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來打起來
周黎醒的時候床上只剩他一個人了,窗簾拉的嚴嚴實實的房間里透不進來一點光,下身的腫脹感好像還有東西在里面一樣。 揉了揉酸痛的腰,記憶只在他被江淮拉入懷里就斷片了但身上的種種跡象都指向他和江淮上床了,但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松了口氣,起碼不是被那個油膩男帶走了。 門被輕輕的推開,江淮看到人已經醒了然后“啪”的一下打開了燈。周黎已經熟悉黑暗的眼睛突然被刺進光亮有些難以忍受涌上了一點生理淚水。 看著男生拿著個東西走了過來,他眨了眨沾了淚珠的睫毛有些疑惑的伸手,被提著的被子也隨之落下露出布滿紅痕的上半身。 江淮臉上一紅,側過頭把東西遞了上去:“昨天的事是我的不對,我會對你負責的。” 周黎接過東西一看發現是早就不知道丟在哪里的手機,但聽到男生誠懇的話也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拉過滑下去的被子蓋住了痕跡小聲道:“沒關系,歸根結底還是我的問題,你別有壓力。” 聞言江淮沉默了一瞬,臉上的紅也褪去,指甲掐了掐掌心,聲音也恢復了平常的樣子:“老師那里我幫你請假了,廚房煲了粥我看看熟了沒。” 關門聲傳來周黎才拿起不停在震動的手機,微信聊天框最上面就是酒吧老板的消息,隨便編了個理由把昨晚突然的離開給搪塞了過去,順利的拿到了工資。 看著余額又多了一筆錢他丟開手機開心的哼著小曲打算下床,順手拿起了枕邊疊好的衣服套了上去。 看著像裙子一樣的衣服他沉默了,這是江淮的衣服吧,原來自己這么矮? 有些急促的手機鈴聲傳來,周黎看到來電顯示的備注是mama二字有些迷茫。 這記憶里的父母可是在一年前就沒有跟原主聯系了啊,現在打電話來是為什么。 電話接通對面就先是大哭了一場,然后就大著嗓子說了一大堆,他覺得耳膜震的疼把手機拿遠了一點,聲音停止的大喊過了一會才說出了目的。 “黎黎,你爸爸欠了好多錢我們想賣掉你現在住的房子。” 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直接通知一樣,周黎覺得有點無語,那房子要是沒記錯的話是爺爺留給他的吧。 見沒人回話那頭的人有些急了,也顧不上什么母親的身份,強硬的開口:“你現在未成年,房產證上面寫的是你爺爺的名字你拒絕也沒有用,就拿這套房子應急我相信你會愿意的。” 聽到這無恥的發言他簡直是氣笑了,差點沒忍住罵出來:“你把房子賣了就沒想過我住哪嗎,你還真是我的好mama。”沒給女人還口的機會周黎沒有停頓繼續道,“要房子可以,拿錢來換。” 說完就沒有猶豫的掛掉了電話,安靜了一會鈴聲又開始響起,他指尖動了動有些煩躁的拉黑了那個號碼穿上鞋就往房外走去。 周黎趴在桌上眼神沒有聚焦,直到江淮端著粥從廚房出來帶過的香味才讓他回過神來,笑瞇瞇的接過了男生遞過來的碗小心的嘗了一口:“很好吃!” 受到評價的江淮也沒有什么變化只是靜靜的看著認真吃飯的男生。 桌上的手機像催命符一樣不停的響著,周黎抬眸望了望發現是個陌生號碼,想到可能是那便宜父母的電話果斷的拿過手機再次拉黑。 但很快另外一個號碼繼續彈了出來,拉黑了又接著換了新號碼打過來。 吃完最后一勺粥他非常火大的接過正好打過來的電話:“你們有完沒完,說了!要房子拿錢換。” 電話那頭被這充滿怒氣的聲音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尷尬的男聲響起:“呃是周黎先生嗎,我們是南山街道派出所,您的父母來報案說你不肯回家還不接電話,麻煩您現在可以過來一下嗎。” 怒火戛然而止,從來都是三好市民的周黎拖爹媽的福吼了一次警察叔叔。耳尖瞬間紅的滴血,態度也變得唯唯諾諾起來:“警察叔叔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收拾一下馬上就過來。” 對面的江淮順勢遞過來一張紙巾指了指嘴角的位置,溫聲道:“我跟你一起去。”隨后就轉身往另一個房間走去,出來的時候還帶著個手提袋。 周黎接過袋子發現里面裝著一整套嶄新的衣服,有些疑惑:“我穿昨天的衣服就好了。” 面前人聞言直直的站起身,眼神有些不自然:“壞了。” 他還想問問為什么壞了,腦子轉了個彎想到了昨天他們都干了些什么,臉燒了起來。 一進警察局就看到招待座位上坐著的兩個中年人,明明面容姣好卻顯得異常刻薄。 尖銳的聲音比在電話里聽得還要難聽百倍:“mama擔心死你了,為什么不接電話。” 江淮虛攬著男生嫌棄的閃過身讓女人撲了個空,周黎并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動作,有些冷漠道:“擔心房子吧?” 慈母的面孔聽到這話有些扭曲,但察覺到警察好奇的目光,勉強壓低了聲音:“既然你都明白那我們出去說。” 女人身后一直沒有說話的男人率先走了出去,周黎跟警察道了謝也拉著江淮緊隨其后走到一處偏僻的巷口。 一直沉默的男人也開了口:“爺爺去世前房子沒有過戶給你吧,按理來說房子還是由我繼承的,你要是現在給我我還能給你五千安置。” 周黎:“?”這男的親爸?仇人都不至于這樣吧。 但記憶里爺爺臨終前并沒有立遺囑什么的,這便宜爹有直接繼承權。 他還沒想好怎么應對,女人又跳出來哭訴:“黎黎,你一定不會忍心看你爸爸被那些要債的抓走吧,我知道這些年我們忽視了你,但你還是我們最愛的兒子啊。” 身邊的江淮捏了捏周黎的掌心把他往后帶了帶,垂著眸看向惺惺作態的女人嗤笑一聲:“不要來找周黎了,我的律師會跟你好好談談這房子接下來的去向。” 兩人聽到律師二字還想再說點什么被淬著冰的視線嚇的一怵,灰溜溜的打算離開,又有些不甘心的回望著看不清臉的男生。 周黎也轉身過來,看著幾乎和自己八成像的臉笑的格外燦爛:“我是你親生的嗎?”得到了男人有些不耐煩的點頭他笑的有些譏諷,“那你怎么還眼巴巴的來你未成年兒子這乞討呢,爸爸?” 男人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讓他滿意的拉住江淮的手離開了這昏暗的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