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周后，林棄懷著忐忑的心情給D發了消息——先生，我考慮好了。

    考慮好了就過來吧。

    好，先生。

    今天休息，林棄先在家里洗了個澡，換上一身干凈的衣服，然后從鐵盒中拿出一顆糖果含進口里，當荔枝的甜味在口里散開時，他顫抖的手終于平靜了些。

    等會兒，就可以依偎在先生腳邊了，這次他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一定不要再惹先生不開心了。

    到樓下時，林棄先給先生發了條消息：先生，我到樓下了。

    先生回復：好。林棄才敢上樓。

    玄關柜上有一條黑色的絲綢，林棄伸手抓在手里，有些糾結，自己是應該先清理自己，還是直接蒙上絲綢，跪在此處等待先生。

    清理自己時又需不需要清理后面那里……

    愣著干什么？

    前方傳來聲音，林棄猝不及防，本能似的低下了頭，彎了膝蓋，嘭一聲跪在地上，身子開始發抖。

    不是怕，是緊張，是自卑，他努力學習了兩周，依舊害怕自己做不好，畢竟他從小學習就費勁。

    呵……段知眠看著林棄一系列夸張的動作，沒忍住輕笑了兩聲。

    過來吧。段知眠把酒杯放在茶幾上，自己也坐了下來。

    林棄低頭給自己的雙眼蒙上綢帶，在腦后系好，才用手撐住地，朝段知眠爬過去。

    先生……您希望我怎樣稱呼您，和稱呼我自己？

    隨你。段知眠看著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小狗，抬腿踏在了他的尾椎處。

    那小棄還是稱呼您先生。

    嗯，我看會書。段失眠雙腳都擱在了小狗的腰上，把小狗當成了腳凳，雖然沒有學過，但小狗沒有絲毫不適，只是彎曲了手臂，將小臂貼在地上，讓自己的上半身與地面平行，腰也往下塌了塌，這樣先生會舒服些。

    下午的陽光從側面的玻璃窗灑進來，沒有那么灼熱，剛好落在小狗的上半身，周圍很安靜，先生翻書的聲音很有規律，有時候遇到寫得好或者難以理解的句子會輕聲念出來，不緊不慢，帶著淡淡的很好聞的酒香，不知道是什么酒，怎么會這么好聞。

    每次先生開口說話，林棄覺得自己的下體就會彈跳一下，很熱……而且先生似乎沒有穿鞋，赤裸微涼的腳與他的肌膚只隔著一層襯衫。

    林棄覺得自己似乎是與陽光相擁，身處海浪深處。

    不知過了多久，林棄幾乎是靠著慣性支撐著身體，雖然這樣的時光很美好，但林棄怕自己撐不住，掃了先生的興致。

    沒有預兆地，自己的腦袋被先生用書拍了一下。

    小狗，還好嗎？

    林棄深吸了一口氣，說：狗狗還能撐……

    那就是快撐不住了。段知眠收回腿，上身前傾，揉了揉林棄的腦袋。

    唔……

    撐不住了，要提前告訴我。

    知道了，先生。

    想一個安全詞吧。

    安全詞……不棄可以嗎？

    你可真有意思。段知眠笑著說，他拿著書起身，說，你可以站起來活動一下。

    段知眠把書放回書架，轉頭看見小狗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揉——怕是不敢起身呢。

    五點半了，我們，先吃晚餐。

    我們？林棄默念，翻身趴在地上，朝先生爬過去，緊緊跟著先生的腳步。

    你就在這兒休息一下，廚房不干凈。段知眠踢了踢林棄的小腿，把小狗踹遠了些。

    小狗委屈地跪坐了下來，心想，我也會做飯，怎么能讓先生做飯呢？應該是自己伺候先生。

    沒過一會兒，段知眠就端著兩個碟子走了出來，放在林棄面前的地上。

    你的晚餐，墊墊肚子，吃飽了晚上玩得可不盡興。

    林棄看不見，于是用手探了探，剛想把碟子端起來，這時他想起他看過的一些視頻，于是低下頭，伸出舌頭去舔，是巧克力味的牛奶，另一個碟子里是烤過的火腿切成了碎，很像小狗的飯。

    林棄的嘴唇在暗處不停上揚。

    雖然是第一次只用舌頭去舔，但林棄還是吃得干干凈凈，連碟子都舔了一圈，才抬起頭來，殊不知自己嘴巴一圈的絨毛上全沾上了巧克力牛奶，還有些rou末，就像是一圈小胡子，可愛極了。

    段知眠一直在觀賞，眼前這一幕就像剛斷奶的小狗第一次吃東西，這會兒見到他這副模樣，沒忍住笑出了聲，同時輕輕嘆了口氣，輕嗤道：傻狗。

    唔……先生，狗狗吃完了。

    吃飽了嗎？

    沒有。

    過來。

    林棄聽話地爬了過去，直到臉頰碰到一個涼涼的東西，他用臉頰蹭了蹭，發現是先生的腳。

    唔……林棄咽了口口水，頭埋得更低了些。

    想吃嗎？小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