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請求
火紅色的恒星悄悄露出半個頭,就已經足以照亮首都星的東半球,朦朧的光芒透過晨露籠罩這座星際都市。 ? 貝利斯站在落地窗前雙臂抱起,任由晨曦的微光蒙在臉上,金黃色的豎瞳俯瞰眾生。 現在不過是早晨四點,已經有雌蟲駕駛飛車通勤上班,開始了一天的工作;兩夜一眠的那些雌蟲們,也從前一個這樣的早晨工作到了現在。 ? 貝利斯記得在以前,總有那樣一個固定的時刻,街道上的雌蟲數量會突然增加。三三兩兩的散落著雌蟲的街道突然變得熙熙攘攘,像潮水般涌出的蟲群一下子讓寂靜的街道變得嘈雜熱鬧起來,但若是到了正式工作的時間,喧鬧又會回歸寧靜,上級的命令層層傳遞到每一只雌蟲,確保一切都各司其職、有條不紊。只不過那時普照大地的恒星光芒是淡紫色,而不是現在淺金色…… ? “大人?”雌蟲迷迷糊糊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 “醒了?現在還很早,再睡會兒?”貝利斯剛想拉上開了一個小角角的窗簾,就被雌蟲抱了個滿懷。 ? “大人不在,睡不著了。”昆廷的腦袋在貝利斯的脖子上蹭來蹭去,像一只剛破殼的雌蟲幼崽,鼻息間盡是雄蟲的味道,這讓昆廷很安心,只想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 “跟雄蟲交配后的雌蟲都會變得很黏蟲嗎?”貝利斯暗暗想到,以前可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難道是身份不同嗎?幾萬年后的星際時代,實在是有太多的不同和驚喜,說實話,他是喜歡雌蟲這樣的。 ? “那就起來,出門……”貝利斯話未說完就被終端的震動打斷了,他本想和雌蟲出門逛逛,來到這里,他還沒有專門去看一看著名的建筑和蟲族工作的流水運行,光顧著應付聯邦政府的調查和自己的工作了。 ? 走近一看,是貝利斯的手環終端。而雄蟲的終端只有雄蟲指定過的雌蟲或是好友才能被星網接通進來,像是臧真、昆廷……而昆廷現在正被雄蟲摟著腰坐在床上,那么是誰打來的電話就不言而喻。 ? 貝利斯很意外,昨天才由昆廷互相轉達了聯系方式,今天就迫不及待地打過來了?雌蟲可是真是會挑時間,換作是昨天晚上,貝利斯可就不會這么輕易的接通了。 ? “大人,道歉打擾您了。”一塊淺藍色的數據影像由手環終端投影在貝利斯面前,雌蟲依舊身著初見面時的那套墨綠色的軍裝,卻毫不掩飾焦急的神色,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 “老師,您好。”臧真這才發現雄蟲身邊還倚著一只雌蟲,他代替弟弟向他的老師問好。 ? 昆廷那雙綠金異色雙瞳淡淡的望著他,禮貌性的回復了一聲,遂將下巴靠著雄蟲的肩膀,仿佛對臧真的來意不管不顧。 ? “大人,請您,幫幫我弟弟……他似乎是沖撞了B級的雄子……”臧真一個詞一個詞的往外蹦,他哽咽并低聲下氣的態度讓貝利斯皺眉,雌蟲全面然沒有剛見面時的那股子邪氣兒。 ? 雌蟲一直盯著貝利斯,他這樣無禮的對雄蟲做出請求實屬無奈,他沒有別的辦法了。臧真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拳,內心也跟著忐忑不安。 ? 那一晚雄蟲毫不吝嗇的將jingye交代在他口中,雄蟲或許是中意他的,這讓臧真鼓起了向雄蟲求助的勇氣,因為這件事請或許只能請有地位的或者高階的雄蟲才可以解決問題。 ? 幾只蟲一直沉默著。 ? 臧真數著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時間正在一分一秒的從指間溜過,他的心也在一點一點的涼下去,臧真恨不得立馬從軍隊飛到首都星。他那蠢貨弟弟一向不知道“圓滑”兩個字怎么寫,這樣的性格在貴族精英云集的首都星早晚要出事,臧真甚至派人盯著他,沒想到還是…… ? “大人,臧真求您……”雌蟲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甚至比方才更加的卑微。 ? 貝利斯不知道雌蟲竟然還有這樣脆弱的一面,因為涉及到自己的親屬嗎?他見臧真第一眼時就感受到他身上有兩股波動的精神力,想必還有另一只雙生蟲……貝利斯從一開始就沒準備拒絕臧真的請求,畢竟在內心深處雄蟲已經認定臧真是自己的雌蟲,同時貝利斯也對另一只雙生蟲頗感興趣。 ? “報酬呢?你用什么來換我的幫助?”貝利斯挑了挑眉。 ? 貝利斯的話讓雌蟲重新燃起了希望,“我愿意為大人做任何事情。”只要能救出弟弟。 ? “不是你,而是你們,知道嗎?”貝利斯滑動手指輕輕摩挲昆廷的腰,昆廷靠緊了雄蟲,腦袋在雄蟲肩膀上扭了扭。 ? “知道,知道。謝謝大人,臧真和弟弟定會好好報答大人!” 說罷,終端的通話被雄蟲掛斷,投影“嗶”的一聲也消失不見。 ? 臧真終于松了一口氣,雄蟲給他一種很踏實的感覺,他毫不懷疑貝利斯的能力。接下來,只要自己盡快趕到首都星就好。 ? “大人,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吧,您大可不必費心。”昆廷蹭了蹭貝利斯的脖子。 ? “哦?”貝利斯眼神暗了下去,撫摸著雌蟲身體的手也停住掌在腰間。 ? 然而昆廷并沒有發現貝利斯的異樣,他繼續說到:“大人,這件事說來也簡單。據臧真說的情況來看,那只B級雄蟲恐怕是因臧真的弟弟拒絕成為其雌侍而惱羞成怒,至于對方說的雌蟲攻擊雄蟲一事恐怕只是羅織罪名。麻煩的只不過是那只雄蟲鉆了法律的空子,就看法官怎么處理這件案子了……” ? “只不過一番皮rou之苦是免不了的,之后我再將他保釋出來就好了。”昆廷娓娓道來。 ? “倘若我要納他為雌侍呢?”貝利斯冷不丁道。 ? “什么?”昆廷抬起頭,好像幻聽似的又回問道。 ? “我記得法律規定雄蟲可以自行處置在外犯下并不嚴重罪行的雌蟲。”貝利斯眼底閃過一道紅光他壓著聲音說到。 ? “為什么?大人,您可以不必這樣做的。”昆廷想到之前貝利斯似乎并沒有收雌蟲的打算,他勸道。 ? “昆廷,什么時候你可以插手我的事情了?”貝利斯突然捏住雌蟲的下巴與雌蟲對視。 ? 只一瞬間,昆廷只覺得精神域嗡的一下像炸開了一樣難受。 ? 方才暖昧的氣氛消失的無影無蹤,像石頭砸進水中泛起的漣漪,美麗卻易逝。 ? 雄蟲金黃色的豎瞳就這樣直白的盯著昆廷,那雙本就帶有侵略性的豎瞳此時沒有一絲溫度。昆廷突然回憶起來,就算與雄蟲火熱的交配時,貝利斯的那雙眼睛仍然能夠保持著可怕的冷靜。昆廷屏住呼吸,背后發涼。 ? 貝利斯可以比任何雄蟲都對雌蟲溫柔,就像他喜愛昆廷的rou體和性格。然而貝利斯卻決不允許有蟲左右他的意志和想法,他似乎天生就是發號施令的裁決者。 ? “大人,是我逾矩了!請大人責罰!”昆廷立刻跪下并以頭點地,他的身體低到可以看見雄蟲白凈的腳趾頭。 ? 是他太大意了,因為雄蟲的態度他不知不覺中就放任了自我,A級的雄蟲本來就不是他能夠左右的,昆廷在那個位置呆的太久都忘記了該怎么樣和這樣一只雄蟲相處! ? 看著跪在地上贖罪的雌蟲,貝利斯不置一詞。他不想懲罰雌蟲,卻必須要擺明態度。 ? 貝利斯自顧自的穿戴衣服,昨天的衣服上沾滿了雌蟲的體液,又混雜著兩只蟲的信息素,看來是穿不了了……等半小時后貝利斯慢悠悠的打理好一切,才又將視線重新轉移到這只跪著的雌蟲身上,昆廷規規矩矩的跪著一動不動。 ? 貝利斯像撫摸某種毛茸茸的哺乳動物一樣揉了揉昆廷的頭,道:“起來吧。雄蟲聯合會那邊我已經請過假了,現在出發,正午之前就能抵達西半球的S區。” ? 得到寬恕的昆廷似乎仍然處于自責的狀態之中,他顫顫巍巍的扶著床沿站起來,小腿又麻又酸的感覺像是有幾萬只小蟲子在他的血rou中肆無忌憚的撕咬。昆廷已經將自己檢討過一遍了,但他依舊害怕他會從此失去雄蟲信任和歡心,他小心翼翼的看向貝利斯。 昆廷能作為雄蟲聯合會的副主席自然有他的道理,能言善道是其一,然而此時面對貝利斯的他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應對。 “大人……” ? “我喜歡聽話的雌蟲……”貝利斯的手指劃過昆廷光滑的皮膚到達雌蟲的鎖骨,輕輕的撫摸著。 ? “你是嗎?”不顧雌蟲微紅的臉頰,貝利斯繼續問到。 ? “是,是!大人,我是您聽話的雌蟲!”雌蟲愣了一下,迫不及待的回答到。 ? 昆廷的眼中重新燃起光芒,他輕輕的蹭著貝利斯淺灰色的西裝,仿佛這樣就能感受到布料的下面是怎樣一具溫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