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學校要組織冬季運動會。即使在冬季，學生們依舊像早春的鳥兒一樣嘰嘰喳喳，充滿活力。楊一圍在辦公室的窗子旁，感慨又一年，時間過得可真快，再過半年又要迎接高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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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要舉辦運動會的緣故，cao場上的學生格外多。啦啦隊排練的，熱身的，練習起跑姿勢的，跑道上也快沒有多余的空間了。廣播里放著大家已經知道的消息，「通知，廣播通知，各師生請注意，冬季運動會將在十二月九日早10點開始舉行，請積極參加本屆運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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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老師，你報名沒？」是今年剛招進來的陳老師，學生氣還很足，經常跟學生打成一片，今天剛組完隊，結果差個替補，這會兒正找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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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后勤。」楊一圍年年都是后勤，他的身板與這些競技項目完全絕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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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勤就是沒報項目，陳老師看到了光，「我們隊差個替補，實在沒有人了，你就把這個空檔補上吧！求求了！孩子想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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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不行，你找王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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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師報了早上800米，而且還和別人組隊了！他現(xiàn)在躲著我！唔……」學校的比賽沒那么專業(yè)，但也是有要求的，籃球隊一定要有個替補才行。「楊……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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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一圍指著門口，「好好說話，學生要笑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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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就笑吧，作業(yè)布置得多一點，他們就笑不出來了。」陳老師雙手握住楊一圍的手腕左右擺，一副你不同意不罷休的樣子，「楊老師，只是個替補，不會讓你上場的！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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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一圍實在拗不過他，在報名表上寫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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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老師蹦蹦跳跳地去拿著楊一圍的報名表去了報名處，半路上遇到了王老師，相遇太過突然，四目相對時陳老師腦海里已經將王老師質問數(shù)千遍，等身體反應過來陳老師對著王老師的屁股就是一腿掃過。?王老師一個扭腰，躲了過去，留下幾個看到這場面的學生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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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校的運動會是可以邀請家長來觀看的，所以在運動會的當天，楊一圍看到了人群中的一個背影，不健壯不挺拔的背影，小心避開前面的人群，追了上去，「許老師！許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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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有人叫許老師，許維明條件反射要回頭看，最后還是搖搖頭，沒有回身。直到聲音越來越近，才將信將疑地慢慢轉過身來，看到了自己的學生楊一圍，兩人擁抱在一起，許維明長輩一般拍拍楊一圍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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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被問到許行之，許維明不自然地扭頭，楊一圍順著方向看去，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高個子的alpha摟住許行之的肩膀，那個人他在許老師家見過，「這是…」兩人很像，許行之的眼睛隨許維明，又圓又大，除了眼睛之外兩人就像復制粘貼。是兄弟倆嗎？可是許老師只有一個兒子吧……？楊一圍看得認真，沒有注意到許老師頭上冒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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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兩人也看到了楊一圍，許行之要甩開他爸的手去找楊一圍，但肩膀上的力量將他按在原地。「你楊老師的老公來了，你過去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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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都離婚了…」許行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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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拾嗤笑，「婚可以復，床下得來，也能上得去。」許行之不滿陸拾開黃腔，憋住氣不吭聲，聽著他們之間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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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睿說「今天天氣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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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天氣確實不錯，暖陽照得人暖洋洋的，風有幾分春的味道，讓人錯以為這是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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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來了？」楊一圍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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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家里聽到了廣播，就過來看看。你報了什么項目？」相睿岔開話題，主動領著楊一圍和許維明往里走，許維明求之不得，快步向前，待楊一圍也動起來，相睿回頭看向陸拾，兩人目光相接，點頭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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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拾這才松開自己兒子，說「看到了嗎？這就是聰明之間的默契。」即使前兩天許維明說了不要一直貶低孩子，陸拾聽了，但不打算照做，說「你這腦子除了解題還能干什么？這是腦子不是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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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行之倔強的不想承認，相睿說過相似的話，「光在學習上聰明可不行。」來自兩位優(yōu)秀alpha的否定，傷極了自尊，他為自己辯解，他還年輕，他又不懼世俗的勇氣，不認為這是聰明的想法，僅僅是逃避世俗眼光的小把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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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維明不愿意相識的人知道他跟自己的學生搞在了一起，而陸拾起初想鬧個人盡皆知，最后鬧不過許維明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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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了學校大門，相睿借口說要跟楊一圍去后勤離開了許老師，把空間留給他們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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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沒有看到出現(xiàn)在許老師家的那個男人。」楊一圍頻頻回頭看，上次沒發(fā)現(xiàn)兩人長這么像。「是兄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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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許行之的alpha父親，咱們的學長。」相睿指著紅榜墻上陸拾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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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拾瞳孔偏上，在與下眼瞼之間留下一條白縫，看起來桀驁厭世，藐視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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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三，怪不得沒見過，咱們高一的時候他已經畢業(y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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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一圍身后人群來來往往，相睿目不轉睛看著呆頭呆腦的楊一圍，不直白地說出來，楊一圍自己是轉不過彎來，「那你覺得許老師為什么不教書了呢？明明沒到退休的年紀，身體也沒有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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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因為他嗎？」楊一圍指向陸拾，「老師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的師生戀才不教書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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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睿不知道其中細節(jié)，但看陸拾這人，大概率不是許老師自愿放棄教書。「也許吧。許老師既然不想讓人知道，我們就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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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老師不想讓人知道嗎？」楊一圍壓根沒把師生戀放心上，單純的認為他們是在陸拾畢業(yè)后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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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老師都沒有跟你介紹陸拾，說明他不愿意讓別人知道陸拾的身份。」相睿悉心解釋，楊一圍終于反應過來，「確實，上次在老師家還有剛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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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許行之的年紀來算，許老師懷孕的時候正是陸拾高三，在還沒有畢業(yè)，就搞大老師的肚子……本來很克制自己不要去思考這件事，沒想到還是把瓜吃了個干凈。相睿看著什么都不知道楊一圍，第一次感受到思想單純的好處，不會深究，不會過度思考，簡簡單單，呆頭呆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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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要去搬水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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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走吧，水在cao場器材室門口，還得把墊子也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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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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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報了籃球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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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象中你沒打過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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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補，你記得吧，必須要六個人才能組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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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規(guī)定當時卡掉不少隊伍呢。你會不會打籃球，搞不好今天下午你就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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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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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陳老師在辦公室換好球衣，高高興興下樓來，在最后兩節(jié)臺階處做了起跳投籃的姿勢，在空中停留半秒的他在心里陶醉，「我真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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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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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一個腳軟，右腳崴了，被王老師背進校醫(yī)室。忙活了一上午的楊一圍聞訊帶著相睿趕來，只見到陳老師綣在床上，以被捂面，拳頭捶床，嘴里不停念叨「太丟人了。」「丟死人了。」「怎么能在學生面前丟這么大的人，全校都要知道了。」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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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說作業(yè)布置得多一點，他們就笑不出來了。」楊一圍安慰他，還沒被學生磨掉性子的新年輕老師可太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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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老師淚眼朦朧，「我只帶三個班，全校四十三班，剩下的四十張臉我可怎么撿啊！」看到楊老師來，很自然地往楊老師身上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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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一圍被逗笑了，把人扶正，「別管會不會笑話你了，腳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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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腳還在。」陳老師拉起褲子，露出腫成拳頭大的腳踝，「我球打的可好了，可惜，學生們看不到他們的老師我有多帥。」說著說著人又歪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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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睿想起楊一圍之前講述學校的趣事，他心不在焉地聽了，現(xiàn)在看來，學校的生活確實有趣，楊一圍一整天都忙忙活活高高興興的，就是這個陳老師……想把他的胳膊也掰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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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份的春運會你再好好展現(xiàn)吧。王老師呢？」楊老師手指戳住陳老師的胳膊，把人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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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睿彎腰從地上撿了個空氣，胸前裝有楊老師信息素的瓶子從衣服里滑了出來，陳老師感覺到了楊一圍的信息素和眼前alpha的信息素混在一起，坐正了身子，笑容有些僵硬，讓楊一圍快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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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籃球賽開始了，他去比賽了。楊老師你也快去吧，先找找咱們隊的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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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會打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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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面面相覷，相睿在一旁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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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替你上場。」相睿慢悠悠說道，「但是我有條件。」

    ……

    最后相睿用校友的身份替陳老師參加了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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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籃球比賽是本高中的規(guī)模最大的比賽，有學生組和老師組，其中老師組的比賽是由文化課老師對陣體育老師，體育老師就一個隊，打遍了文化組，年年拿冠軍，統(tǒng)治地位不可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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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睿出現(xiàn)在場邊熱身引起了不小的sao動，紛紛猜測這人是誰，隔壁場的學生被吸引過來，堵個水泄不通。相睿自顧自拉伸四肢，修長的骨骼上附著有力的肌rou，撐起這蘊含力量的軀體。連一同熱身的體育老師都覺得，這是遇到了高手，這肌rou線條多一分顯夸張，少一分略顯單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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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場前，相睿給楊一圍一副耳塞，聲音過大的時候帶上。楊一圍兩根手指捏起來，相睿故意抬手去觸碰他的手指，他嚇了一跳迅速收回來。相睿把耳塞連地上的外套都丟給楊一圍，搗蛋鬼得逞般的對楊一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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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前有沒有看過我打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