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重曄被舒云哄著睡下后，舒云就摸黑離開房間去找粟易煙。

    “煙煙，你…”，舒云敲開粟易煙的房門，沒想到會在這里看見趙毅，停頓一秒繼續說：“…有哪里不舒服嗎？”

    “我？”，粟易煙輕輕笑起來，“你擔心我啊？”

    “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我和主人的身上，我怕你受了傷沒人照顧。”

    “哎喲～怎么這么招人疼～我沒事兒，主要是你和小少爺有事。”，粟易煙避開舒云手腕上的傷將他拉進房間，“站在門口干什么，進來說。”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們接著聊，我還得回去照顧主人。”，舒云從頭到尾都沒看過趙毅一眼，就好像房間里從來都沒有他那一號人。

    “趙先生沒有什么話要對小云說嗎？”

    “沒有。”

    “行吧。”，粟易煙的手順著舒云的骨骼捏了一遍，“嗯，沒傷到骨頭，這下我也放心了。”

    “我沒有傷到，只有主人傷到了。”，舒云拉起衣服露出包扎好的紗布，“只有一些外傷也被盛中哥處理過。”

    “呵。”，趙毅低聲笑起來，“主人主人叫個沒完，你是他養的狗？”

    “趙毅，你嘴巴放干凈一點！”

    舒云不在意地沖著粟易煙搖了搖頭，“是，我是他養的一條狗。”

    “不可笑嗎？”

    “哪里可笑？主人買我回來之前，您不知道我過的是什么日子，那時候我可能會被輪jian，可能會被虐殺，也有可能會輾轉在不同的人的床上。主人給了我現在的一切，所以我就是他養的狗。”

    趙毅忽然變得咄咄逼人，站起來靠近舒云。舒云被粟易煙一把撈到身后護著，趙毅嘲諷地看著舒云笑：“你沒有思想嗎？你是人不是狗！”

    “您不懂我就像我不懂您。”，舒云從粟易煙身后走出來，揚起下巴直視趙毅，沒有退讓，“趙先生，您覺得他不配不代表我也應該這么覺得。我現在所說的就是我思考之后的結果，如果能為他死，或者能替他擋住任何危險，我想也不想就會去做的。更何況按您的邏輯來說，我也覺得您現在做的一切非常沒有意義，因為您輸了，輸了的人就該面對現實而不是靠刺痛我獲取什么報復的快感。我唯一能說，就是很抱歉讓您失望了，因為我沒有臉也不要臉，您可以隨便羞辱我，罵我什么都行，狗、婊子、賤貨，這些都可以，只要您覺得心里痛快就罵吧，但是如果您再對主人有什么不軌的企圖，我一定不會放過您。”

    趙毅笑得停不下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居然真的有人甘心當一條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粟易煙不知道趙毅受了什么刺激，又擔心他對舒云出手，一直戒備地護著舒云。

    舒云忽然抬起手輕輕地扯了一下趙毅的衣角，語調不變，“這一點上我需要和您解釋清楚，主人沒有把我當狗那樣對待過，我也不是他隨便丟棄的棋子，任何一個跟著主人的人，主人都沒有當他們是棋子。我的確不太清楚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但也許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反正現在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您不如直接當面問問主人呢？”

    趙毅毫無征兆地收起笑意，恢復了那副淡然的模樣，“很抱歉因為我的私事把你牽連進來。”

    “只要您之后不要再找主人的麻煩就好。”，舒云不太習慣這樣的趙毅，往粟易煙身后躲，“煙煙，我要回去了，不然等會主人醒來見不到我該擔心了。”

    “嗯，我送…”，粟易煙拉開門，敲見門外站著的人，轉身讓開位置，“云云，你們家主子抓你來了。”

    舒云咽下口水，心虛又討好地笑，“…主人怎么突然過來了？”

    “我怎么過來了？”，步重曄失笑反問：“你說呢？”

    “嗚。”，舒云連忙走到步重曄身邊攙住步重曄，“那我擔心煙煙受傷了嘛～”

    “我這么大個人受了傷你拋下不管，粟易煙活蹦亂跳的你卻擔心她？”

    “...煙煙...”，舒云連忙向粟易煙發出求救信號。

    “咳咳！我好困啊，我要睡覺，你倆趕緊走，別耽誤我時間～”，粟易煙簡直是迫不及待就合上了門，嘆了口氣，對著趙毅無奈道：“...看來我只能在你這先躲一會兒了。”

    趙毅有些意外，“你們和他是這么相處的…？”

    “啊？對啊。”，粟易煙拉著趙毅并肩在床上躺好，“別說話了，你不困嗎？我真的快困死了，明明我每天都好好睡覺了，怎么會這么困。”

    “可是…”

    “什么可是？你怎么那么多問題啊！”

    “可是我們這樣…不太好…”

    “…”，粟易煙翻了個白眼，“你不睡我睡了。”

    舒云趴在門上聽了聽，扭回腦袋沖著步重曄眨眼，“煙煙真的睡了。”

    “回不回？不回你也住這。”

    “回回回，回的！”，舒云被步重曄牽住手，兩個人往房間走，“…阿云…剛才說的話…主人都聽見了？”

    “嗯。”

    “啊！”，舒云羞得不得了，“那…能當沒聽見過嗎？”

    “很難。”

    “嗚！！”

    “舒云。”，步重曄停下腳步，語氣很鄭重。

    “…是。”

    步重曄看著舒云說道：“我很不喜歡你那句話，‘如果能為他死，或者能替他擋住任何危險，我想也不想就會去做’，不，應該說我很討厭這句話。”

    “…主人…阿云…”

    “不要這樣想，更不要這么做，你以為自己的犧牲很偉大，可你有沒有想過我？你告訴我，我該怎么面對。”

    “…”

    “回答我，我該怎么面對自己愛人犧牲換來的茍活。”

    “不是…不是的！”，舒云有些著急，“你比我重要，所以危險來臨的時候我保護你，這樣你就能保護更多的人，而我只是無足輕重的那種人。”

    “那你呢？”

    “什、什么？”

    “我最想保護你，可你不在了，我該怎么辦？”

    “以后你還會遇見新的人、比我更好的人，你和他…和他…”，舒云光是想一想就心如刀割，再也說不下去。

    “明白了，你讓我重新找一個人。”

    “我不是…我…”

    “舒云。”，步重曄完好無損的那只手鉗住了舒云的下巴，力度太大，疼得舒云小聲悶哼，“嘖，兜圈子真麻煩，我就直說了，不許這么做更不許再這么想，聽懂了嗎？”

    “主人…”

    “任何時候都不需要你來一換一，這點你給我記好了。我們步家從來沒有讓自己老婆去替死的先例，所以這件事也絕不會發生在咱們身上。”

    “我…”

    “記住了嗎？”

    “那你怎么辦？”

    “舒云，記住了沒有？！”

    “…阿云記住了。”

    步重曄松開手，轉而攥著舒云的頭發兇狠吻他，良久，松開舒云牽著他的手往房間走，“我無所不能，我是哆啦A夢。”

    “…什么啊！”，舒云氣鼓鼓地抱住步重曄的手，咬了一口他的手指，“你獨裁還不分青紅皂白兇我！”

    “我是，你能怎么辦？”

    “…只能認了。”

    “那不就是。”

    “...嗚嗚！阿云好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