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越舒服地一覺睡醒時，覺得身心舒暢。習慣性摸出手機，發現了洛景陽發來的好多消息。

    “早安，哥，mua～mua～。我起床了哦！你還在睡嗎？”

    “還在睡啊……起床了也給我發一個親親好嗎？可憐.jpg”

    常越才想起來自己是有對象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很粘人很愛撒嬌的高中生男友。

    天啊，讓我幸福的到底是戀愛這件事，還是跟洛景陽戀愛這件事啊？以前他也會經常發消息問候，現在也是……只是措辭更加直白了。

    得等到后來常越才想明白，洛景陽很早就在用對待愛人的方式對待他，因此，在戀愛后才沒有覺得特別突兀。畢竟在洛景陽眼里，他算得上是一直在跟常越談戀愛（單方面）。

    “早上好！陽陽，我剛醒，睡了特別舒服的一覺。”發了這一句過去后，常越又在糾結，怎么給洛景陽發一個親親啊？好奇怪啊……

    把“親”字打出來后，倒是有許多可愛的表情包可以用來替他表達，常越選了一只看起來很乖的小狗，它搖著尾巴湊到鏡頭前要親親。

    洛景陽沒有立刻回復，等待的這幾分鐘，常越換了衣服刷了牙梳了頭，看了不下一百次手機。

    等他開始熱早飯準備坐下來的時候，洛景陽終于回復了。他用一大串親親表情包淹沒了常越。

    而常越被消息聲驚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guntang的鍋邊，手指尖被燙了一下。

    “對不起，哥哥，我的手機設了限制，不到時間不能打開，對不起＞人＜我馬上修改時間！親親！”

    又被親了，常越被親到忘記了手指尖的疼痛。好奇怪，洛景陽怎么這么熱衷于在虛擬的空間上親親……他老想著要親親嗎？

    常越一邊吃飯，一邊跟洛景陽隨意發著消息。洛景陽那邊看起來非常著急，說自己暫時修改不了鎖機設置，過十分鐘又要被鎖機了，讓常越不要擔心，一小時后他再回來。

    常越一邊覺得可愛，一邊覺得無奈。失去近在咫尺的距離，戀愛對于他來說沒有太大的意義。盡管他也處于剛確定關系的甜蜜和興奮之中，可這種甜蜜，有點不真實。

    他換了個聊天對象說話，告訴基友他終于跟洛景陽在一起了，她猜對了。

    結果基友也不回消息，難道熬夜通宵了？她作息不是還挺正常的嗎？

    無聊的常越不知道該做什么，什么都沒意思，游戲沒意思，看書沒意思，自己寫東西？腦子完全空不出來啊！

    常越發現原來自己也是特別粘人的那個，他想說話，想聊天，面對面的那種對話，他有好多話想跟洛景陽說。不說出來，心里就會悶得難受。

    常越換上了出門穿的衣服，裹著厚厚的圍巾，準備出門去洛景陽的家里。

    他還沒去過，盡管離得不遠，但此時他好想去看看。

    常越選擇坐公交，只要七站路，他就可以到洛景陽家附近。車上很熱，很悶，他的臉都被車上的熱氣熏得紅通通的。

    很快下了車，被冷風一吹，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兩手空空，快過年了，是不是應該帶點禮品？不光是禮品沒帶，他除了手機什么也沒拿，換做平時，他出門總愛背著個小書包，里面放水瓶放雨傘和掩蓋噴霧，還有充電器什么的。

    完了，他爸媽在家嗎？我就這么跑過去，遇見他們……多尷尬啊……

    常越還在站臺附近慢悠悠踱步糾結著，洛景陽終于又來了消息。

    “哥！我來啦！你有空嗎？我們直接視頻吧！打字效率好低……哭哭.jpg”

    這怎么辦呀？真的要在外面視頻嗎？

    沒等常越想好，洛景陽就已經打過來了，只好接了。

    “哥你出門了？你要去哪啊？天這么冷。”

    “我……出來走走……”該怎么問出口呢？會很尷尬的吧，要不還是回家吧？

    “哥！你等等我，我也出去！”說完他就放下手機跑遠了，手機里傳來他遙遠的聲音，若隱若現。

    “我爸媽都不在家，我正好跟你出去玩……”

    常越抓住了重點：“你爸媽都不在家嗎？”

    “對啊，快過年了他們都很忙，早出晚歸的，差不多要忙到除夕呢。”常越看到洛景陽已經換了一件厚的衛衣，準備出臥室了。

    “等等……要不，我去你家玩一會吧？你別出來了……”

    “啊？真的！哥你要來我家！太好了！你還沒來過我家呢！”洛景陽像是開心得要跳起來了。

    “嗯，我就在附近呢，正好去看看。”

    “你走了這么遠啊？都到我家附近了！哥你在哪？我還是去接你吧！”說著洛景陽立刻起身，開始穿外套和鞋子。

    “沒多遠，你不用下來了……”

    “哥，你跟我客氣什么呀？去接你，對我來說是件很開心的事啊。嘿嘿，我要去接我男朋友……哈哈哈哈就是你！常越！我下樓了！”

    洛景陽把手機暫時放兜里了，常越只聽到洛景陽干脆的關門聲，還有他的跑步聲，過了一會，在電梯里他把手機拿出來了，對著常越傻笑。

    常越也一邊朝著洛景陽家走去，一邊跟他一起傻笑著。

    沒一會，常越就看到一個傻大個在路邊左顧右盼，穿得還挺薄的，舉著手機到處轉。

    “我在你左邊……笨蛋……”常越不由得提醒道。

    洛景陽聽到提示趕緊向左邊細細觀察，然后就亮著眼睛朝常越跑過來。

    常越真怕他剎不住車啊，看他這么極速地沖到自己面前，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緊接著就被一陣冷風和它帶來的淡淡信息素味道包裹住了，當然，還有一個結實的擁抱。

    “哥，你來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好開心！”

    常越在他胸前也忍不住笑了。

    “我們快回去，今天很冷的，哥你看你的臉都被凍紅了。”他一邊說一邊很自然地牽起常越冰涼的手，帶著他趕回自己的家。

    在電梯里，他倆遇上了一位阿姨，打量了他們一下。常越被這眼神嚇了一下，把跟洛景陽牽著的手縮進了袖子里。

    “李阿姨好！”洛景陽倒是很自然地打了招呼，那位阿姨也對他笑了笑，回了他一句問好，就在他們下一層出門了。

    常越有些心慌，洛景陽看出了他的不自在，轉頭去看他，電梯門就開了。

    兩人來到洛景陽家門前，洛景陽拿鑰匙開門，常越呆住了，門開了也沒有進去。

    信息素很濃烈，雖然“家”都會被主人用信息素徹底占領，可是為什么就在門口，樓道里的公共空間也會這么濃烈呢？一打開門，強烈到可以算得上刺鼻的信息素撲面而來，甚至是針對常越而來。

    常越一瞬間就有些頭暈腳軟。

    洛景陽拉住他的手，想帶他進來。

    “哥你是不是著涼了？快進來吧！”他皺著眉，有些擔心。

    “等等……掩蓋……噴霧……太濃了……信息素……”

    常越都快呼吸不上來了。

    洛景陽張大了嘴巴，慌亂地松開了手，拿起門邊的噴霧對著門里門外的空氣和自己的身上一通亂噴。掩蓋劑的味道也濃得讓他們倆嗆了好一會。

    倆人傻站在打開的門邊通風，，過了好一會才進門。屋里的氣溫都低了幾度，兩個人都沒把外衣脫掉。

    洛景陽接了杯熱水過來，給常越道歉：“對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咱們倆太熟了，我都不記得信息素這回事了……對不起！我這次真的很失禮，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更不是要威懾你……我很歡迎你來我家的……”

    常越慢慢喝著熱水，身體還是有些暈眩。

    alpha的信息素一般都帶著宣示主權和占領地盤的意味，在日常的社交中，alpha通常會選擇將信息素掩藏起來。但家里本來就是自己的地盤，信息素到處都是，如果有客人到訪，主人則需要提前將信息素清除一下，這已經成了基本的禮貌。但對于關系親近一些的親戚朋友，以及戀人而言，彼此之間的信息素已經很熟悉了，一般不會產生不適感，也就不需要再做這一番準備。

    這次常越的到訪，既是事出突然，洛景陽來不及準備，也是因為他想著兩個人的親密關系，以為常越不會不適應，才這樣的吧。

    洛景陽很自責，他確實想不到這一點，他根本沒想過哥哥會對自己的信息素過敏！明明他很喜歡的……

    常越緩了一會想明白了，他跟洛景陽雖然熟悉，但在他分化后卻少有實際的接觸。他們即使見面也都是在公共場合，那時候的洛景陽不得不噴上許多掩蓋噴霧，信息素味道很淡，壓迫感也很弱。但在家里就不一樣了，他可以自由自在地發散自己的信息素，這么濃烈，常越又沒有接觸過，難怪會暈。

    “沒關系的……我也沒想到你家里信息素這么濃……你在家都干什么啊，怕別人偷偷藏在你家嗎？要這樣宣示主權？”

    被常越指出來，洛景陽紅了臉，不好意思地說：“我爸說我的信息素太弱了，沒有威懾力，就讓我多練練怎么控制散發信息素，變得……強一點……”

    所有alpha的信息素天生就帶有威懾力的，但人總是要求更高。

    “好吧，其實我覺得這樣就挺好了。”

    “嗯嗯，我也覺得。再要嘗試變強就會變苦了，我也不喜歡。對不起呀哥哥，嚇到你了。”

    “沒關系，以后咱們多接觸就習慣了。”

    “好！”洛景陽終于又笑了起來。

    洛景陽領著常越去了他的臥室，讓常越在他鋪了地毯和軟墊的地板上休息。

    常越靠在軟墊上，打量著這個還算整潔的房間。裝修很簡潔，倒是旁邊的展示柜里擺了很多花里胡哨的玩偶手辦，有一些是常越送他的。床上也很整齊，被子沒疊，但是鋪在床上很整齊，床邊的書桌上有電腦，也擺了很多書和課本，然后就是他所在的這個角落了，堆了很多軟綿綿坐墊，很舒服。

    “吶，這幾個都是你送給我的，嗯……還有些是我買的，特意把他們的cp給了你呢，你的還在嗎，哥？”洛景陽拿出好幾個玩偶來，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問他。

    常越忍不住笑出了聲，打開手機找到自己給房間拍的照片，問他：“我全都留著呢……真是的，如果我真的弄丟了，你要罵我嗎？”

    “怎么會……我只會可惜一下，然后再送你更好的……”洛景陽把玩偶也塞到常越懷里讓他抱著。

    洛景陽獻寶似的把房間里跟常越有關的東西都拿來展示，還有之前和常越一起贏得的那個相機，他拿來拍了好多照片，還洗了一大堆相片。當洛景陽把那厚厚的相冊拿過來時，常越真的不敢相信，他什么照的？結果一翻，好多都是偷偷拍的，許多的背影，側臉。

    “你什么時候開始偷拍我的？你也太壞了！”常越一副很震驚的樣子，非常嚴肅。

    洛景陽開始心虛了，知道常越不喜歡拍照，何況是偷拍。

    “對不起……我……”

    “說，什么時候開始的！”

    “就……就有了手機之后……上學的時候……好久見不到你……就想看看你的照片……”

    “你就拍了這些嗎？你是不是……”

    “就這些！真的，手機里也只有這些……對不起……我確實太壞了……但是……我真的太想見你了！我發誓！沒有拍別的了！也沒有拍來做奇怪的事！真的！”

    洛景陽一副十分窘迫的樣子，跪在軟墊上拉著常越的手求原諒：“哥哥對不起……我不會再偷拍你了……都是因為我那時候太喜歡你了……又見不到你，才這樣的……現在我跟你在一起，我只想見到你，就夠了。”

    其實常越并沒有多么生氣，拍他的人是洛景陽，拍的都挺好看的，而且最后還是給自己看了。只是這樣偷拍的事，還是不太應該，底線不能觸碰啊。

    “偷拍這種事可大可小……雖然我們很熟，但你也不應該這樣做。這件事我很生氣，但我原諒你了，但你可不能再干這種事了。”常越非常認真地說。

    洛景陽瘋狂點頭，只求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