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
第一次被他發現的時候,是在那天的深夜。斯年手里拿著刀子,一個人在主臥緊鎖的門前站了很久,直到林遇睡夢中覺得口渴去客廳找水喝,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誰都沒有說話。 兩人就此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只有三歲的優優還對斯年這個住進家里的陌生人感到好奇,圍著他一直嘰嘰喳喳的說話。 外面的夏天炎熱聒噪,兩個少年被交代在家里看著meimei,所以呆在家里不能出去。晚上曲蕓安回來,家里才有點熱鬧氣,不過這都與斯年無關,白天的時候他偶爾出房間看看,到了曲蕓安下班回家,他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只有晚上吃飯的時候出來。 飯桌上,懷里抱著的優優一直指著斯年叫哥哥,即使曲蕓安沒有說,兩個人都心知肚明。曲蕓安嫁過來的時候林遇已經成年了,聽已故的爸爸說過曲蕓安和前夫有一個兒子,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前幾天突然把兒子接了過來。 吃完飯后,優優吵著要吃雪糕,一直磨著斯年去給她買,林遇在一邊哄優優,但優優不理他,急的哭。 斯年沒辦法,站起來準備出門,優優見狀剛抹了抹眼淚,曲蕓安突然說:“優優聽話,你大哥給你買。” 優優說:“哥哥買,哥哥買。”一邊指著斯年。 斯年牽住她的手,沒走幾步,曲蕓安又重復了一遍:“優優,你哥陪你去。”接著喊了林遇的名字。 斯年一下子愣在原地,他轉過頭看曲蕓安,發現對方直接無視了自己的存在。斯年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他覺得喘不過氣,轉身走進房間,把林遇那句“我們一起去吧”關在了門后。 他止不住的顫抖,努力的抑制著走到了床邊坐下。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他無聲的哭泣著,手習慣性的握住了手臂。崩潰的情緒在一瞬間爆發,他卷起袖子,手臂上丑陋的疤痕像是一條條枯瘦的蟲子爬在上面。斯年拿起枕頭下的小刀有些失控的往疤痕上割著,直到流出的血把原來的疤蓋住,眼淚滴在血上,為了麻木神經,劃下第一刀的時候他就要不停的割,只有這樣持續下去才能緩解上一刀的疼痛。他驚魂未定的大口喘著氣,放下刀,感受著手臂傳來的割裂的痛苦,那種痛像神經被殘酷的剝開,皮rou分離的完全暴露于空氣之中。 甜蜜的痛苦麻痹了神經,把腦子里痛苦的回憶驅趕了出去。左手臂痛的完全麻了,甚至抬起手臂都會覺得非常累。他脫力的躺在床上,手用力的握著手臂上方沒有受傷的皮膚上稍微緩解疼痛。他的眼角和臉上都是干了的淚漬,有點難受。 如果你必須殺一個人,你會選擇殺誰呢? 父母,兄妹,老師,朋友,又或者是其他人? 來到這個家庭之后,斯年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最想殺的不是家暴了自己十幾年的父親,也不是拋棄了自己的母親,而是那個三歲的小女孩優優。 因為身體的缺陷,他沒有決定自己性別的權利。擁有兩幅性器官的他,因為母親沒有能再生下一個兒子而被定下了男性這個性別。為什么想殺優優呢?也許是羨慕她,都是曲蕓安的生出來的孩子,她能得到曲蕓安的愛,而自己不能。又或許是羨慕她的健康,羨慕她不像自己一樣,是被強jian而生下來的孩子。 手不自覺的伸向下身,隔著褲子撫慰著自己隱秘的性器官。精神持續亢奮的他抑制不住性沖動,一手脫下褲子,手指就著自殘的血揉捏著前端的rou蒂,他忍不住的抖著,濕潤的血液讓rou蒂在撫摸著嘗到甜頭硬了起來。他看向下身,手指夾雜著鮮紅的血在自己陰部,詭異的視覺沖擊讓他更加興奮,揉動能聽見黏糊的水聲,不過是血罷了。 斯年陷入了一種虛弱又興奮的狀態,幾乎是渴望著得到高潮。他像一個滿腦子都是性高潮的婊子,努力的取悅自己讓自己感到舒服,從rou蒂傳來的詭異的酸麻感將他包圍,他陰蒂高潮的非常快,沒幾分鐘,下體傳來的電流感直擊大腦,像是眼前炸開了煙花,他張大嘴喘息著,身上出了些虛汗,陷入高潮的不應期中。 也就在那一瞬間,得到滿足的身體升起一股奇異的排斥感,斯年忍住想吐的感覺拿紙巾擦了擦手,對于這幅生理缺陷的身體,他渴望用女性器官高潮又厭惡自己的欲望,每次高潮之后的惡心的感覺比性高潮還強烈,幾乎讓他吐了出來。他的陰部上全是血,因為從xue里流出來的yin液,血的顏色沒有了之前那樣深。 他無奈的去洗手間洗下體,洗完躺回床上的時候被深深的困意襲卷。 在迷迷糊糊的混沌之中,他胡亂的想著。林遇看見那天晚上的自己,心里會怎么想呢?他會告訴曲蕓安這件事嗎? 告訴了最好,他一刻鐘都不想在這個家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