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楊四月的工作態(tài)度非常之認真負責，每日除了吃飯睡覺，幾乎無時無刻不監(jiān)視著自己的監(jiān)視對象。

    當然，這僅僅是指他的認真程度，至于老板滿不滿意，就必須另說。

    楊四月：報告，第三街區(qū)北出口的小賣部處，蘇先生正和一名前凸后翹的女士相談甚歡。

    楊四月：【照片】蘇景藍抱著個洗臉盆在結賬。

    楊延成看著照片上的女士陷入了沉思，這位女士確實算得上“前凸后翹”，只可惜凸的是肚子。

    楊延成：你他媽能有一丁點特工素質(zhì)嗎？

    楊四月：？？？這不是事無巨細向老板報告嗎？

    諸如此類的消息層出不窮，奇怪的是楊延成并不對其感到方案，甚至還會津津有味地一一看完。

    當然該罵的下屬還是得罵，不然顯得他有多喜歡那人似的。

    手機震了震，又是那位前保鏢，現(xiàn)密探發(fā)來的消息。

    楊四月：報告，蘇先生洗澡的時候滑了一跤。

    楊延成：你他媽在人浴室都裝了攝像頭？

    楊延成：拆了。

    楊四月：不是你說要全方位無死角監(jiān)控？

    楊四月：浴室兇殺案很多的，我以前做暗殺工作的時候經(jīng)常扮成澡堂小妹去色誘那些老色胚。

    楊延成：你工資還要嗎？

    楊四月：收到，明天蘇先生出門的時候偷偷進去拆掉。

    這樣類似變態(tài)偷窺狂的工作差不多進行了一周的時間后，楊延成竟然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考慮到蘇景藍的身體他也忍住暫時沒再找他，蘇景藍雖然急著還錢，但也不好主動聯(lián)系他。

    唯一讓大部分人都高興的是，楊延成最近的心情好了不少，一向永遠緊繃的臉有時也會緩和一些，讓他的手下們也輕松了不少。

    老大盯著手機不管他們，手下也樂得清閑，開始在老大眼皮子底下劃水摸魚。

    楊四月：報告，蘇先生出現(xiàn)在夜店極樂世界門口。

    楊四月：報告，蘇先生進去了！！！

    楊四月：已潛入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蘇先生正靠在吧臺上，跟男人賣

    楊延成關閉了微信，往正在偷偷摸摸地打游戲的小弟身上踹了一腳。

    小弟慌忙關閉游戲界面，裝出一副認真工作的樣子。

    “別裝了，跟我走。”楊延成的聲音里滿是壓不住的怒意，“開車，去極樂世界。”

    小弟還以為他要直接了結了自己，當即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還是另外兩個小弟看情況不對，一左一右地將他脫開。

    楊延成懶得再和這幫人廢話，直接自己開車前往指定地點，才一進門就看到蘇景藍靠在吧臺上和一個啤酒肚的男人談天。

    兜里的手機還在不停地震動，是楊四月在一條接一條地發(fā)著消息，楊延成直接摁了關機，朝吧臺的方向走去。

    蘇景藍沒有注意到他，夜店的光線太暗，他的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在自己手上的調(diào)酒器中，楊延成看著他相當熟練地調(diào)好一杯酒，用兩只手指夾著推到啤酒肚的面前。

    “先生，這酒叫不死鳥。”他笑得很燦爛，“歷經(jīng)苦難而浴火重生，很適合您的酒。”

    啤酒肚突然捂著臉哭了起來，他猛地握住蘇景藍的手，用力搖晃了幾下。

    “小蘇啊，還是你懂我。”他哭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可她，她為什么就不能懂我呢，為什么寧愿和一個鴨子私奔也要離開我。”

    “我年紀這么老，老婆跟人跑，孩子生不出，唯一剩下的就只有那幾千萬的存款，以后我還怎么活啊！”男人趴在吧臺上放聲大哭。

    楊延成想，蘇景藍這家伙的內(nèi)心此時一定是崩潰的，但他依舊保持著超出職業(yè)標準的，自然又善解人意的笑容，柔聲安慰那位跑了老婆的、手里幾千萬的“失敗者”。

    欠了上千萬的人安慰存款幾千萬的，這場景怎么看怎么滑稽，楊延成差點笑了出來。

    “先生，您這樣的人如果都活不下去，我們這些人早該跳樓了。”蘇景藍直接撕開自己的傷疤，“不瞞你說，我現(xiàn)在欠了也有一千多萬，隨時準備被人割腰子抵債。”

    男人頓時就不哭了，他扯出一張紙巾，用力擤了把鼻涕。

    “小蘇，我看你平日里挺機靈的，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會落到這種境地？”

    “以前在律師事務所干過半年，然后來白銀市賭著賭著就欠了一千萬。”

    “那你真的蠻慘的。”男人同情地點點頭，“這么倒霉，還這么堅強地生活，哥看了你都重新燃起了生活的希望。”

    “帥哥以前是學法律的？法本還是法碩？”一個妖嬈的女人湊了過來，“能不能幫我寫個訴狀，價錢你定。”

    “法本，但勉強考了個A證。”

    “太好了，帥哥，我怎么早沒找到你呢。”那女人一興奮，就忍不住湊上去就要去親蘇景藍。

    “小姐，自重一點。”楊延成迅速擋在二人之間。

    蘇景藍在看到他的同時身體僵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有些不自然。

    “不是，你是他誰啊，我親他礙著你啥事啊。”女人瞪了他一眼。

    “誰？他是我……”楊延成故意拉長聲音去觀察蘇景藍的表情。

    蘇景藍又露出了那副想哭但是強忍著不讓眼淚掉落的表情，他緊緊咬著嘴唇，右手的指甲緊緊掐入左手。

    “是員工。”蘇景藍搶在他前面說了話，“抱歉楊老板，我只是實在沒錢才會打好幾份工，絕對不會影響在您那的工作。”

    他用近乎乞求的目光望了楊延成一眼，眼睛用力眨了幾下，總算把眼淚憋回去了。

    楊延成只覺小腹升起一陣邪火，蘇景藍這樣子實在太誘人了，他好想現(xiàn)在就把他推倒，讓他哭得更厲害一點。

    “知道工作忙還鬼混。”鬼使神差的，楊延成竟配合起了他的表演。

    蘇景藍如釋重負，他對搭檔的調(diào)酒師囑咐幾句，又跟還想拉著他談人生的啤酒肚男和急著寫訴狀告老公的女人道了歉，忙完了一切后才慢吞吞地湊到楊延成身邊。

    “今晚要工作嗎，老板？”

    “要啊。”楊延成刻意壓低了聲音，“上一次，你表現(xiàn)很不好，再這樣以后就要降價了。”

    蘇景藍沒有像他預料中那樣露出慌張的神色，相反，他似乎真的在認真思考些什么。

    “我那天回家后看了很多gv，還找了樓下的成功小0學習了經(jīng)驗。”他一字一句地回答，“楊老板您放心，我以后絕對能演得讓您滿意。”

    楊延成感覺自己作為純1的自尊遭受了打擊，什么叫做“演”得讓他滿意，合著只能靠演才能作出點反應是吧。

    所謂的成功小0又是什么，你他媽到底哪里來的這些狐朋狗友。

    “好啊。”楊延成笑著攬住他的肩膀，“景藍哥，我還真期待你今晚會怎么演。”

    作者注：蘇景藍說的A證是法律資格考試中含金量很高的一個證書，必須持有該證才能當律師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