一張符箓。 看著一群人顫抖的笑臉,一股怒氣堵在胸口。阿泗憋紅著臉,“不準笑。” “怎么了?你也知道我們笑你的東西啊,看來你也知道自己送的是垃圾吧,我看你就是故意送這東西來惡心嘉佳的。” “護身符是辟邪的。”阿泗覺得說話的這個大背頭男人真是討厭,怎么會說出這種話。 大背頭男人從顧嘉佳手里取出符箓,展示在眾人面前,笑道:“今天我可真是開眼了,21世紀了,還有人信這個。” 頓時哄堂大笑,發笑的人多是顧嘉佳的小姐妹和追求者,這些人大多數家里沒點錢,想來攀附權貴的人。 “真的能辟邪,你們別不信。”阿泗怒怒瞪著這些人,生氣極了。 大背頭哈腰大笑,“笑死我了,小朋友你可真是太幽默了。還是多讀書吧,別整這些神神道道的。” 看著一張又一張嘲笑的嘴臉,阿泗牙癢癢,奈何這是康復宴,惹是生非則不吉利。他只好忍了下來,憋了半天,道:“算了,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說罷,轉身離開,卻被大背頭抓住了肩膀,“站住!” 阿泗回過頭,就看到他兇惡的臉。 大背頭臉部肌rou抽動,“你這是什么態度?是看不起我們?“。 “沒有!”阿泗拍開他的手,卻被他抓死了。 全程觀戰的顧嘉佳生怕大背頭給她惹事,急忙上前阻止。 大背頭就是一個混混,她之所以邀請過來,其實也就是為了借他的流氓性壓壓阿泗,現在目的達到了,見好就收。 張記者已經拿起筆準備寫今晚報道的素材了,誰知竟然沒下文了。也沒關系,反正報道這些打鬧的事件也很沒意思,還不如爆點大家都喜歡的。 張記者的目光穿梭在阿泗和顧嘉佳之間,心念一動,她那鏗鏘有力的聲音從吵雜中剝離,“顧小姐,我想請問一下,松華先生請了一個和您長得很像的保姆,您是怎么看待這件事的。” 話音一落,全場寂靜,等待顧嘉佳的回答,卻見顧嘉佳尓然垂眸,旋即抬起頭,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可能是碰巧吧。” 話畢,她看了自己的閨蜜一眼。 閨蜜心領神會,仰著脖子,大聲道:“這還用問嗎?肯定是松華先生借人思人唄,畢竟嘉佳常年在國外,松華先生只能找個心靈寄托呀。” 其他人馬上跟風,“我就說嘛,原來松華先生對顧小姐那么依賴,竟然還特意找一個和顧小姐很像的人。” 聞言,記者的話筒對準阿泗,問:“既然如此,我想問一下保姆先生,顧小姐已經回來了,您有什么打算?辭職嗎?還是繼續在松華先生家打工?” 保姆先生? 這個稱呼格外新鮮,阿泗聽著覺得有趣,剛剛的不快一下子都忘了,笑道:“嘉佳姐回來和我打不打工是兩回事,我打工是為了......”偷偷瞄了一眼不遠處,站在窗臺邊的松華的背影,對方一動不動,宛若雕塑,“就為了掙錢。” 這個回答顯然不是記者們想要的,他們繼續問刁鉆的問題,“那您一個男人給人當保姆,您覺得丟人嗎?” “不丟人啊。為什么會丟人.......”阿泗噼里啪啦說一堆正氣浩然的見解。 顧嘉佳聽不下去了,又給小姐妹使眼色。 小姐妹舉手問:“保姆先生,你整成顧小姐的樣子,是為了接近松華先生嗎?” 沒錯,顧嘉佳一直認為阿泗是按著自己的樣子整容的。所以,經常在閨蜜圈里吐槽。 阿泗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滿臉愕然,“你你們是在夸我好看嗎?” 我真的那么好看嗎?小時候師兄經常夸我好看呢,被城里人這么一說,看來我是真的好看,師兄沒騙我。 眾人:“......” “保姆先生希望你回答一下,你是不是故意整的容?”小姐妹逼問,眼睛直勾勾的,好像想阿泗的臉皮揭出來,看看里面的真容。 頂著挖皮的眼神,阿泗梗著脖子,捏著自己的臉,“我沒整容,沒錢。” “保姆先生那你知道你是冒牌貨、替代品、山寨貨嗎?”小姐妹赤目欲裂。 “你賴在松華先生家不走,是為了取代別人嗎?” “作為一個替代品,我們奉勸保姆先生要自愛,不要以為整了差不多的臉,就可以替代別人。” 顧嘉佳的朋友們你一言我一語,眾人聽出了一個狗血劇情,幾分鐘不到的時間,他們看阿泗的眼神都變了。 好像他是一個骯臟的sao婊子、冒牌貨。 看著唾沫橫飛的嘴臉,阿泗心都沉了,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怎么了。 罵人的話一字一句從眾人的嗓子眼嗦出來,鉆進阿泗耳朵里,委屈酸溜溜地蔓延在他的眼眸中。 他朝遠處的松華望去,目光浮著一層霧氣。 然而,松華卻只是沉著冷峻地望著自己,好像他們之間沒有一點關系。 算了,不奢望。 阿泗收回目光,看向顧嘉佳,卻見她如同女明星那樣,在鏡頭巧妙地擺著肢體動作。 感受到自己的目光,顧嘉佳面目表情地說:“當初提醒過你的,現在知道替代品不好當了吧?” 話畢,朝著鏡頭露出好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