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了的奴隸該怎么辦？”，步重曄像是隨口一問，又像是仔細詢問。

    舒云嘴里的話轉了幾次，堅定地直視步重曄眼睛，“主人，該殺。”

    就這四個字，步重曄已經弄明白自己的小奴隸在搞什么名堂，他想死，卻想在死之前把步重曄買他的錢賺回來，一進一出等于步重曄至少沒賠。步重曄的手指摸上舒云身后的那個烙印，是一朵蓮花，那是步重曄的徽記，不屬于任何人，只屬于他。

    “小狗，又在一心求死？”

    舒云沒想到自己半真半假的一句話就讓步重曄摸透，頹敗地跌坐在腿上，“我…奴求您成全。”

    步重曄摩挲著手里的蓮花脈絡，怎么明明被打上了烙印還想著要逃呢？步重曄看著地上懷揣不安的奴隸，“你拿什么身份求我？”

    舒云沒想到步重曄會這么問，抬起頭回答，“您的奴隸。”

    “既然是我的奴隸，怎么敢求死？”，步重曄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舒云，“自己去給島上打電話，就說，我要…把、你、退、訓。”

    “主人。”，舒云不停搖頭，手扒在步重曄的大腿上，“主人不要，主人。”，舒云的聲音變得尖銳刺耳，“求您我錯了不要！求您！不要！求您了求您！”，舒云的求死之心被步重曄的一句話輕而易舉打破，他不能再回到島上，一旦回去，他再也沒有機會了，他將徹底變成一個沒有思維的畜生，連人都不算。

    舒云緊緊攥住步重曄的褲子哀求，“主人，奴錯了主人，奴不敢了，奴不敢死了主人，奴錯了是奴錯了，奴不敢了，奴錯了主人，是奴錯了。”，舒云的記憶開始錯亂，現在的事和從前在島上尋死被救活的部分重合，“先生奴錯了，先生奴不敢了，求您饒了奴，是奴下賤，奴天生下賤，嗚嗚先生，奴再也不敢了奴錯了。”

    步重曄扯住舒云的頭發落下一巴掌，舒云恐懼的雙眼突然呆滯，良久，當舒云看清是步重曄時，打開手抱住了步重曄的脖子，用自己的腦袋不停拱步重曄，步重曄輕拍舒云的背，“阿云，冷靜。”

    “不要這么殘忍主人，求您給阿云一個痛快。”

    步重曄嘆了口氣，把舒云抱緊，兩顆心壓在一起，慢慢地連跳動的頻率都變得一致，“阿云，失去了意義也不要緊，為了我活下去。”

    舒云緊緊抱住步重曄的脖子痛哭出聲，從前的委屈、現在的恐懼、崩塌的信念結合在一起擊垮了他，可現在有一個人跟他說為了他活下去，舒云覺得自己好像又活過來了。

    步重曄抬起手壓了壓，開門的人愣了愣又輕輕合上了門，“小狗，冷靜了嗎？”

    “嗯。”，舒云抽了抽鼻子。

    “我要出去一會。”，步重曄摸了摸小奴隸的腦袋，“自己呆一會。”

    “主人，阿云能和您一起去嗎？”，舒云膽怯開口，“您不方便的話也沒關系。”

    步重曄想了想，倒也沒什么不方便，把舒云放在地上，步重曄找來一個皮質項圈扣在舒云的脖子上，“那就走吧小狗。”

    “好！”，舒云的眼睛還腫著，卻咧開一個盎然的笑意。

    步重曄帶著舒云推開門，房間里的唐淮和于新葉都是一愣，“家主…”

    “坐著說。”，步重曄坐上主座，讓舒云選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身邊，“老唐先說。”

    “家主，蘇匯的生意很受影響，我們能不能給條子找點事做？我看他們是太閑了。”

    步重曄點點頭，“那就去吧，還等什么呢？”，步重曄拿起準備好的雪茄，被人伺候著點著吸了一口，“老唐，怎么年紀越大，手段還越溫柔了？”

    唐淮笑起來，“那是因為家主剛坐穩位置，我老唐不能給家主拖后腿啊。”，唐淮重重拍了兩下自己的胸口，“家主您放心，我一定把這件事鬧大。”

    “去吧。”，步重曄夾著雪茄點于新葉，“新葉呢。”

    “是衛綰那邊出了點事。”，于新葉猶豫著開口，“頭先那位包了小云的客人不滿意我們提出的賠償…”，于新葉見著舒云發白的臉也不知道怎么接著說。

    “走，看看去。”，步重曄把雪茄夾著，“阿云，去看看你招惹了什么東西回來。”

    “對不起主人。”，舒云摳住自己的腿，“阿云可以去陪他。”

    “哦？”，步重曄把煙吐在舒云臉上。

    “阿云應該承擔后果。”，舒云抬起眼哀求步重曄，“不應該再給主人找麻煩了。”

    “記得就好。”，步重曄起身，被于新葉領著朝言歡館的表演廳走，人都還沒走近，就聽見爭吵聲。

    “你們言歡館就是這么做生意的？！爺不差錢！要么就給我把舒云那個欠cao的叫出來陪爺一晚上，要么就讓你們老板過來給爺磕一個響頭。”

    “你別太過分了！”，衛綰瞪著眼睛，明顯被男人氣到。

    “我們怎么做生意了？”，步重曄笑著開腔，“言歡館打開門做生意，這位先生可別妄言。”

    “你算老幾？叫你們老板出來跟爺說。”

    步重曄拍了拍褲子坐在搬來的椅子上，“我就是老板，有話跟我說。”

    男人看見步重曄覺得眼熟，又看見舒云，一拍腦門，“原來你就是舒云看向臺下的那個男人！”

    “幸會。”

    “你們這是詐騙！舒云是有主的！而且他也沒有陪夠我時間！”

    “哦？”，步重曄指了指舒云，“第一，他被我罰去言歡館，戴罪之身，沒有主奴關系，第二，他陪夠了你四小時，覺得不服氣可以去查監控。”

    “不可能！”，男人怒道，“讓這個該死的婊子來陪爺！”，男人的手就快抓到舒云，伸出的手被丟來的雪茄燙到，“cao！你他媽什么意思？！”

    “你突然發怒嚇到了我，手一抖，也不知道把什么東西丟出去了。”

    “cao你…”，男人抬頭看向面前的步重曄，猛地后退一步。

    “我的耐心用完了。”，步重曄冷著臉看那個喋喋不休的男人，“要么閉上嘴出去，要么徹底閉上嘴留在這。”

    男人一抖，“我自己走。”

    “送客。”，步重曄回過身，話還是對男人說的，“今天的事敢有半個字泄露出去，我讓你全家陪葬。另外，錢會退給你，以后這里，不歡迎你。”，步重曄走出去幾步發現小奴隸還呆愣在原地，“阿云。”

    “是，主人。”，舒云回神，連忙爬到步重曄身邊，跟著步重曄回了步重曄的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