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難從命。”，步重曄看了一眼時間，距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好一陣兒，“趙先生這個心愿看來我沒辦法幫忙實現了。”，步重曄向前走，離趙毅還有不到十步的距離被他的手下擋住，“趙先生和您父親長得不太像。”

    “是不像。”

    步重曄轉了轉脖子，還抬手在后頸敲了幾下，“你看我，年紀大了，這頸椎就容易出問題。”

    趙毅又恢復了原先那副什么都不記掛在心的模樣，“有人說過步先生特別能沉得住氣嗎？”

    “經常有人這么說。”

    “呵。”，趙毅低頭淺笑，“那好吧。不和你玩游戲了，二選一，選對了，我就不點那批貨。”，趙毅拍了拍手，從二層推出來兩個人，一左一右、一男一女。

    “怎么個選法？”

    “看我這記性。”，趙毅回過身和二樓的人視線一對，兩個人就被架著同時向下墜，“嗯唔——”，繩索繃直，兩個人先后停在空中，仍然左右搖擺不停。

    步重曄抬著眼仔細瞧，兩個人嘴里都被塞了什么東西，掙扎著扭來扭去。步重曄高聲吩咐：“你們倆都別亂動！”

    “嗯，確實，你們該聽步先生的話。”，趙毅推起袖口看了一眼時間，向步重曄解釋規則，“步先生，如您所見，上面兩個的其中一個人身上帶著點爆器，如果您選中了，我不僅會放了那個人，也不會碰您的貨，也就是說，我不會直接炸死您。”

    “另一個呢？”

    “另一個…作為游戲的炮灰，當然是被殺掉了～”，趙毅沒回頭，食指豎起在腦側晃了幾下，“剩下的那個會從二樓摔下來，接著我會砍掉他的手腳，最后才割破他的喉嚨。”

    “您這樣的游戲可以說是毫無人性，您父親當年可不是這樣的人。”

    “你沒有資格提我父親！你們姓步的全都不配提他！”，趙毅停頓一秒平復心情，冷靜開口：“人性是我們雙方都沒有的東西，既然都沒有就不要拿出來講了，步先生覺得呢？”

    “這游戲對我毫無意義。”

    “可對我很有意義。”

    “好。”，步重曄冷笑，“希望趙先生能說到做到。”

    “當然。五秒鐘，足夠您做...”

    步重曄想也不想就揚起下巴、抬起手，“我要她。”

    “什么…？”

    “我說，我要她，我要粟易煙。”

    “唔唔唔唔唔唔！！”，粟易煙聽見步重曄的話后劇烈掙扎起來，“唔唔唔唔唔！”

    “確定？”

    “確定。”

    “好。”，趙毅打了個響指，粟易煙被扯了回去，沒一會兒就被押著到了一樓。趙毅右手握著粟易煙的胳膊，有些不解，“一直聽說步先生身邊跟著一個受寵的男孩，現在看來傳聞果然都是假的。”

    步重曄不置可否，說：“放人。”

    趙毅側過臉，解除粟易煙口中的限制。粟易煙急得原地跳腳，“步重曄你瘋了是不是？你救我干嘛？！”

    趙毅搖頭直樂，“你們步家真是百年如一日的心狠手辣、冷酷無情～小子，睜開眼看看，這就是你掏心掏肺對待的人，關鍵時刻你連他的一個眼神都不會得到呢～”，趙毅搡了一把粟易煙，“去吧。”

    粟易煙雙手雙腳被麻繩捆著，又被突然一搡，失去重心地向前栽，被步重曄眼疾手快撈進懷里，步重曄也因此被趙毅發難的一腳踢中側腰，牢牢護著粟易煙雙雙摔倒在地。

    “少爺！”

    “呃！你怎么樣！”

    “我沒事。”，步重曄上下檢查粟易煙，確認粟易煙無恙，解開了粟易煙的雙手，拍拍褲子從地上站起來，眼里是更加明晰的蔑視，“乘人之危，令尊見到趙先生如今這樣一定痛心。”

    “閉嘴！輪不到你假惺惺！”，趙毅緩緩吐出一口氣，再開口時，心平氣和，“步先生讓這游戲玩得真沒意思。”

    “什么叫有意思？我猶豫不定、搖擺徘徊，最后在痛苦和自責中做出選擇？”，步重曄冷哼，“你還不配讓我這樣。游戲，是我贏了么。”

    “你贏了。”，趙毅側臉看了一眼安靜的舒云，收回視線，“恭喜步先生保住了貨。”

    “意料之中。”，步重曄拉著粟易煙到了自己身后，“她在你這里吃不好睡不好，放她先出去。”

    “吃不好睡不好？”，趙毅玩味的眼神在粟易煙泛紅的臉上一閃而過，“放她出去那不就是放虎歸山？”

    “我在這，周圍又是炸藥，你覺得他們會開槍強攻？”

    “不一定啊，畢竟是步家嘛，魚死網破也不好說。這樣的虧吃一次就足夠印象深刻。”

    “呵。”，步重曄笑得一臉嘲諷，“…真是失望。”

    “煙煙。”，趙毅忽然開口，“你在我這吃不好、睡不好？”

    “啊？”，粟易煙沒想到趙毅會這么問她，硬著頭皮，“是、是啊，哎喲，那個飯難吃得要命，那個床…哦，不是，那個…那么多人圍著我，我還被鎖在房間里怎么可能睡得好？”

    “聽見了吧。”，步重曄問得理直氣壯，“易煙精神狀態這么差，讓她先出去休息不過分吧？”

    “好。”

    步重曄附在粟易煙耳邊嘀嘀咕咕了幾句，粟易煙遠遠望了一眼趙毅，欲言又止地轉身離開。步重曄向前又邁了兩步，趙毅身邊的人警戒地用手里的尖刃對準步重曄。步重曄神色不變問趙毅：“怎么樣你才肯放過他？”

    “你死，他就能活。”

    沉默不語的舒云突然掙扎起來，“唔唔唔”叫個不停。

    “阿云，別亂動，聽話。”，步重曄像是有些厭煩這樣翻來覆去的對話，無奈道：“我說了，這個心愿我替你達成不了。”

    “去死！”，趙毅突然飛撲上前，右手的利刃在步重曄面前重重一劃，步重曄向后飛閃，臉頰還是被劃了細長一刀。血珠流下來，妖冶魅惑。步重曄用食指指尖蹭了血，低頭捻，復又抬起眼勾起嘴角，食指朝趙毅勾了勾。

    “好了，別裝死了。”，李楓和突然嚷了一句，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眾人忽然全部站起。

    “沒用的，去死吧步重曄！”，趙毅攥著刀沖向步重曄，其余的眾人也嘶吼扭打在一起。周圍埋著炸藥，所有人都不用槍，只用最原始的方法扭打糾纏，刀光閃動，拳拳到rou，鼻青臉腫。

    “看來趙先生的拳頭沒有嘴硬。”

    “閉嘴！”，趙毅上挑腳尖踹向步重曄的腦袋，步重曄側身避開，反手揮拳砸到趙毅的臉上，讓趙毅也破了相。趙毅轉了轉脖子又扭了扭手腕，“看來是我低估你了。”

    “你低估的還有好多呢。”，步重曄挑眉，用眼神示意，趙毅回過頭，發現短短時間里，自己的弟兄都被打得爬不起身。

    趙毅沒有任何反應地看回步重曄，沖著高臺上的人吹口哨，那些人收了命令，用鋒利的刀刃砍向麻繩，掛在空中的人極速下墜，眷戀地盯著步重曄不肯閉眼，眼中滿是不舍。

    “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