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的衣服只能提供遮蔽身體的效用，臨行前他們兩個都穿好了防彈衣。

    “這么快就打算動手了。”昨晚縱欲太過快樂，沈逸仙從終端的消息發覺事態瞬息萬變，他想著果然還是沒有性生活的人適合做情報屋，比上輩子不知落后多少。

    “別想東想西的，具體的地址和計劃你都已經推算出來，一切都在按照原定的進行。情報屋又不是二十四小時都不睡。”賀鐘似乎看破他的心思，“槍用的怎么樣？”

    “一般。”

    賀鐘點頭：“會扣扳機就行。”

    白色的車子從地下緩緩駛出，外表看上去十分普通，實際上已經經過了防爆防彈的改裝。昨天那輛車子已經被賀鐘的下屬開到別處處理了，一夜時間足夠某些人在車上裝上定時炸彈，回賀家的路上也注定危機四伏。

    沈逸仙坐在副駕駛，他沒系安全帶，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么。賀鐘的身上的確像他說的那樣滿是武器和彈藥，離開時又在他的住所補充了一些。

    經過十字路口，一輛黑色新車跟上來，沈逸仙看了眼后視鏡，又把視線放回前路。

    “還真是少有安寧的時候。”

    “是我動手太慢了。”賀鐘臉上沒有緊張，“還有幾個路口？”

    “再數三個十字……看來不用數了。他們派人來了。”

    側面，突然出現的貨車逐漸追了上來，上面還有“郵遞捷運”的字樣，但車子并未大量承重，底盤沒被壓下去，專為他們來的。

    鬧市街頭，這些敵方不會直接撞上來，那樣做得太明顯，事情鬧大了就不止是家族紛爭，警察一定會參與進來，到時候不好收場。不是誰都能像賀鐘那樣瘋到當街殺人，且還能全身而退。

    貨車從側面逼近，在自己的車道不斷逼迫，直接讓賀鐘的車子轉進一條單行道。最初出現的黑車一直跟在后面，伴隨他們逐步離開鬧市區，拐進人影稀疏的巷子，寬窄剛夠兩車并肩而行，又繼續前行，向工業區進發。

    賀鐘的終端始終保持著聯絡：“鴿子到了嗎？”

    “到了。”對面回答。

    賀鐘的眼神掃過側面繁雜的街景，略一側頭，沈逸仙立刻知會，放下車窗躲到后座。

    “小心耳朵。”沈逸仙臥在后座系好安全帶，戴上耳塞給出關心，作為支援。

    “準備了。”賀鐘戴上耳塞，戴上簡易頭盔，這可能會影響視野，但足夠他的反擊。

    不需要擔心車子，肯定會有人以撞車劫停，他索性油門踩到最大，放開手讓車子自動行駛，手中則拿著步槍全面壓制。

    率先響起的是賀鐘的槍，步道中埋伏的人還是晚上幾秒，卻已經喪失了開槍的絕佳時機，兇猛火力之下他們顯得十分被動，等到敵方響起槍聲時難免弱了氣勢。賀鐘只開了一側車窗，經過改裝的另一側是銅墻鐵壁。

    迅猛的點射之后彈匣見空，敵方等待的就是這個時機，然而沈逸仙的支援射擊見縫插針的跟上了，沒有那么強的指向性，起到威懾已然足夠。

    真正用來殺人的是賀鐘的槍，彈匣更換后依舊保持著強勁的勢頭，節奏沒有因此被打亂，槍械無眼，趁機殺死了幾個人。由于車子的高速移動，賀鐘反而沒受到傷害，敵方選擇更換策略，原定部分攻擊的人都轉而逼停車子。

    不過是幾分鐘內發生的事情，　卻過得那么漫長。

    跟在后面的黑色車子一直緊鎖車窗，現在已經越過賀鐘的車，橫在前方準備逼停，車胎因極速轉彎發出刺耳的聲音。

    車輛撞擊聲打亂了整體的節奏，氣囊彈出有礙視線，慣性讓賀鐘的射擊出現瑕疵，埋伏的人借此持槍拉近，隨時準備進行射擊。

    遠處的迫擊炮已經就位，天空中忽然傳來鴿哨的聲音，可惜緊張的人們髕骨不能被這種聲音吸引。黑色車子放下車窗，駕駛座坐著一個全副武裝的人，槍口對準圍上來的人開槍射擊，補上賀鐘的空位。

    場面發生了逆轉，近處的敵方被擊中，遠處控制迫擊炮的人被狙擊而死。

    黑車上的人舉著槍不斷射擊，把對面的人數削減到兩三個時才停下。所有人都下了車，換上手槍打中僅存敵方的腿。

    “老板。”裝備最嚴密的人走到黑色車前摘下頭盔，“可以收工了。”

    沈逸仙被槍聲震得耳朵發痛，聽不見賀鐘在和他的下屬講什么，剛才拿槍的后坐力導致他手臂脫力，緊張的時段剛一過去，他就在后座放下槍休息。

    黑色車上早就被換成了賀鐘的人，原本坐在里面的那些人尸體都堆在車子后座上。

    “回神了，換輛車回去。”把事情交代好的賀鐘開始叫著沈逸仙，他看著垂落的手臂若有所思，“該開始鍛煉了。”

    “是啊。”沈逸仙嫌棄的擺擺手，“這副身體實在是太弱了。”

    賀束己正準備收拾細軟跑路，房間的門已經被賀鐘暴力破開。

    “啊，你……”賀束己實在不知道該和自己恐怖的兄長說什么，武器是他買的，人是他管著的，賀鐘知道他在其中摻和，哪怕不是作為主使也要扒掉他的一層皮。

    “按著他。”賀鐘下了命令。

    他的便宜弟弟被摁倒在地，雙手被縛，抖如篩糠。

    “我知道你不是做主的，替老二辦事無可厚非，只是你既然這么做了總得有些代價。”賀鐘的手上拿著花園的剪鉗，“我會從小手指開始剪的，不會影響你的正常生活。”

    賀束己嘗試掙扎，大聲喊道：“等、等一下啊！全部事情，我會全都告訴你的！”

    他笨得出奇，被別人當槍用，留在賀家也就算了，跑都跑不快。賀鐘回賀家用了半個小時，這些時間竟然還不夠賀束己打包行李的，他難道真的那么自信能殺死自己？賀鐘直接找到賀束己這里來，那么就說明和他做交易的那些人也都不會是什么秘密。賀鐘為異母兄弟的愚蠢掩面嘆息，賀束己可能以為自己的事情還有轉機，不合時宜露出期冀的眼神。

    “不需要。”賀鐘拿著剪鉗，“讓你活下去已經算是很寬容了，小手指伸出來。”

    “等一下，等一下啊啊！！！啊！！！”

    賀束己的慘叫雖響，但無人敢過來理會。留住性命已算是恩賜，他沒資格和賀鐘討價還價。最后倒也只斷了三根指頭，但十指連心，斷掉手指的痛苦足夠讓賀束己永遠記住這個教訓了。

    賀鐘套上手套，把手指分裝進袋中認真封口。

    “這一袋給老二，讓他別躲著算計人了，沒種的東西。”賀鐘嗤笑，“另外的給高如，他不是在求神拜佛？還做這種臟事，也不怕天打雷劈。”

    賀鐘自己倒是壞得坦蕩，面色如常，把最后一袋甩到賀束己面前，下著命令：“先送他去治療，等他回來再取自己的手指，權當留個紀念。”

    沈逸仙在夜晚忽視的除了他的工作還有他身體上的親人，沈鳳鳴。她問他愿不愿回來看看，言語中暗示了沈如云的狀況似乎不是很好。沈逸仙當然要看，他扭曲的內心甚是想見到孕夫的樣子，然后繼續折辱他一番。當然也有其他原因，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都要重新回沈家尋找答案。

    賀鐘處理過賀束己，換上干凈的衣服才進入房間，看到沈逸仙用懶散的姿勢躺在搖椅上，雙手放在扶手上。

    “他什么表情？”沈逸仙問。

    “窩囊求饒的表情，我錄下來了，你要看嗎？”

    “啊，那就太沒新意了。”沈逸仙喪失了興趣，“我還以為他最后能做出什么反制的舉動，沒種的人就是沒種。”

    “你的手還是酸的？”賀鐘走到他身前捏著手臂，“先從小重量開始，慢慢鍛煉吧。你的身體養得也差不多，是時候運動了。雖然達不到Alpha的體質，也不會這么虛弱。”

    “我可能動腦子多些，也就不需要……”沈逸仙看到賀鐘不贊同的眼神，也只好說道，“那還是開始鍛煉吧。”

    賀鐘滿意的點點頭，坐到旁邊的沙發上。

    午后的陽光不錯，空氣中漂浮的微塵在成束的陽光下成為金色的粒子飛舞，被微弱的氣流攪動。

    房間內的Alpha和Omega都各自有事情要做，所以他們之間難得安寧。

    “你……”

    恰好又同時開了口，沈逸仙與賀鐘兩眼相對，也沒想到能有這層默契。

    “你先說吧。”沈逸仙向來以賀鐘為重，總希望對方能夠表達。

    賀鐘則是覺得沈逸仙讓他時候太多：“你先。”

    “我要回沈家待上兩三天。”

    “正好，我們說的是一件事。”賀鐘調出終端，給沈逸仙看聊天記錄，“沈鳳鳴也希望我給你放行，免得繼續留在這里受折磨。”

    “你的意見呢？她是真的關心她的弟弟。”沈逸仙感慨。

    原本的沈逸仙兩個父親都不做人事，沒想到沈鳳鳴意外的正直，沒有接過這份家族基因。

    “你去沈家住兩天，我要處理一些事情。”賀鐘的眼里略有冷意。

    他已經決定要好好和他那些兄弟還有其余想要摻和的無關人士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