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接受了自己已經有男朋友了這種事實，后面的日子就順理成章了。仗著兩個人都在假期中，常欽變著法的搜羅討愛人歡心的招數，每一天都會帶給他的小老師一些驚喜。

    云衍被養得整個人看上去比以前還要容光煥發，戀愛后的日子過得是滋潤極了。

    常欽也仔細調查了一下程家，得知以程院長的病情，能活著的日子也沒多久了，其實他們完全不用管程素玫，總歸等程院長去世之后，協議會自動解除。

    但常欽并不很想放任程素玫作妖，她和張梓安這兩個欺負過云衍的人，還沒得到應有的懲罰呢。

    于是某一天，張梓平收到了一厚打照片，照片上的主人公是他弟弟和一個女人，照片的內容不太雅觀，甚至有點辣眼。

    這照片不知道是誰級給他的，寄送的人附了一張打印紙，上面只寫了一行字，“希望您可以管教好令弟，祝令弟和這位女士天長地久，不要再去sao擾別人了。”

    后面還附上了一個簡筆卡通畫，畫的是一個風sao的女郎和一條狗，寓意“婊子配狗，天長地久”，可謂是諷刺至極。

    張梓平是個很要面子的人，看到這堆東西氣得險些背過氣去，當場就凍結了張梓安所有的賬戶和信用卡，并且告訴看著他的保鏢，不許他邁出那個小島的房門一步，沒收手機，不允許和外界聯系，就讓他待在那里養老吧。

    至于照片上的女人，以張梓平的手腕，要調查并不困難，得知是程素玫之后，張梓平把人約了出去，心平氣和的和她談了談，話里話外的意思是請她自重，不要再纏著他弟弟，然后甩給她一張只有五萬塊錢存款的卡，揚長而去。

    程素玫也幾乎要氣瘋，什么意思？她就只值五萬嗎？把她當成什么人了？出來賣的，付一晚上嫖資嗎？

    然而即便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她也沒那個本事報復張梓平，在上流社會圈子里釣釣凱子還行，但面對張梓平這樣的集團一把手，她那點小伎倆還不夠看。

    所以她只能掰斷了那張銀行卡，把憤怒往肚子里咽。

    張梓平這個人也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他把程素玫查了個底朝天，掌握了她平日里的生活作風，又調了些監控，截下來了幾張她和各種男人勾搭在一起的圖，打印出來，交給了程素玫的母親。

    程家好歹算是書香門第，養出來這樣的女兒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程母沒敢告訴程院長，怕他被氣得提前過世，只是可惜了云衍這個準女婿，他家是沒臉讓云衍耽誤在自己女兒身上了。

    于是程素玫也受到了家庭制裁，限制了財務和自由，程母親自給云衍道歉，希望他能和程素玫分手。

    云衍一頭霧水地接受了道歉，一頭霧水地和程素玫分了手，又一頭霧水地回了家，被常欽投喂了一顆巧克力。

    “唔，你和師娘說什么了？而且，我看素玫她臉色好像很不好，也不想理我的樣子……”云衍想著，除了常欽也不會有人cao心他的事了，如今程家人態度大轉變，想來應該是常欽在運作的結果。

    “嗯？我都不認識你師娘啊，我還能說什么？”這倒也確實，他只是給張梓平送了點東西而已，就算產生了連鎖反應，那也是張梓平搞的事，和他常欽有什么關系？

    云衍眨了眨眼睛，他并不覺得常欽什么都沒做，只是事情似乎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他沒有必要刨根問底，只管接受常欽的好意就是了。

    而對于云衍并沒有追問并且表示理解這件事，常欽也是從心里覺得很暖，能被愛人無條件信任著，這種感覺非常舒適。

    轉眼間，又到了開學的時候，兩個人各自都要忙碌起來，但有了個愛巢的他們，即便是再忙碌，回到家里也是舒心的。

    在常欽即將要進入高一年級之前，云衍的生活軌跡中發生了兩件事。一件是他的博士學位基本上穩了，再過不久他就要成為他們院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博士了。另一件事是，程院長終究還是沒能扛住癌細胞的侵襲，離開了人世。

    恩師的去世對云衍的打擊還是比較大的，盡管早就知道他那個病已經沒法治，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但真到人沒了的時候，還是令人難以接受。

    程院長的家屬為他辦了追悼會，云衍也會出席，常欽擔心云衍的情緒低迷會影響狀態，路上出什么事，就陪他一起去參加了追悼會。

    參加的人基本上都是他們學校的老師，程院長以前的學生們，以及各方面的親朋好友，有些老師是認識常欽的，還有些納悶，程院長并沒有帶過他們這屆學生，按理說常欽不應該認識程院長才對。

    但常欽腦筋還是很靈光的，說是自己本來在和云衍聊學術問題，見云老師心緒不寧，而且要參加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的追悼會，索性就陪著他一起來，作為學生，悼念一下老前輩也是應該的。

    這話說的其實很真誠，程院長是他男朋友的恩師，也是他男朋友最尊敬的人，想來程院長生前對云衍也是很好的，那么他來送束花也是應該的。

    在主持人陳述程院長生平的時候，云衍坐在下面，想起自己學生生涯的那段日子，如果不是程院長接濟，他死在外面也不是不可能。恩師離世，傷感之情溢于言表。

    常欽悄悄握著云衍的手，給了他一些安慰，這才沒讓云衍一直陷在負面的情緒之中。

    獻花階段，云衍和常欽一起，排在人群中，按順序給程院長獻花，家屬在遺像附近還禮。獻花之后，云衍特意去到師娘面前，寒暄了幾句，也希望家屬節哀。

    程素玫站在母親旁邊，神情也很悲傷，但看到云衍的那一刻，她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待云衍安慰過程母之后，還冷笑一聲，嘲道：“假惺惺的。”

    云衍愣了一下，程母也愣了一下，隨后立刻呵斥了一句。

    但程素玫不知是因為父親去世悲傷過度，還是因為被家里制裁了，程母每天都在說可惜了云衍這個好孩子，說程素玫傻，沒福氣，把她給說煩了，總之，她對云衍怎么看怎么嫌惡。

    “怎么啦？難道不是嗎？你博士學位都已經到手了，我爸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還用得著假惺惺的來這里吊唁嗎？”程母已經拉不住她了，她越說越上頭，看到云衍身邊的常欽，更是冷嘲熱諷道，“還帶了個男人啊，我看他怎么有點眼熟呢？你的新歡嗎？什么時候勾搭上的？”

    這話就實屬是過分了，周圍的人臉色都發生了變化，云衍的臉色更是“刷”的一下就白了，攥緊的手掌都在微微發著抖。

    程母不得不更嚴厲地呵斥她，“你說什么胡話呢？現在是在你爸的追悼會上，成什么體統？”

    常欽往前邁了半步，剛想回懟一下這位嘴臉難看的女士，就被云衍抓住了手臂，攔了下來。

    云衍淡漠地看著程素玫，僅剩的那點因為程院長而存在的友人情分在此時消失殆盡，出口的聲音也淡淡的，“老師他是什么情況你是知道的，他還有沒有精力幫我取得學位你應該很清楚。”

    “我校的博士學位審核流程是很嚴格的，答辯過程也有詳細記錄，你侮辱的不僅是我，也是我們學校。”云衍這話說得不卑不亢，語氣平和，聽不出喜怒，“至于我的事情，早已沒有你置喙的余地了。我們已經分手了，還是給彼此都留些體面吧。你早就不是小孩了，道理不用我教。”

    常欽在一旁聽著，忽然就放松了下來，唇角也帶著笑。他的云老師還是很厲害的，大概是不需要他來處處維護，有些事他自己也能處理好。”

    程素玫被噎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剛想回嗆一句，就被程母趕到了后面去，“行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程母連連向云衍和常欽道歉，云衍搖了搖頭，寬慰道：“沒事的師娘，您保重身體，以后有空我會常去看您的。”

    說罷，云衍和常欽告別了程母，準備離開。

    常欽在路過程素玫旁邊的時候特意看了她一眼，唇角的笑意不達眼底，看著她仿佛在看一件死物，讓程素玫不禁打了個寒戰。

    嘁。

    常欽懶得再看她一眼，隨著云衍離開了追悼會現場。

    回到車里，云衍疲憊地捏了捏眉心。常欽見狀，捏了捏他的手掌，“需要我幫你教訓一下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士嗎？”

    “嗯？”云衍抬頭看了看常欽，隨后失笑道，“不用，她不值得我們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了。”

    “行吧，那咱們在外面吃嗎？”

    “回家吧，晚上要備課，簡單做點。你不許嫌棄。”

    常欽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笑道：“我什么時候嫌棄過你啊？你做的我都愛吃。”

    云衍也笑了笑，佯嗔一句，“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