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茗的痛苦，常謙不懂，同時他也不懂，為什么白煉要殺衡夢和陶池。

    而且殺了兩次。

    現在正在殺第三次。

    他根本沒法攔住，他都在旁邊叫喚師父你紅名了別殺了別殺了，但是白煉根本不聽他的他能怎么辦……

    周圍都聚集起一片圍觀的人了，有人還開了直播，吆喝著下注了下注了買定離手啊，更有甚者開始兜售瓜子飲料回血丹。

    常謙真的很想把自己藏進人群里，不要陪著這個瘋男人一起丟臉。

    但說實話，衡夢跟陶池剛進來的時候都還不夠300級，一身裝備也是破破爛爛，結果現在兩個人居然能跟白煉抗衡一陣子，雖然常謙跟他們不熟，但不得不感慨，他倆成長的好快。

    即便如此，他倆最后還是被白煉殺了第三次。

    白煉的名字已經紅的發黑了——在非戰斗區殺自己公會的人要比殺非公會的人累積的紅名值翻一倍，殺一次就接近紅了，白煉把倆人一起殺了三次，系統都給他身上加了黑霧的特效了……

    衡夢和陶池沒有再復活，這也給了常謙沖上去的機會。

    他也不確定白煉會不會殺自己，所以一開始他只是站在白煉身后，捏著他袖子的一個角，小心翼翼地勸解到：“師父，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說啊，不要再殺人了……”

    然而白煉還在滴血的彎刀卻抬了一下，似乎想要給衡夢的尸體再來兩下，常謙嚇得連忙竄到白煉面前，狠狠抱住他的腰，使勁抵著他不讓他再往前走一步，吱哇大叫到：“師父！師父別殺人了！”

    常謙其實是有點怕的。雖然他不知道白煉跟衡夢陶池發生沖突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如果白煉繼續殺衡夢和陶池，那這兩個人肯定會更加不舒服，到時候脫離公會和隊伍也說不定……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他沖了上來，想要阻止住白煉。

    情急之下他抱住了白煉的腰，這是他自己都沒想到的，他更沒想到的是，白煉的身體在被他抱住之后僵了一下，隨即他手里的彎刀也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緊接著，白煉用力地抱住了他。

    常謙呼吸一窒，漲紅了臉。

    周圍有人鬼叫了幾聲像是想起哄，結果發現大家好像都沒啥興趣看這種狗血橋段，于是唏噓幾聲，各自散了。

    只有那個直播的兄弟還站在那沒走，結果被白煉瞪了一眼，直接給他強制下線了。

    那個人到退游，都還以為自己那天是因為bug才被強制退出的。

    衡夢躺在地上給白煉發消息：“爽沒，樓大將軍。”

    樓將軍人都爽麻了，顧不上回信，干脆對著地上倆尸體比了個大拇指。

    天吶，他原本只是因為衡夢錄他忘我的丑態，還揚言要發給常謙看，才提刀剁了這貨的，結果陶池給他發消息問他要不要賭一把，他轉念一想，覺得可以試試，就把陶池也剁了。

    他們仨邊演邊聊，衡夢覺得常謙對他只有師徒之情，陶池覺得肯定不止師徒之情，樓惜海緊張得話都不會說了，生怕常謙不管他。

    誰都沒想到，常謙為了阻止他竟然會抱上來，樓惜海狂喜啊，這他媽擱誰不狂喜啊？

    這簡直就是他追妻火葬路上的一塊里程碑啊！

    地上的兩坨尸體相視一笑，一起傳回城復活去了。

    常謙腦子里亂糟糟的，但是還算清醒，他覺得當務之急是先安撫白煉，然后去安撫衡夢和陶池，千萬不能讓這倆人因為矛盾給跑了，不然以后大家都在一個游戲里，碰見了多尷尬啊。

    當然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倆跑了，巫彬又要來跟他哭喪自己多么盡心竭力的培養隊友，結果隊友讓他……讓他們師徒倆給氣走了。

    雖然是跟他沒啥關系，但是巫彬不敢怪白煉，肯定要找他絮叨……那還不如直接避免這種事情發生。

    于是他生硬地抬起手，輕輕拍了拍他師父的后背，小聲問到：“師父，你好點了嗎？”

    樓惜海笑得臉都麻了，他都不想裝了，但方遠一直跟他強調要穩住，所以即便他現在就想坦白一切，但他還是忍住了，默念著堅持才是勝利，繼續裝下去——他戀戀不舍地放松了手臂，用力呼吸的時候還特意偽造了真的不能再真的顫音，刻意把嘴唇貼到常謙耳邊，壓著嗓子說話：“小鶴，抱歉。”

    常謙可算松了口氣，看來他師父這邊問題不大，已經清醒了，那他現在就給衡夢發消息，問問到底怎么回事。

    為啥不問他師父呢，因為相處了快一個月，他可是知道他師父什么德性，問他還不如吃屁。

    他剛點開對話框，湫茗就給他發來了消息，問他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他就順手回了個沒什么事，讓他放心，緊接著湫茗就問他晚上能不能約他出去吃飯。

    常謙沒多想就打了個好，準備發送的時候突然醒悟過來，湫茗這不是約他吃飯啊，這跟之前情況又不一樣，湫茗今天剛跟他告白過，叫他吃飯豈不是……

    就在他準備把好刪掉，換句話糊弄湫茗的時候，白煉不知道抽哪門子風撞了他一下，他不小心按到發送鍵，就把那個好給發過去了。

    常謙：……

    湫茗看到他答應，估計覺得自己有戲，高興的不得了，給他發了一排愛心玫瑰小天使的表情，然后還補了個親親。

    常謙：……