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也想洗澡!
所謂慶功宴,其實就是一群臭氣熏天的大頭兵湊在一起喝水吃干糧。徐言之向?qū)⑹總兘榻B天璽,說天璽是一個落難的巫族公子。 不知是不是因為徐言之這個大將軍對天璽的態(tài)度很親密,這些大頭兵不敢再用色迷迷的眼神看天璽。 因為有天璽的預(yù)言,徐言之打了個大勝仗,繳獲不少寶貴的后勤資源。他讓天璽這個大功臣向?qū)⑹總冋f幾句話,哪知道天璽就舉著水袋說了兩個字:謝謝 兩個字之后有點冷場,不過很快就過去了。 喝飽一肚子水,吃了一個干硬的面餅和幾塊rou干,天璽打著飽嗝一陣小小的滿足。 能在沙漠里喝飽水,吃飽肚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見徐言之在和一旁的將領(lǐng)說話,天璽偷偷溜走。他需要安靜一下,好好想想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出熱鬧的軍營,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沙漠與滿天璀璨的繁星。天璽抱著腿坐在地上,眺望天地交接處。靜下心來之后,他發(fā)現(xiàn)夜晚的沙漠是非常美的。 這到底是不是夢呢?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呢?誰給我個陀螺讓我實驗一下? 又想起那個奇怪的夢,那條裹著火焰的巨龍感覺很熟悉,在哪見過呢? “小東西,自己偷偷跑來看星星?” 身后傳來一個打趣的聲音,天璽翻個白眼。我比你大好不好,干什么總叫我“小東西”。 徐言之走到天璽身后坐下,伸出雙臂把天璽環(huán)進懷里。他低下頭,堅硬的下巴擱在天璽肩上,天璽很不適應(yīng)地繃緊身體。 “我救了你兩次,所以你的命現(xiàn)在歸我。想過得舒服,最好對我百依百順。”徐言之斜著天璽緊繃的臉笑說。 天璽撇撇嘴,很無奈地放松身體。 對,你救了我兩次,雖然其中一次是你差點掐死我。不過你現(xiàn)在確實是我的衣食父母,我當(dāng)然要對你百依百順。 徐言之握起天璽又白又細的手舉在眼前左右翻看,笑著說:“呵呵,還是第一次看到男子的手白嫩如女子一般。你說你不是富家少爺,怎么連衣服都不會穿?” 天璽垮下臉,他該怎么解釋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家鄉(xiāng)的生活和這里完全不一樣。”天璽絞盡腦汁,終于想到一個說法。 “奇怪。”徐言之揚揚威武的刀眉。 “是啊,我也很奇怪。”天璽仰起臉看著滿天碎鉆般的星星說,“我以為我已經(jīng)夠倒霉了,沒想到還能更倒霉,竟然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鬼地方。” “這里確實是個鬼地方。”徐言之很贊成天璽的話,“知道為什么將士們那么高興么?” 天璽搖搖頭。 徐言之抱緊天璽的身子,仿佛是怕他冷,又仿佛自己很冷:“是我的失誤。兵法云,窮寇莫追。可是我卻好勝心切,一路追著敵軍深入沙漠,結(jié)果吃了大虧。帶來五萬人馬,如今只剩下兩萬。” 天璽贊許地點點頭:還不錯,沒有全軍覆沒,你的能力滿強了。 “要不是幾日前遇到你,或許這次我會全軍覆沒。”徐言之雙目燦亮地看著天璽的臉,神色很是感激。 天璽側(cè)過頭,看到近在眼前的黝黑眸子,這藏著傷感的眸子很動人:“跟我說這些,你不怕嗎?” “怕什么?怕你對我不利?呵呵呵……”徐言之不在意地笑起來,“你有這個本事么?” “我沒這個本事。”天璽轉(zhuǎn)頭繼續(xù)看星星。 “明日一早啟程,至少要走一個月才能出去。這次勝仗軍心大振,也繳獲不少給養(yǎng),這是獎勵你的。”徐言之拿出一個水袋塞進天璽懷里,“省著點喝,很多將士都還沒有自己的水袋。” “還是給你的將士們吧,遇到危險要靠他們。”天璽把水袋還給徐言之。他已經(jīng)喝光徐言之一袋水,不能太自私。 “小東西,就你這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不喝水能挺多久?乖乖拿著。”徐言之又把水袋塞給天璽。 好吧,有水不要是傻子。 天璽沒有再把水袋還給徐言之。 這一晚徐言之抱著天璽入睡。帳外呼嚕聲震天,徐言之卻睡得很安靜。天璽縮在徐言之懷里,靜靜地看著他英俊勇武的睡臉,直到熬不過困倦睡著。 因為抓了很多俘虜,徐言之便在俘虜里找出個向?qū)А_@個向?qū)Р⒉焕蠈崳坏室馔涎有谐蹋€亂指路。天璽告訴徐言之,想盡快走出沙漠應(yīng)該白天睡覺晚上趕路。在太陽落山的時候找好方向就行了,向?qū)Ц静槐匾?/br> 徐言之察覺到天璽話中的意思,果斷地拔刀砍了那個向?qū)В@可把天璽嚇壞了。雖然知道戰(zhàn)爭的可怕,但天璽可沒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和殺人。 為了調(diào)整作息,大軍休息了一夜一天,到傍晚太陽落山時才拔營前進。效果很明顯,晚上趕路速度快了一倍還多。首先是溫度低人精神,其次是飲用水也節(jié)省很多。于是一個月的路程,只用了半個月就走出沙漠。 當(dāng)看到沙漠邊緣的第一個小湖泊時,天璽瘋了一樣撲過去。但是他沒能如愿,才撲到一半就被徐言之抓住了。全軍將士沒有一個動彈的,不過他們看著湖泊的眼神很可怕。 徐言之命令全軍安營,讓騎兵先把戰(zhàn)馬帶到湖邊飲水。安營之后,各營分別組織將士灌滿水袋和肚皮,炊事兵打滿飲用水。待所有人的水袋都灌滿了,也喝飽了,徐言之才笑呵呵的一聲令下,全軍洗澡! 于是,這群大兵就像瘋了一樣嚎叫著脫光衣服跳進湖里,這景象真是壯觀。 天璽看著這壯觀的場面在心里哀嚎:嗚嗚嗚——我也想洗澡! “等將士們都睡著了我們再洗。”徐言之安慰地拍拍天璽的肩。 我們?他是要和我一起洗? 天璽看著湖水里的那些赤裸裸的大頭兵目瞪口呆。 朝陽升起的時候,營盤終于陷入一片震天響的呼嚕聲中。雖然這聲音很吵人,但天璽實在是又累又困的受不了,把洗澡的事拋到腦后倒頭便睡。徐言之不讓他如愿,把他扛起來走。在天璽趴在他的肩上沉入夢鄉(xiāng)之后,又被清涼的湖水嗆醒。 困到死卻不能睡的滋味知道么? 天璽迷迷糊糊地掛在徐言之身上,任憑徐言之的一雙大毛手在他身上到處亂摸。他哪還有精神理會別的,從半夢半醒很快就睡成豬了。 天璽做了個恐怖的夢。 在夢中,有一匹巨大的黑狼雙目如電地盯著他。巨狼有一雙祖母綠的大眼睛,看起來很兇惡。它喉中發(fā)出威脅的低嚎,象是要告誡他什么。 “璽兒?璽兒!醒醒!” 天璽猛然睜開眼,雙目爆出猙獰的紅光。 徐言之被嚇著了,倏然向后撤身。 紅光漸漸消退,天璽清醒過來。 徐言之微皺眉頭,輕撫天璽滿是熱汗的臉頰:“璽兒,做惡夢了么?看你滿頭的汗。” 天璽呆呆地搖搖頭,又點點頭,然后長長地出口氣。 這又是龍又是狼的,下次該夢見什么了? 雖說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但是夢中的龍或是狼都真實的可怕,如果這夢一直醒不了,那他不就睡死在夢里了么。 “好了,洗漱一下,我們打獵去。”徐言之揚起微笑。 “打獵?”天璽驚喜地坐起來。 打獵可是好事啊!可以吃到新鮮的rou了! “對,所以你要快!”徐言之笑瞇瞇的在天璽臉上親一下,站起身離開帳篷。 天璽呆住,失神地摸摸被親的地方,為什么徐言之對他的態(tài)度很奇怪? 黃澄澄的戈壁,稀稀落落的生長著各種耐旱植物,不時可以看到徘徊在綠葉間的小蟲。 五千騎兵生龍活虎的在沙礫地上飛奔,揚起漫天黃土與一道長長的黃煙。 忽然,前方傳來“嗯昂嗯昂”的驢叫聲,伴隨隱隱轟響的蹄聲。探馬來報,說前方是野驢群,足有上千頭。眾將軍大喜,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徐言之大手一揮,把這群野驢吃光! 于是五千騎兵兵分兩路左右包抄,朝那群野驢迅速包圍過去。 天璽坐在徐言之魁梧的身后,抱緊徐言之結(jié)實的腰,無比興奮地觀賞這次壯觀的大圍獵。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奇景,古代騎兵圍捕野驢群,真是太爽了! 徐言之的戰(zhàn)馬是一匹寶馬,名叫“黑風(fēng)”,全身又黑又亮像抹了一層黑鞋油。黑風(fēng)似乎能聽懂徐言之的話,馱著他們兩個人還能奔跑如飛的追上野驢群首領(lǐng)。 徐言之告訴天璽,要想圍捕野驢群必須先殺了首領(lǐng)。首領(lǐng)一死,野驢群就亂了,我軍就能把這群無頭蒼蠅一口吞下。 “黑風(fēng)!好樣的!”徐言之大喝一聲,取下馬鞍旁掛的那只巨型龍弓。從箭筒里拿出一支巨型長箭,搭箭上弦,將巨弓拉至最滿,“嗖!”長箭帶著破空的尖嘯聲沖向野驢群首領(lǐng)。 眨眼間野驢群首領(lǐng)倒下了,吭都沒吭一聲。它的半個腦袋都不見了,腦漿和鮮血像被踐踏的泥漿一樣在空中散開。 掀掉它半個腦袋的巨箭沒有停,又穿過一頭野驢腦袋,刺進第三顆腦袋才算停住。就這樣倒下三頭領(lǐng)頭的野驢。這就像多米諾骨牌,倒下的三頭野驢接連絆倒大片野驢。后面的野驢發(fā)現(xiàn)不對急忙調(diào)頭,這群野驢便開始亂跑亂撞亂成一鍋粥。 天璽瞪眼看著野驢一頭頭倒下大吞口水,野驢rou啊,堪比龍rou! 一想到龍rou,天璽腦袋里轟然一聲巨響,痛得差點掉下馬去。 “璽兒!”徐言之眼疾手快抓住天璽的胳膊,把他拉到懷里,“怎么回事?不是讓你抱緊我么?” 天璽抱住腦袋痛得滿身冷汗抖個不停,徐言之發(fā)覺天璽不舒服,急忙調(diào)轉(zhuǎn)馬頭跑回大營。 恍惚間,有一個憤怒的聲音在天璽腦子里怒吼:不許想什么龍rou!愚蠢的人類! 這疼痛并沒有折磨天璽多久,很快他就昏過去了。那一瞬間,天璽心里閃過一個念頭,希望他能回到現(xiàn)實。 可惜他的愿望又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